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狗咬狗结局孩子是谁的 > 《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9

《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9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等过了这个月,春闱初试就该来了。”太后垂手捧着茶,目光涣散地看着捶肩捏腿的风阁老。


阁老笑脸相迎道:“可不,吏部时时都在抱怨,说怀德帝在时,就从怀武帝遗志,重武轻文,那帮文官心里多有怨气。”


太后徐徐一笑,抿了口茶,说:“志行修谨、清平干济,每年都会涌现许多有志之士。李家祖宗武将出身,哪懂什么诗词章法,只觉着读书无用,不如真刀真枪来得实在。”


风阁老说:“他们不懂,您懂就成。”


“哀家懂又有何用?皇帝又不是哀家在当。”太后吭哧一笑,放下茶盏,望着外头晴朗朗的夜空道:“宋家三郎回来了吗?”


“没呢。”风阁老停下手,若有所思:“听说他年前去了外出游学,探访先祖遗迹,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见太后似有所问,风阁老又说:“国子监现在由许之蘅管着,他素来不大看得起宋家三郎。”


太后撇回眼睛,拍了拍风阁老的手背,说:“有谁会看得起庶子呢?这宋子瑜与他两个哥哥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你且看宋思诚和宋思礼那一身戾气的样子,再看看宋子瑜,也难怪怀德喜欢他,赏了他“阶庭兰玉”的雅号。这份恩宠,放眼蔺都,也就四个人才有吧?”


“那可不。”风阁老得意一笑,雍容道:“所谓蔺都四绝,讲的就是这蔺都城里,四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幽梅寒香风辞雪,阶庭兰玉宋子瑜,沧浪孤鸣顾行知,鬼魅丹青苏蕴文。这哪一个拎出来,都是为人称道的传奇。”


太后含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风阁老说:“太后就等着新帝选出个什么忠臣良相吧。”


他将手放在太后太阳穴处,轻轻替她揉着。殿内灯火昏暗,黑影颀长,拖在地上,活像打翻了一地乌墨。


“话说……臣还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阁老细看着太后的脸色,言语谨慎。


太后道:“但说无妨。”


“不知太后是否还记得,陛下曾养在府里的那个侍妾,就是那个名叫花奴的。如今陛下登基,她跟着封了贵人,听说近日与怀慈帝夜夜笙歌,寻欢不断,照这么个程度下去,恐怕这后位……”


太后不疾不徐:“这有什么担心的,后宫有刘锦盯着呢。”


“刘尚宫自是忠心,可万一花贵人真有了身孕,怀慈帝借此封后,届时可就棘手了。”风阁老扫了眼身边人,打了个手势,将他们驱了下去。


待众人散去后,太后干笑了一声,说:“封后?一个贱婢出身也配?那花想容若不是有几分李恒景生母周嫔的神韵,还能进得了衡王府?”


风阁老察觉出太后隐有怒气,遂不敢再言。他正想着寻个什么新乐子逗太后开心,却听得她老人家道:“李恒景他不敢。”


“不敢什么?”风阁老问。


太后道:“他不敢封花想容为后。你忘了周嫔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便也是垂涎着哀家的皇后之位,才死得那样惨烈。”


风阁老头皮顺势一紧,追思回许多年前那个夏夜。他与刘锦二人站在刑房口,一点一点看着那女人沉进油锅。


众人将周嫔摁下去,被针线缝上的嘴吭不出半点声。她四肢乱舞,搅得周身滚油四溅,行刑的嬷嬷们不得不退后几步,将她整个人泡在油里,使其活活被煎炸致死。


滚油冒出酥香,熏得阁老与刘尚宫迎风狂咳。耳边尽是皮肉绽裂的滋滋声,血散漫了一整锅油。


周嫔的骨髓被碾成了粉,炸到最后成了张卷着边儿的烂皮。直至里头的肉炸得焦黑,才被嬷嬷们捞起,扔进了宫人苑后头的井里。


………………


“花奴!!!”


李恒景突地从床上绷起,朝空殿扯出一声厉吼。鬓边两缕碎发垂在空中,汗自上而下,滚落不绝。


花想容扯过半块袍子,伸臂拥住他问:“陛下又做噩梦了?”


李恒景颤抖着点了点头,将脸埋进她胸口。他顾不得去揩汗,只瑟瑟道:“朕怕极了……”


花想容说:“陛下忧思,可是梦到了什么?”


李恒景定了定心神,勉强道:“他们都想害朕……”


花想容握起李恒景的手,汗津津的,满是湿凉。


李恒景望着她,心有余悸道:“你说朕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


“陛下别说胡话。”花想容微微一笑,把脸贴在李恒景手上。


“花奴……”李恒景几近哽咽,“你说……你说朕做上了这个皇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想容柔声道:“陛下不要多想……”


她端过婢子送来的安神汤,吹了一吹,送到他嘴边。见李恒景一脸凝滞,花想容起意道:“不如我给陛下唱支歌?”


李恒景呆呆地点了点头,像只猫似的将头搁在她腿上。


花想容轻拍着李恒景的背,嘴边滑出袅袅歌声。殿外夜漏滴嗒,灯火势微,浓重月色仿若清霜,铺满千重宇阙。


李恒景垂耳听了会,心中恐惧逐渐消散,他挺身望着锦屏后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宫,怅然若失道:“从前母亲也总爱哄朕这样唱歌。”


作者有话要说:“幽梅寒香,阶庭兰玉,沧浪孤鸣,鬼魅丹青。”


不知道大家看雅号,最喜欢谁呢?


☆、隐疾


上元乍歇, 蔺都提前跨入雨季。


自十五月夜起,天公就有着落不完的眼泪,从早到晚, 涟涟难抵。


贱民署的棚户们为防水位走高,提前将木板、沙袋堆在门口。戚如珪撑着把破伞, 满身是水地挨家查问。


尉迟长恭心里还是不服,连把伞也要克扣着用。戚如珪只得用这把破兮兮的, 伞面上全是被老鼠啃出的洞。


前几日, 她翻了翻户部那群爷儿们的公账,发现每年都有不少银两专拨给贱民署用以休整棚区。住在这里头的人, 大多都是居无定所的流民,连最起码的温饱都难以解决。她心里担忧,还是想来看一看,哪怕这本不是兵马司该担心的事,可她害怕这些外来流民们, 因怨引发了怒意,给大内戴上不治不问的帽子, 届时这烂摊子还是得由大都路府来管。


戚如珪举着伞跻在檐下, 打眼看着那些棚户一盆一盆地往外倒水,将目睹的一切记录在册。


正喝完酒的顾行知晃悠悠地往家里走, 他嫌旁人烦,身边没让人跟着。


“呦呵!戚二,你也在这儿啊!”


顾行知醉意朦胧,摇摇晃晃地朝她身前靠了靠, 戚如珪退也不退,任他靠着,顾三儿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这戚二何时变得这样温柔了?


戚如珪横了他一眼,冷言道:“一身酒气,刚喝完回来?”


顾行知红着个关公脸,嘟嘟囔囔地说:“对啊,燕子楼新来了一批姐儿,各个胸大屁股翘,我喜欢!”


戚如珪笑说:“喜欢就赎回去,顾家又不是养不起。”她在纸上沙沙记录着棚户状况,因着周围没有桌子,她只得靠在门上写。


顾行知抽了抽鼻,说:“你还真信?”


戚如珪半天没理,待写满整张纸后,方问:“信什么?”


顾行知拍了拍她的肩说,“我去燕子楼是谈公事来着,你信吗?”


还没等戚如珪反应过来,顾行知遽然一搐,“哗”地一声吐了出来。


整夜的残渣剩饭、酒液酸水一股脑儿呕在了戚如珪身上,她忙捂住口鼻,满脸厌绝地推开了他。


“你搞什么?!”


戚如珪朝他大喊,鼻尖冲进一股恶臭。


对面的顾行知面色很是难看,他恹着气说:“麻烦你送我回去……”


“我凭什么要送你?!”戚如珪手足无措地刨着衣服上的渣滓,心中满是厌嫌。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戚如珪将外面的衣服脱下,甩手扔到了阴沟,她抱着肩说:“你就不会换个地儿吐吗?还是说,你是成心吐在我身上的?”


顾行知摆了摆手,正要否决,不曾想“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这次没吐到戚如珪身上,却彻底让顾行知吐花了眼。


他腿间一软,“扑通”一声跪下身去,面色苍白,不像是单纯的醉酒之态。


“你……你怎么了……?!”戚如珪面色一惶,望着顾行知忽青忽白的脸,略有些失措。


顾行知喃喃地说:“打小的隐疾,吃了药就好……别怕……不会赖着你……”


他窸窸窣窣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抖落出一颗红丸子。他咀了半天,慢慢恢复道:“兵部那群混账东西,喝起酒来没完没了,要不是小爷我今儿还得送爹爹出京,不然我还能继续喝!”


戚如珪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问:“你这到底是什么隐疾,又为何要跟兵部的人喝酒?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各个都是顶能喝的猛汉?一个个看着文弱,到了酒桌上,可比你们这些将人能灌多了。”


顾行知嗯了一声,面色阴冷道:“不打紧……我就是不能喝醉,一喝醉反应就大,心悸不定,血脉贲张。”


戚如珪问:“那你跟兵部较什么劲?你跟他们又素无往来。”


“这不前两天我听说,兵部问南司署借了两百号人,迟迟未还。我上门索人,见到了张绶那混小子。他妈的仗着兵部侍郎的架子,硬要拉着我喝酒,喝起来没完没了的,他说只要我陪他喝尽兴了,他便……便把南司署那二百人即日送回校练营。”


顾行知说着,难过劲儿又涌了上来,他干呕了一阵,道:“如今你我算扯平了,这人情就用来抵你手上的那道疤。我这玄铁银刀可不是好玩的,以后你就别碰了。”


戚如珪脸色一红,低眸看向掌心。


顾行知瞥了眼阴沟里的那衣裳,悻悻地说:“衣服我赔你。”


戚如珪说:“不必了,我不要了。”


顾行知点了点头,挤出一抹无奈笑意。他撑着腿,一点一点往檐外走。


外头还下着大雨,戚如珪说:“我送你。”


顾行知停下脚步,脸上勾起一笑。


“你别误会,我只是顺路罢了。”戚如珪一脸平静,眼睛紧盯着手心那道疤。


那伤其实割得并不算深,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痊愈。如今细眼看着,除了略有白印以外,别无其他。


顾行知说:“如此甚好。”


两人齐身走进雨里。


“这什么破伞?”顾行知看着伞上大大小小的洞,骂骂咧咧道:“这打了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戚如珪冷着脸说:“你爱打就打,不爱打就出去,省得这大块头站在伞里,占我位置。”


顾行知顺势往外颠了颠,说:“给我。”


戚如珪仰头问:“什么?”


顾行知说:“把伞给我。你看你那小个子,撑个伞还得踮着脚,多吃点饭吧。”


戚如珪没好脸色地把伞塞他手里,将头埋了下去。两人至此无言出了东市大街,正要转到三巷口,左靖撑着伞匆匆赶来。


他见顾行知与戚如珪共处一伞,微有一惊,还以为认错了人。可当他定睛看去,确认那伞下男女正是戚如珪和顾行知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将军害我好找……”


左靖将伞递给顾行知,看了眼戚家女。


“戚姑娘也在……”


戚如珪敷衍着点了点头。


“既然他来了,那就你送他吧。”她未由说分,一把夺过伞,扭头跑开。


顾行知皱了皱眉,回头冲她喊:“喂,走这么快干嘛?!”


戚如珪埋头不理,急步向远处跑去。


左靖看着顾行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闷声道:“回顾府可不需要经过贱民署,将军特意绕这个大弯子……”


顾行知收回目光,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他拍了拍左靖的脑瓜,说:“你今儿的话有点多。”


……………………


顾重山午后出城,大雨未歇。


龙虎军众人直荡蔺都城口,正要策入官道,见城墙上不知何时站着位红衣少女。


她撑着把破油伞,遥遥望着顾家众父子。顾行知说:“是戚家姐姐。”


顾重山眺了一眼,抚须叹道:“她便是戚家那个独剩下来的女儿吗?我看她模样不输她娘淮阴氏。”


顾修说:“淮阴氏芳名举国皆知,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顾重山瞅着顾行知微妙的辞色,款款道:“也难怪戚泓能为淮阴氏散尽千金,据说当年为了娶她,差点连棺材本都搭上。”


顾巍顺从道:“自古红颜配良将,戚老帅他担得起。”


顾重山看了眼顾行知,一脸不动声色:“是啊,自古红颜配良将,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红颜,又会配哪位良将呢?”


顾行知清楚爹爹又在寻他开心,却又不想戳破,只撒欢说:“爹爹回了蕃南,记得常给儿子写信。”


顾重山拍了拍顾行知的肩膀,满脸期冀。这些年来,他眼见着这个鸡飞狗跳的混小子长得比他还高,这肩头也一年比一年硬,手掌覆盖在上面,满是坚实与可靠。


顾重山说:“为父一去,不知何时再能回京,你一个人在蔺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