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鹰回了个痛哭的表情包:“不好意思沉沉,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下次接你的时候再送,好不好?”
沉绛想了想,最后回了一条:“不用了,家里有花房,再送花的话有些浪费。”
“那我换别的送,沉沉还喜欢什么呢?”
沉绛揉了揉额角:“我先开车回家,回去再聊吧。”
还未收起手机,又有一条信息发过来,是朱瓷的语音。
“宝贝,来喝一杯。”
天气热了,轻瓷的氛围比往常更加热烈。音乐迷乱,满池子里都是穿着清凉蹦跳撒欢的年轻男女,沉绛抱着鲜花,绕着边角寻到吧台。
朱瓷正穿着一条绿色吊带裙站在吧台后调酒,看见沉绛,她眼睛亮了亮,指着沉绛道:“看好了,醉仙人,三杯不倒,就能带她走。”
吧台前的酒客都躁动起来,知道这是噱头,但还是会有大把人为了这个噱头拼上一拼。
沉绛秀眉微挑,朱瓷已经有半年没玩过这招了。她将鲜花放到吧台上,朱瓷咦了一声:“送我的?”
“嗯。”
朱瓷疑惑地看了看,看到那张卡片,她笑起来:“这是程鹰送你的吧?”
沉绛又嗯了一声,极其坦白的模样。
朱瓷笑得更厉害:“这小子真可以,见缝插针。你抱我这里来干嘛?不喜欢。”
“家里花太多,别浪费。”
朱瓷撇撇嘴:“我看你是对程鹰不感兴趣吧。”
沉绛没有回答,因为她并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见她穿着宽松衬衫牛仔裤,还有一双白板鞋,朱瓷放下酒杯,拉她一把,低声道:“幸好给你准备了衣服,快去换一下,等我卖完酒,你再帮我拍两张宣传照。夏天到了,活动宣传一定要跟上。”她眨眨眼。
沉绛无奈,但仍旧听话地去了房间,看见那条闪着亮片的酒红色吊带裙,她愣了一下,v领短摆,大面积的露肤款,要比新年时那一条鱼尾裙性感得多,好在朱瓷将里面的保护衣物也准备齐全,她迟疑片刻,还是穿上走了出去。只是她在外面又套上了今日在医院时穿的白衬衫。
走出房间,守在门外的侍应生看了她一眼,不自觉就愣在当场。散发的美人儿红裙白衫,冰肌玉骨,素着脸也风情万种。可是这种风情却并不低俗,就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成为一种只能让人仰视,小心谨慎,妄图贪占的美。
“沉,沉小姐。”侍应生说话都结巴起来,“老板,老板说让你去找她,再补个妆。”
沉绛垂着眼淡淡嗯一声。
她走到吧台,盯着她的男人们眼睛都烧出火来。朱瓷笑一声,将调酒的工作交给别人,趁众人惊诧不动时将沉绛拖入了吧台后,然后拿出一支新的口红为她细细描绘朱唇。
围在吧台前的人碰不到美人儿,只能都拿出手机来。
“沉沉,你坐在这儿不动,就已经是我场子里的活招牌了。我敢保证,一个小时之内,想看你的男人会蜂拥而来,挤爆这舞池。”她捏着沉绛的下巴,略略抬起,“要说谈司玄真是瞎了眼,姜虞比起你这张脸来可差远了。”
沉绛没有出声,只是仰着头任朱瓷摆弄,她无心与姜虞比较,爱不爱的,其实与长相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谈司玄,视线下意识便略过楼上栏杆处,她忽地僵了身子。
“怎么了?”感受到沉绛的颤动,朱瓷转过眼,微微眯了眸。
沉绛的手不自觉捏起。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栏杆处,正低首漠漠看着她。
朱瓷骂了句脏话:“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要不要我把他赶出去?”
沉绛垂下眼:“不用了,就当他不存在。”该是这样的,两人以后便该是陌生人。
朱瓷冷笑一声:“也好,就让他看看,你离开他之后照样美得昏天黑地,活得风光肆意。”
沉绛捏着指尖,稳住心神,浅笑道:“给我来杯酒吧。”
谈司玄攥着手机,远远地瞧着坐在楼下饮酒的美人儿。她穿得很美,也很暴露,外面虽然套了件白衬衫,但如此反差性的装扮,却显得更加蛊惑动人。像伪装成玫瑰的罂/粟花,高贵,美艳,让人嗅一嗅,就着了魔。
谈司玄的眸色渐渐幽深下去。
记得订婚那日,他也是站在这里看着她。那时她执着酒杯,言笑晏晏,无视了他的微信,今夜,她也是笑着,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却比原点还要陌生许多。
谈司玄抿着唇角,拳头渐渐紧握,眸底像在浓夜中的深海,掀起惊涛海涛,愈发漆黑骇人,或许他错了,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不甘心,不甘心与沉绛走到如此境地。
爱着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她身边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