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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一) 分节阅读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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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连这点事都干不成,那他也没用了。“郑元义并没有太吃亏,更没挨打。容秋堂等人都知道他是吉贞近侍。他这敕书来的莫名其妙,毫无预兆,容秋堂拿不清虚实,不敢妄动,只把他拦在了衙署外头,从后门迎了温泌进来。温泌将敕书展开一看。敕书有坐名,姓名、籍贯、官职,有皇帝御印,内侍省选任,一清二楚,绝无谬误。平卢军从没有过宦官监军的先例,容秋堂仍疑惑不解,温泌却心知肚明了。他脸色难看,将敕书往案头一扔,问道:“可有吏部告身,兵部符印“容秋堂摇头,“只有敕书。“温泌嗤笑一声,“连兵部、吏部都不曾知会,于礼不合,这个都监,名不正言不顺,不必理会他。“容秋堂一听就放心了,喜滋滋地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说这些内官,专会妖言惑众,我看他就不顺眼。“将敕书一卷,他问温泌,”使君,你可要亲自去将他打发了他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别提我。”吉贞身边的人,温泌更不肯露面了,他叮嘱容秋堂将后情一一回报,在衙署里余怒未消地坐了一会,便换过衣裳,骑马往军营中去了。容秋堂吃了定心丸,到了衙署外,见郑元义镇定自若地立在阶下。郑元义今日携敕书来上任,自知前途未卜,为壮士气,特地换过一身五品中官的圆领窄袖绯色袍,腰悬银鱼袋,襆头下发鬓梳得整齐光洁,简直称得上器宇轩昂。见着容秋堂,他眼睛一亮,上前道:“将军,使君可有话说“容秋堂浮皮潦草地一笑,懒懒说道:“使君今日在校场,没来衙署。“郑元义哪信,急道:“我有敕书,将军该呈给使君过目。““敕书不假。”容秋堂很干脆地说,“不过我看这敕书上,只写擢你做都监。平卢军中从无都监一职。是何职权,公廨该设在何处,我一概不知。还请中贵人同朝廷讨个详细些的敕令,我才好安排。”郑元义心里一沉,说:“典护军,掌军政,统驭诸将,职当监军此乃都监职责所在,将军不懂,可询问使君。”容秋堂见郑元义这么硬气,惊讶地将眉毛高高一挑,他夸张地笑了一声,问道:“中贵人曾做过都监”郑元义躬身道:“不曾。”“你没做过都监,平卢军中没见过都监。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容秋堂专横地说,两句就要打发他了,“统驭谁,掌哪一处军政,先请朝廷说清楚了,平卢军一定照办。”对郑元义咧嘴一笑,他扬着头便往回走。郑元义乘兴而来,被容秋堂一番冷嘲热讽气得火冒三丈,他冲上阶梯,衙署门口两名守卫的双戟当胸一拦,郑元义吓得面色微白,不由退了几步,又怕敕书被容秋堂抢走不肯归还,尖着嗓子叫道:“将军请将敕书归还。”容秋堂这才想起手里还拿着郑元义敕书,他走回来要还,一看郑元义眼巴巴地看着敕书,满脸急色,容秋堂嘴角一勾,将敕书高高举起。郑元义嘴唇哆嗦着,“将军这是何意”“你跪地给我磕个头,叫声阿耶,我便还给你。”容秋堂耸着肩膀忍笑,“听说你们在宫里都管掌权的叫阿耶我儿,还不快快拜来”郑元义咬着牙强笑道:“将军,奴的阿耶乃内侍省监臣固崇,连陛下尚且称他一声阿翁。你要做奴阿耶难不成想叫陛下也唤你一声阿翁”容秋堂脸色一变,嘟囔一声“阉竖”,随手将敕书一丢,郑元义忙去接,却没接住,敕书滚落地上。他诚惶诚恐将敕书拾起,对着容秋堂背影高声威胁道:“对陛下的敕书不敬,你狗胆包天我必要回禀公主殿下,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容秋堂自认有温泌撑腰,哪怕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宦官威胁。他鄙夷地啐了一口,讥笑道:“正是,赶快回去给你家公主舔脚去吧伺候的主人高兴,兴许还赏你一个将军做哩”郑元义大怒,紧紧攥着敕书,执着地守在衙署门口,半晌不见有人进出,也不见温泌身影。他无奈之下,只能折返公主府。这一番铩羽而归,没脸去见吉贞,只能在耳房里干着急。待到金乌西沉,见留给自己的时候不多,他主意一定,将平日积攒的银锭往怀里一揣,又往衙署去了。此时正是门口守将轮值换班的时候。郑元义去而复返,诸守卫见了先头一幕,都对他连笑带骂,郑元义倒脸皮颇厚,将腰间钱袋对众人晃了一晃,哈哈笑道:“诸位值宿辛苦,我请诸位吃酒,吃完酒去看斗鸡,赌钱,谁肯赏脸”众人都知道京都来的人豪奢,郑元义这厮和声细语的,要赢他的钱岂不易如反掌有的馋酒,有的眼红他的银子,三三两两地便跟了上去。郑元义如同散财仙人,被众人簇拥着,先去了范阳最好的酒楼,酒过三巡,又去斗鸡走狗,一连几日,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倒也和寻常兵士们混得熟了。待一日酒足饭饱,夜半三更,郑元义与众人告别,独自骑马回公主府。穿过窄巷时,被墙头蹿下两人,一脚将他踢下马,不等郑元义哀嚎出声,一顿拳打脚踢,将他揍得晕头转向。郑元义奋力掀起肿胀的眼皮一看,见一张脸正悬在他上方,对方愤恨地、讥诮地看着他,不等郑元义出声,横臂将他脖子狠狠一箍,将人面朝下掼到在地。来人的手劲太大了,与他一比,当日在宫里那些相公翰林们全体都成了挠痒痒。郑元义一张脸摔进了自己吐出的血泊中。来人见他晕了,在他腰间一摸,将钱袋扯了出来,见里头剩了不多的几十两银子。随手将钱袋丢到巷子一户人家家里,他冷笑道:“没了银子,看你拿什么来笼络人心。”往郑元义身上吐了一口,便相携离去。翌日,郑元义在自己的耳房醒来。从胸腔到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他不敢说话,不敢做表情。眼睛逡巡着,看见榻边一道模糊红影,视线最终清晰了,落在对方脸上,正对两道斜红,艳丽逼人,如蝶微微展翅,扫过眼角。“殿下,”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费力张了张嘴,“奴没用。”“是哪个人打的你”吉贞问。“容秋堂。”郑元义不假思索,新仇加上旧恨,他这会杀了容秋堂的心都有,添油加醋一股脑吐出来,“还有弥山。当日奴去衙署,容秋堂拦着不许奴见驸马,不肯放奴进去,将敕令在地上踩了几脚,还说”他嘶哑的声音冷冷道:“还说奴是个废物,只会舔殿下的脚。”吉贞微微变色,她退到一边,坐在月凳上,没再听郑元义啰嗦。舔脚这话她简直疑心是温泌口无遮拦,将床帏之事都告诉了容秋堂这些人。三日休沐一过,温泌就搬回了衙署,公主府里难得看见他。要说对彼此的性情,其实了解的也并不深。可要说容秋堂刁难郑元义这事不是出自温泌授意,她绝对不信。盘算了一会,吉贞起身,径直往温泌衙署去了。她自下降范阳,除在公主府盘桓之外,鲜少外出。突然带了桃符姜绍等人到了衙署,众人见她气势汹汹,忙道:“使君正在堂上议事。”惊慌之下,也顾不得通禀,便请她往堂上去了。此时温泌正在和众人商议如何向戴申发难。发兵之前,总要你来我往舌战几个回合,杨寂去了昌松,温泌帐下,要寻一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谋士,也不大容易。温泌将幕佐们拟的檄文草草看了,很不满意,埋怨道:“整日埋头苦读,咬文嚼字,春秋史记也读了不少,说起话来言之无物,空洞乏味,这样的檄文叫戴申看了,气不死他,能瞌睡死他。”容秋堂将檄文随手一揉,说道:“戴申和突厥人战事拖延,粮料短缺。咱们索性跟他当面锣,对面鼓,要他归还清原公主三千户食邑,有的他头疼的。”“清原公主驾到”外头一声高呼,打断了众人话头。温泌愕然,立即将檄文全部扫至一边,还没起身,就见吉贞已经越过门槛,立在了堂上。她未戴幕篱,穿件石榴色翻领小袖胡服,卷口裤,脚踩软底锦靴,目光随意一扫,对温泌浅浅一笑,“驸马在议的什么事”众人忙立了起来,参差不齐地叫公主。温泌越众而来,观察了一下吉贞脸色。几日不见,她大概是恢复了元气,被红衣衬的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他提防之余,也有几分欣慰,拉了一下她的手,笑道:“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众目睽睽下,也不好问是不是思君甚深,才闯入衙署,便将她一揽,要往后堂去。吉贞肩膀一扭,径自在下首落座,脸色不善地说道:“既然驸马没有重要的事,那我就说我的事了。”她坐了下首,众人哪还敢落座,纷纷退至门边,惊疑不定地等着。温泌的手揽了个空,有点落面子。他若无其事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先去外边等着。”“慢着。”吉贞头一转,在退散的人群里寻找容秋堂的身影,却被温泌不由分说拉了个趔趄。她眉头一拧,怒视温泌,温泌对她颇有深意地眨一眨眼睛,半强迫地将人拖到了后堂。第19章 疏桐流响十“疼。”吉贞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她低斥一声,一双长眉像即刻就要振翅而飞的鸷,蓄势待发,眸子亮得慑人。温泌一顿,虚浮的笑慢慢退去。眼睛上下打量吉贞的打扮,最后落在她脸上,他从容地一笑,将她手腕握起一看,皮肤已经发红了。“我没用力呀。”他带点歉意地说,好脾气地轻轻揉着她的手腕,“好了吧”“没好。”吉贞一把将他推开,左右逡巡,见室内不过一张榻,榻下乌皮靴东倒西歪,榻上随意丢着几件眼熟的里外衣裳,大概都是温泌的。除此之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脚将乌皮靴踢开,她勉强找了干净的一处落座。“还疼”温泌看吉贞那一脸不善的表情,心知又要麻烦了,不等她发难,先殷勤地凑了过去,揉揉手腕,捏捏肩头。几日不见,温香软玉近在咫尺,不免心猿意马,手从膝盖往上走,露齿一笑,是两个快活的小酒窝。“腿还疼吗”他意有所指地问,“我帮你捏一捏”“不必了。”吉贞绷着一张脸,把他乱摸的手拂开。“你穿这件衣裳好看。”温泌端详着她被红衣映得越发红润的脸,美人在怀,即便是发怒的美人,也是心旷神怡的,他手停在吉贞腰上摩挲,笑道:“也方便,长裙太累赘了”“我穿衣服难道是为了方便你”吉贞推不开他的手,不齿地别过脸去。“有几天没见你了,我今晚回去吧”温泌和她商量。“脚长在你腿上,何必问我”温泌乐了,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你一定是想我了,所以才来衙署。”“呸,谁想你”吉贞矢口否认。她是决计没有想他,不过被他胡搅蛮缠的,好像真有点那个嫌疑,她脸一红,用力将他一推,正色道:“我有话要问容秋堂。”将衣裳理了理,她起身就要走。温泌从背后将腰一揽,她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被迫坐在他腿上。“他去校场了,你改天再问。”温泌离得近,嘴里好似含了蜜,贴在耳朵上,嗓音又轻又柔。吉贞不自在,皱着脸躲避,被他抓着胳膊按了腿,往榻上一推,她奋力挣扎半晌,一旦卸劲,陡然软得连手指都抬不动了。枕在一堆衣物上头,熟悉的气息盈满鼻端。她别过脸,侧首正是他常贴身穿的吴绫汗衫,柔软的白绫带着皂角的清芬,像云,也像雾。她闭了下眼睛。“你挣什么呀”温泌拨了拨她的睫毛,不许她闭眼,鼻子对着鼻子,他笑吟吟地说,还挽起袖子,对她炫耀式地晃了晃自己的膀子,“你那点力气跟我比起来,就跟蚂蚁似的。”“你力大如牛。”吉贞绷不住笑了,“你去耕地呀”温泌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学老黄牛“哞”叫了一声。往吉贞身上一扑,拨开胡服的小翻领,看见雪白的肩头,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大狗,露出森森的牙齿,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吉贞最怕他这动不动就要咬的毛病,吓得浑身一缩,抬脚就踢。温泌抓住她的脚踝,将腿按下去,一只手不失时机地解开腰带。“你”吉贞微弱地抗议了一下,将脸转回来,正视着他,问道:“我们说的话,你没有告诉别人吗”“什么话”温泌手上很忙,心不在焉。“我们晚上说的话,”吉贞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脸上微红,“你没吃多了酒同容秋堂那些人说吧”她有气,掐得狠,温泌龇了一下牙,回过神,揣摩了一下,他笑了,眼里如有波光一荡,“你傻呀”他亲昵地说,“这种话我怎么会同别人说”他表情极认真,吉贞倒不怀疑。略略放了心,她扭了一下腰,努力要摆脱他起身,“我有要事”温泌装作没听见,手往下一探,停顿片刻,他徐徐拨弄起来,一张含笑的脸慢慢俯下来,好像要在她脸上寻找个合适下嘴的地方。眼睛,鼻子,双唇,他目光流连了片刻,最后在她殷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窃窃私语,“什么事能有这个要紧”吉贞很不舒服,好像要被人开膛破腹的错觉。她急的要躲,背后是榻,前面是他,无处可躲。温泌明知她无地自容,还偏偏要多嘴多舌,“你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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