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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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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担心那红衣女人,从她们逃走算起已过了好几个时辰,若对方有心,早就杀来了,如今没有丝毫风吹草动,说明对方一时半刻没有再下手的打算。倒是有其他路过修士察觉此处灵力波动前来一窥的可能性更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烦烦烦!犹豫了一会儿,她皱了皱眉,跺了跺脚,一边叽叽咕咕抱怨一边挥出四十九枚朱明帖钉入洞穴各处,然后挨个结下冗长繁琐的法印,忙活很久才大功告成,之后她才招出飞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洞外。


以她筑基期的修为自然张不出多厉害的结界,不过那朱明帖是长离以灵力催动炼炉所铸,已是元婴期的法宝,再者阵法与寻常法器不同,实质上是调用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之道,布阵之人的灵力只是引子,她与程凌对决时,受限于时间只能布下金丹程度的幻阵,这次时间充裕,她精心布置后,这七七四十九枚朱明帖布下的法阵将行迹气息融入阳山本身地势之中,便是元婴期修士也无法察觉。


她出去后,洞口便漾起一道奇异的波纹,待波纹平息后,那洞口竟然消失不见了。除非来了个元婴以上且精通阵法的人,又或者这一整座阳山被夷平化神修为方能做到这点,长离的行踪绝不至被发现,若是真的出现了这两种情况,那她待或者不待在长离身边根本没任何影响。


外面已是漆黑一团,月色隐于云后,又是深山之中,半点光亮都无,显得阴森森的,连树冠轮廓都显出几分狰狞,钟明烛倒是不惧,连火都没招一簇,凭记忆往当年邪修毙命之处而去。


翻过山脊,距那处只有十几里时,她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呜咽声。


御剑的速度不觉缓了缓,她本以为是错把风声当成了哭声,可往下一看,却在一条小溪旁瞥见一道人影。


只见那人跪坐在溪畔,似乎是个女人,肩膀耸动,看起来确实是在哭泣的样子。


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竟然有人在哭,她摸了摸鼻子,正寻思要不要前去瞧瞧,突然发觉那人抬起头往她这边看来。


她脑子里立即跳出大事不妙四个字,捻了道疾风咒就逃。


那人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向这个方向,就是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她身上隐匿气息的法印还在,那说书的逃走后长离就顺手替她重新结上封印,隔那么远还能被察觉,说明那个人的修为比长离高。


至少元婴末期。


哪里来的那么多厉害角色,钟明烛想骂人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骂,就觉身子一沉,下一瞬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溪里。


你!她蹭地从水里跳出来,呸地吐出灌进口中的溪水,然后便暴跳如雷指着那人鼻子就想连同对方祖宗三代都问候上。


你是天一宗的?没料到对方火气比她还大,瞪着她,手中枝条形状的东西轻轻一挥,竟从溪水中卷出滔天巨浪,而其中每一滴水都蕴含了惊人的威慑,那是凌驾于人力之上、属于天地的力量,咆哮嘶吼,震耳欲聋,即便是金甲巨船也会轻易被碾成碎片,眼看那巨浪就要将钟明烛吞没,那人又轻轻一点,巨浪骤然定格,停在距离钟明烛头顶三寸之处,不再前进分毫。


而她身后,似乎已变成汪洋大海。


钟明烛识趣地闭上嘴。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呜呼哀哉,正当开始懊悔为何不继续枯坐时,却见对方颓然垂首,方才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我不该迁怒于你。那人沮丧地收起手中形状怪异的枝桠看起来有些像珊瑚,巨浪随之消散。


钟明烛身后,只剩下苍茫的山野以及那条宁静的小溪,藏不了半点危险,连吹来的风儿都是如此无害。


她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一脚踹开最近那堆溪石,咬牙切齿道:你已经迁怒了。


见对方没有要她命的打算,她气焰便嚣张起来。


唉,谁让你是天一宗的。那人的脾气似乎不算坏,刚刚大抵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听了钟明烛那副口气却没再动怒,而是愁眉苦脸望着溪水,话语中似含着挥之不去的哀怨,我见了天一宗的就有气。


她的嗓音很美,清澈空灵,即使是在埋怨,仍带着几分撒娇似的天真,仿佛歌谣一般,人也很美钟明烛这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甚至比长离还要美上几分,有一股说不明的独特气息,若长离的容貌尚是人间所有,那她就是如同泡沫一般不真切,一颦一笑都是令人心往神驰的模样,但具体是什么模样,却叫人难以描绘。


但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人,都不会计较她此前的举动,说不定还会当作幸事,可钟明烛连半点都没有,所以她依旧冷着脸,除去身上水气后继续恶狠狠从牙缝里往外蹦着字:天一宗怎么你了?


还不忘给那人几个白眼,以昭示心中愤懑。


待我大道有成,最后别让我遇到你,否则一定要把你沉海里泡个三五百年,她如此暗中叫嚣着,却见那人眼圈又红了。


因为天一宗的人抢了我的心上人。


诶,是谁?钟明烛一下子笑了,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笑。


天一宗门风算不上刻板,可毕竟是正道宗门,大家都规矩守礼,几对道侣或者即将成为道侣的都是相敬如宾,钟明烛从没听说过什么你爱我我爱他之类话本里喜闻乐见的剧情,这时听到天一宗有人抢了这女子的心上人导致她深更半夜在此哭泣,顿时来了劲,眼中直冒光,片刻前还在心里狠狠咒骂这个女人,现在却笑逐言开一副与她有多年友情的架势。


哇到底是谁,竟然能从这样美貌的人手中抢人,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就是那个叫长离的。依旧是极美的嗓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悲凉,宛如天籁,却好似一道惊雷打在钟明烛心头。


第一反应是不愧是我师父啊魅力了得,第二反应是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瞪了半天眼才小心翼翼问:你确定?是长离仙子?


对方点头。


那个冷冰冰的,眉间一点朱砂的白衣剑修?她边说边比划。


对方猛点头,道:就是她!


是、是哦钟明烛摸了摸鼻子,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指甲在鼻尖刮了一道,她却倘若未觉,嗯


其实她有些想笑。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对方说的是天一宗其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某几个须发皆白的师伯,她大概都会信上一两分,然后添油加醋与那女人说长论短一番,可那人说的却是长离,于是她连一根毫毛都不信,满脑子都徘徊着诸如你有病吧此类的念头。


大抵是出于担心殃及池鱼的警觉,她只轻微地勾了勾嘴角就忍住了笑,还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


她觉得很可能是场误会,她师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突破瓶颈,比榆木脑袋还木,连同门的师兄师姐都认不全,哪里有那份闲心去抢别人的心上人。


若是误会,说开就没什么事了,可万一这女人是个疯的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对方一眼。


看起来倒是挺正常,也可能是受人挑唆吧,无论如何,但凡有一丝可能,她多问多说都会惹来麻烦,毕竟眼前这人虽说可能脑子不太对劲,但实力毋庸置疑,她可惹不起,尽早想办法走为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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