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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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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上和伊卓的亲事定在七月初七,七夕之日。尽管眼下才五月份,却早早的开始忙活起来。继位尽四年的突厥大单于伊卓就要成亲,这无疑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尽管对方是一个中原女子,顾镜辞却未曾听到有人有过丝毫的介怀。伊卓请了一个原本随着他母亲嫁过来的中原老嬷嬷来,那既是他母亲唯一的侍女,也是从小到大最最照顾他的人。伊卓将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嬷嬷扶到顾镜辞跟前,顾镜辞笑着扶过老嬷嬷的手:“听闻嬷嬷是中原人是吗”“这就是未来的阏氏吧小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老嬷嬷和蔼的笑着。伊卓点点头,和颜悦色道:“秋娘,这是镜辞,她也是京城人士。”“生的真是标致,也不枉我们大单于痴心一片了。”秋娘拉着顾镜辞的手上下打量,不由得啧啧感慨:“说起来我也是有大半辈子没踏足过中原了,这是中原的秦国口音不知道现如今中原可还好吗”顾镜辞微微蹙眉,旋即笑着回答:“一切都好。”“小丫头净诓我老婆子”秋娘笑着嗔骂,只是摇头苦笑:“若是中原一切安好,无战乱风波,大单于又怎么会挥师南下你又怎么会想到要来突厥的”顾镜辞闻言倒也不好再行反驳,伊卓忙解释道“镜辞父母双亡,是逃到边关躲避战乱来的。恰巧咱们突厥部队赶到宁朔生了瘟疫,多亏镜辞我们的瘟疫疫情才得以缓解。镜辞心地善良,秋娘不要想太多。”秋娘颤颤巍巍地坐下,满是皱褶的手捧着青花茶盏徐徐喝了一口茶:“看着模样是不错,很端庄,又是心地善良不顾世俗眼光的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不怪大单于倾心于你了。”顾镜辞低低含笑,低眉顺眼地听着秋娘徐徐说着过往:“唉,一转眼大单于就要成家了。我老婆子总还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我记得当年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在怀里被我抱着。你娘愣是连看都来不及看你就被唉,你娘才是真的没有福气看到这些,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息,也该是欣慰的”说罢,秋娘浑浊的眼睛有些濡湿。“好了,秋娘,好端端的提起这些事做什么”伊卓随手拿了帕子为她擦去眼泪,轻声道:“咱别提这些了,好端端的日子不提伤心事了。”秋娘拭了拭眼角,惨笑道:“是啊,提起这些陈酿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大单于”门外的侍卫悄然掀起帘子边儿一脚,低低唤道。伊卓与那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顾镜辞猜测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忙笑道:“大单于若是有事,那镜辞就来陪着秋娘就是了,大单于尽管去忙自己的。”伊卓点点头,缓步出门。许久,秋娘方才絮絮叨叨地说起诸多往事。那都是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她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毫无章法,想到哪里便是哪里。顾镜辞从秋娘的口中了解到了那个谜一般红颜薄命的女子,伊卓的母亲,亦是当年被充数的和亲公主。和亲公主被充数倒是她听过不少的,哪怕是当今皇帝,亦也不是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到边塞苦寒之地,且不说生活艰苦,风俗不同,随时有可能被当时的单于借口或是杀掉,或是赐个其他儿孙,就单单是语言不通,一个被人捧在掌心,含在嘴里的娇贵公主,如何在这异地孤身独处下来被赐给其他儿子,或是孙子,这样的习俗突厥到现在还保留着。一旦老单于死掉,新继任的大单于不仅仅可以得到权利的继承,除了自己的生母,连同老单于的女人,那些单于名义上的母亲们,都归新上任的大单于所有。去突厥和亲的公主被连续强迫侍候一对父子的,并不在少数。她们尽管恼怒无比,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命运的事实。她本是一个秦国宫中普普通通的宫女,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看见的是宫城里四四方方的天空和云彩。她听年老的姑姑说过,宫门外的世界多么多么得繁华,多么多么的自由。那里有宫里没有的玩意儿,也有宫里没有的高山流水,还有比皇家狩猎场还大的森林草原,猛兽珍禽。她侍候着一个即不得宠又没有被冷落的普通妃子,李美人。李美人是个边塞太守的女儿,她是被强迫入宫的。因为生在塞北的原因,她深深地,深深地怀念着那片土地,时常和她提起来那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辽阔壮观情景。皇帝并未忘记她,只是不时想起来会到她宫里做做。那时候,便是宫里最最热闹的时候。只是皇帝却也只是坐坐,从不在这里过夜。皇帝每日都睡在萧贵人的雍和宫,那是最得宠的人儿。她问:“美人为何不想办法留住皇上”李美人只是苦笑,青葱般的手指慢慢把满盘的棋子儿收到黑犀木盒子里去。她微微一顿,缓缓道:“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她不懂这些,从来都不懂。李美人却也不曾责怪,只是笑叹道:“不怪你,你毕竟还小。”她扯着娟子轻轻抚着她的脸,“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是个奴婢呢”她也并未在乎这些,她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用嬷嬷们的话来说,就是“还小着呢,熬出头还需些年月。”于她而言,最大的念想便是与她一同在宫里当差的一个侍卫。他们都是被连累的罪臣子女,父族被连累入狱砍头,而他们这些子女,则要入宫为奴为父辈们抵罪。凡是罪臣子女,是要生生世世为奴,永世不得翻身的。她仍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里。她知道她永远出不去,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有他。在皇宫里的这些人,最最幸福的事情无非就是有个彼此作伴儿的人来打发这漫漫时光,或许将来就能彼此相守到老了。而她,无疑是幸运的那一个。他不甚优秀,却也长得不算俊俏,却每每见到她都会给她带些稀奇的玩意儿,比如一个廉价的扳指,一个玉石手镯。她觉得见到他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本以为可以这样等到二十五岁求主子娘娘放他们出去,没想到却在那一日,他们的人生轨迹彻彻底底的改变了。皇帝要与突厥和亲,无奈皇帝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日,皇帝到他们宫里面去,无意之间看见了她,萌生了要她代替公主和亲的想法。她自然不愿意。只是皇帝许她只要答应,他和她的族人世世代代都会是自由之身,再无奴役之苦。他说,不要,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这些。她笑了,还是答应了。披上了凤袍,戴上了凤冠,出塞那日,他亦在。他说,你真好看,要是能嫁给我就好了。她笑了笑,上了轿子。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突厥的老单于并不喜欢这个和亲公主,甚至因为憎恨秦国而憎恨她。可是却也必须娶了她。新婚那一夜,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备受折磨;她不知,他没有离开皇宫,而是随着她一起来到的大漠。他就立在窗外,缓缓地、缓缓吹着苍凉的笛子。从此以后,大漠王庭里,多了一个沉默不语的蒙面人。人人皆知他爱吹笛子,却不见他言语。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性的以为,他是个哑巴。这个哑巴,最爱做的事儿,就是驻足站在那突厥王庭最高的土丘上,吹着最好听的笛子。没有人听得懂他吹得是什么,除了她。她何尝不知那曲子意味着什么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求凰兮,凤求凰。只可惜,他们再无可能了。她是毫无宠爱的阏氏,他是她身边的一个陪嫁小侍卫。她在窗下绣花,他在门外吹箫。她偶然抬头,嫣然一笑,那笑让他记忆深刻,亦让他吞心蚀骨。后来,两国战事爆发。终于,他们这样平静道百无聊赖的日子,结束了。老单于在临行前,要杀了她祭天。那时候,她刚刚生了孩子不过三日,就被自己的孩子父亲推上了祭天台。祭天台上,她血溅当场,朵朵血花如妖娆的牡丹盛放。祭天台下,他婉转吹箫,带着她归隐大漠。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时不时会有笛声自大漠深处悠悠传来,悠远而苍凉,像是在述说那个悲凉的故事。他们没有死,秋娘缓缓道,他们在一起了,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顾镜辞听完之后却是一阵缄默,顾镜辞凝神望着秋娘一会,似乎从那双阅尽世事沧桑的眼中中读到了什么。i0,,;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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