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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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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眼燕子楼,又看了看城外,说:“我保管让她睡得心服口服。”


………………


戚如珪放了衙,径直赶回了家。第二天大早她还得晨巡,今儿她得早睡。


戚如珪鬼使神差地将那半块残玉拿了出来,对着窗前烛火,她细细抚摸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


就在两三个月前,临泉将它亲手塞给了自己,然后他们齐齐跃入江中。


一切恍如隔世。


痛如刀削的狂风里,她目睹临泉被射成了筛子。他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连落手的地方都没有。


她大哭,大嚎,却一点儿也不敢回头。直到她快要游到江对岸时,才有了回望的时机。而临泉,早已被江涛卷得了无踪迹。


追杀的金寇隔江对望,朝戚如珪放出无数支冷箭。她匍身躲在岸口草堆里,捧着那玉,哭得泣不成声。


她从未忘记过这些事。


哪怕独剩了这块玉。


只要这玉在,就时时提醒着自己在燕北的那些事。


她的阿爹,哥哥,还有临泉,都活在了这块玉里。这玉裹着重如千斤的过去,是她一生都难以消磨的阴影。


戚如珪罩着昏沉夜色,黯然之感如潮水般涌来。她将那玉小心收好,目光落到窗前一匹乌腹雪背的花马身上。


戚如珪顺着马蹄一路向上探去,见马上坐着位体量纤长的男子,他一身墨色劲装潇洒干练,手中提着一柄长刀,暗夜之中寒芒四溅。


“你来做什么?”戚如珪紧抓着那玉,下意识捂住肚子上的伤。


顾行知一声不吭下了马,直接翻窗跳进了屋子里。


他左右荡了几步,收起刀,自言道:“今天该北司夜巡,碰巧经过,进来看看。”


戚如珪应声多点了两盏灯,坐到了离他远远的位置,伤神说:“我这儿有什么可看的。”


顾行知不想兜什么圈子,索性开门见山道:“你跟公孙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戚如珪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一脸惊恐。


顾行知满是愤怒地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为什么你都做了兵马司正使,行事作风还这样不检点?”


戚如珪看着顾行知的眼睛,心头某根弦莫名一松,在意识到他并非所指自己担心的事后,不痛不痒地还嘴道:“那又怎样?你还不明白吗?你我是宿仇。即使为着同寅的身份,不得不暂时放下仇恨,可宿仇就是宿仇,我对你的恨从来就没减少过。”


顾行知闻声冲了上去,有些失控地拧起戚女的衣领,猛摇道:“你这么恨我,那就冲我来啊!何故去往其他男人身上攀扯?!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来打我!实在不行!你就给我一刀,把当初我给你的那一刀补回来!”


“补?”戚如珪怒目圆睁,一把挣开了顾行知的手,粗喘道:“那我爹呢?我哥哥呢?临泉呢?那些死去的戚家军呢?边沙那近万陪葬的将士呢?这些人你又拿什么来补?你告诉我,拿什么来补?!”


戚如珪扭头看向顾行知,揽过桌上的铁剪,嗤啦啦地将上身衣服的襟结给剪开。


外袍浑然落地,戚如珪剥开素色内衬,将整个上半身呈在顾行知身前。


“看到了吗?”戚如珪指着肚子上显而易见的刀伤,忍痛含泪道:“这便是你在春水江边送给我的那一刀。几个月过去了,它附在我身上,看着仍是这样醒目。”


顾行知缓缓松开握刀的手,像被放空了气一样,呆在原地宛若泥塑。


戚如珪起手将内衬穿好,坐回窗前,“做过的事,就不要再忘。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无论是徐祥,匡野,还是宋子瑜,公孙惑,我与他们的事,都跟你没半分关系。”


顾行知动了动喉结,借力撑住后晃的步伐,失落道:“原是我唐突了。”


“恕不外送。”


戚如珪指了指门,将脸别了过去。


灯影微晃,映得她愈发清瘦,整张脸枯如残叶,上头带着点点水光。


顾行知缩着头,轻轻往外走,毫无半分刚进门时的气势。


他走到门口,似有犹豫,忍不住回过了头,说:“夜里风凉,记得关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前奏


狭长幽邃的林间石道上, 月影如纱,累累修竹受着风声,发出沙沙沙的平响。小春生左顾右盼, 做贼似的溜到一处假山后,一位模样精明的宫女在那儿等他。


“我的好姐姐, 这次多亏了有你。”小春生把一锭金子放在那宫女手上,眉开眼笑道:“若不是你借尚衣监的名号将那衣裳呈给了她,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穿上。”


那宫女呼啦着长长的睫毛, 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她说:“你也是够胆, 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那风家二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为了她这样费心思,若被你师父发现了, 有你好受的。”


春生说:“我师父忙着呢,内侍监上下都靠他一人打点, 哪有功夫管我。这几日他派我去东二所□□新公公们, 我与他也见面不多。”


“他毕竟是你师父,处好了, 来日他的位置就是你的。”宫女摸了摸那金子,美滋滋道:“以后做了大总管,别忘了姐姐我就成。”


她拍了拍小春生的头,转身融进了夜色里。春生怔立原地, 想着风二穿上那衣裳的模样,痴痴笑了起来。


留驻片刻后,他想起还有些琐事没处理,正欲回头,身后却突然冒出一张黑脸。


春生“啊”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望着那寒气森森的脸,几近哽咽:“师……师……父……”


柳穆森从暗处徐徐浮出身,他正要去千秋殿为太后送手抄的佛经,不曾想在这近道处听到了小春生与那宫女的私语。柳穆森认识那宫女,名叫白鹭,素日很受刘尚宫的喜爱。


柳穆森将他拉回到暗处,近身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做那些无用的非分之想!那是你该想的人吗?连命根子都没了的人,连与宫女对食都要看人脸色,你有什么资格垂眼风二?”


小春生被训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默默流泪。柳穆森翻了翻他的袖兜,盘问道:“我见你给了白鹭一锭金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小春生唇线紧抿,泪水狂流。柳穆森凶悍道:“不说是吧?不说那就跟我一起去太后跟前请罪!让她看看这底下人是怎么垂涎她的风二小姐的!”


小春生被柳穆森这话吓得哭出了声,他再也受不住了,跪地哀求道:“师父别把我带去给太后,若是被太后知道,我一定会没命的……”


柳穆森一脚踢开春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现在怕了?花大心思给风二做衣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现在?你说我怎么教出了个你这样不识好歹的徒弟,你这是存心要气死师父我呀!”


柳穆森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并不好受。这春生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他在众多小公公里最看好的一个。虽有些时候有些过于实诚,可他的品性,比那些油腔滑调的货色好太多太多。


现下小春生哭得伤心,一双眼睛红得像是兔子眼。他拉着柳穆森的衣摆,姿态卑微至极。


柳穆森看不了春生受苦,眼见他这样委屈,哪还舍得打骂。他将春生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恳声说:“师父是为你好,这宫中波云诡谲,人心惶惶,情爱位于其中,是最不可取的东西。”


春生抖着肩,默默啜着。


柳穆森说:“你若真把我当师父,就立刻断了对风二的心思。从咱们舍了命根子的那一刻起,红尘滚滚就再与你我无缘。”


“擦擦吧。”柳穆森递过一块锦帕:“你也别觉得我狠心,师父也是从你这儿走过来的。你心里想的,师父都想过。”


“你还太小,不知人世疾苦。你以为这爱能增注甜美,等尝到最后就会发现,它才是世上最苦的东西。”


“有多苦?”春生抽着鼻子,情绪似有平复。


柳穆森想了一想,一脸思索状,“有多苦呢……大概就是……就是比一百棵黄连加起来还苦。”


“黄连太苦了!”春生止住了哭意,说:“上回我受了风寒,师父熬黄连给我喝,我嫌苦,都偷偷倒掉了。”


“你个小东西!那都是你师父我熬了许久的!”柳穆森狠狠赏了个板栗给春生,提步道:“走,陪我去给太后送个经,今儿就饶过你了。”


师徒二人快步往千秋殿赶,柳穆森一路上都在骂着春生倒掉黄连的事。


那些黄连里外花了他不少银子,未防别人动手脚,还寸步不离地亲手熬给他喝。谁想这小兔崽子竟全给倒了,他不说出来,柳穆森还以为他都喝了呢。


小春生紧跟在柳穆森身后,听着师父呶呶不休的聒噪,心里却甜得很。他知道师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可下次若再染了风寒,他一定还会煮黄连给自己吃。


师徒二人说说骂骂地朝太后宫里去,二人入殿时,太后正与宋家两兄弟说话。


宋思诚与宋思礼分坐两旁,与太后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分地趣事。太后精神头不错,见柳穆森捧着佛经来了,还将它们亲自赐给了宋氏双兄。


殿内檀香深邃,太后看着那佛经,喃喃说道:“阿难七梦[1]里的第一梦,讲的是阿难梦见水塘中焰火滔天。它预兆着比丘善心渐少,违逆之心逐渐炽盛。近日哀家醉心礼佛,时常也会梦到同样的场景,两位爱卿觉得,这个梦,哀家该破还是不该破?该破的话,又该怎么破?”


宋氏双兄对看了一眼,稍年长的宋思诚出列道:“太后年事已高,理该顺应天年,享齐伦之福,旁的什么事,交给怀慈帝去做就好。”


“怀慈年轻,他懂什么。”太后哼哧一声,闭目养神道:“哀家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断不会纵容李恒景踩到哀家头上。新帝之位传位于他,本就是哀家无奈之举。趁着他如今登基不久,趁机杀一杀他的威风才是。”


“你们两兄弟,一个坐镇渝东,一个坐镇淮西,新岁宴后哀家没放你们回去,是想着有别的用处。”


太后睁开眼睛,瞳中杀气汹涌:“国子监暴、乱,李恒景心里也不好受,听说他这几日带着花贵人去了关阳行宫,以慰苦闷。哀家寻思着,若是新帝在行宫遇到些什么难,你们说,哀家这梦魇是不是就能随之破解了?”


宋思礼想了想,镇定道:“太后想破除魇魔,有身手更加了得的刺客幕僚为您效劳。臣想不通,为何太后要选定我们兄弟来做这件事?”


太后笑说:“春江一役后,东南西北四大军权发生微变。燕北由从前的孙、戚二家,变成了孙家独大。孙家是李恒景的人,孙黎就跟条巴狗儿似的舔着。而蕃南的顾重山大权在握,麾下龙虎军与六郡编制,足以让他睥睨大内,不屑于任何一派为伍。渝东、淮西由你们二人守着,细细想来,还未曾表态呢……”


太后笑意更浓郁了,她拢了拢身领,低眉道:“哀家想着,宋家和戚家、顾家、孙家一样,都是实打实一刀一剑拼出来的蔺都七贵。看人看事上或许不大通透,偶尔也需要多点拨点拨。”


“你们若是不愿帮哀家,那就当哀家什么也没说。只是以后行军在外,遭了什么暗算或不测,可别说是哀家干的。”


太后看着静跪在殿中的二人,转眼看向柳穆森:“柳公公,你都听见了吧?这该巴结谁,不该巴结谁,心里有数了吗?”


柳穆森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忙俯下身去,连连磕头道:“内侍监一向视太后为大内正主,不敢怠慢分毫。”


“内侍监是不敢怠慢,可柳公公你呢?”太后从座上站起,神色舒展:“你日日在御前伺候着,心该向着谁,总要有个定数。”


柳穆森说:“奴才自知资质粗浅,承蒙太后垂怜,能有幸效忠太后,是奴才的荣幸!”


太后兴趣寥寥地点了点头,说,“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先退下吧。”


柳穆森并无废话,带着春生速速离了殿。


漫长的沉寂间,宋氏兄弟的心里已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虽各个都是马背上的骁勇后生,可一遇到这样的心计厮杀,就显得格外优柔寡断。


宋思诚道:“太后一定要这样吗?”


太后不苟言笑地说:“李恒景邀了众臣七日后去关阳行宫游园,你们有七天筹划的时间。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看到李恒景在众臣面前出血。”


“事成之后,哀家就将东西两大兵权全权交由你们二人。”


太后转了转手腕,看着两兄弟脸上无可奈何的神色,说:“怀德帝在时,未防宋氏新贵再走了宋老爷子当年的旧路,迟迟不肯放权。你们兄弟二人虽面儿上没有怨言,可心里总归挂着遗憾。这些年来,论军功,宋家不输顾家,只是苦于没有自己的jūn_duì,事事低顾家一头。”


“成了哀家的人,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太后走到两兄弟面前,拍了拍他们厚实的肩膀,道,“蔺都有宋子瑜,边塞有宋思诚、宋思礼,大辽有你们宋家,是万民的福气。”


两兄弟听太后好言相劝至此,再言拒绝好像也只会是骑虎难下。他们双双跪伏在地,听着殿外的猎猎风声,终把头给颔了下去。


圆月孤悬,星辰碎裂。飞阁流丹交错处,浓墨般的阴影驱之不散。公孙惑独立在庭前,望着七零八乱的青穹,轻轻抽出一口气。


蔺都又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1]:阿难七梦的典故,出自《阿难七梦经》。主要讲述阿难的七个梦境,代表佛教的幻世七劫。文中因为篇幅原因和剧情需要,只选取了第一梦,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下另外六个梦,也很有趣。


谢谢观看。


☆、杜若


南司署门口又见一枝新桃。


戚如珪赶到时, 折手将其摘下。头天夜里她与顾家小哥不欢而散,不曾想他还在坚持搞这些把戏。


她刚要进门,顾行知正从里头出来。他说:“建寰邀我过几日去行宫玩儿, 你要不要一起?”


戚如珪见无旁人,淡淡道:“行宫偏远, 我不凑那热闹。”


顾行知又说:“七贵的人都得去。”


戚如珪没理他,别着花儿向里走。


顾行知见她仍不动心, 只好冲她说:“宋子瑜也去!”


戚如珪停下了步子。


顾行知面色一沉, 见前头人的脸色缓了不少。


“看来这宋子瑜对你来说不简单啊。”顾行知绕上戚如珪,走了两圈, 说:“我眼见你一听到他名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戚如珪冷面道:“与你何干?”


“是与我无关。”顾行知坐回案前,二郎腿高翘,“可既然要去行宫,那必得也是以南司正使的身份去。我身为北司正使, 有理由陪同在侧,以尽监督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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