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十分平静,“每个人都告诉我,你对我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满不在乎,可就是因为你心里的秘密,令你不得不做出如今这样的假象,是这样吗”箫绝情的气息陡然变得有些急促,不得不咬牙控制着自己:“我承认,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但”“好。”贺兰飞舞点头,“那么我只问你一句话:因为你的秘密,你是绝无可能真正接受我,还是等你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之后,你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娶我做你真正的王妃”这句话问出口,箫绝情已不只是呼吸急促那么简单,甚至整个身体都泛起了一股不可遏制的颤抖,一双眼眸更是被痛苦晕染得紧紧闭了起来:“不不可能”贺兰飞舞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却继续问了下去:“不可能就是说,你永远不可能真正接受我做你的王妃”箫绝情睁开了双眼,身体的颤抖也突然消失,只是原本俊美的脸已经变得比贺兰飞舞还要苍白。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轻点了点头:“嗯。”这声应答轻到几乎可以忽略,却令贺兰飞舞瞬间如坠冰窖,原本就纤细到一挣就断的希望彻底断绝慢慢点了点头,她的笑容越发苍白:“很好,我懂了既然如此,以后我若与哪个男子相谈甚欢,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干涉何况,你也没有那个资格。”箫绝情脸上仅余的血色早已退得干干净净,却硬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我不干涉。”“多谢。”贺兰飞舞笑了笑,“既如此,你要不要再睡一觉横竖时间还早”“不必了”箫绝情吐出三个字,紧跟着一掌拍开车门,身形一展窜了出去,如流星般往路旁的密林内窜去。风飏吃了一惊,立刻一拉缰绳:“王爷”“不准跟来,继续走”箫绝情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会去找你们”风飏无比担心,却不敢抗命不遵,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冷淡:“九小姐,你何必如此逼迫王爷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贺兰飞舞显然也不好受,至少她的气息同样紊乱,“但我若不逼一逼他,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风飏,你们每个人都说他对我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也一样”风飏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九小姐,你是说你对王爷也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无动于衷”“谁说不是”贺兰飞舞苦笑,“虽然当初我娶我为妃不过是为了堵太后的口,但他依然成了我心里的人可他是如何对我的,你也看到了,风飏,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感受”风飏有些震撼,因为他一直以为贺兰飞舞对箫绝情是毫不在意的,原来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可是九小姐,王爷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算逼死他,他也没办法跟你说实话的”“是吗”贺兰飞舞淡淡地笑了笑,“那就试试看吧或许,奇迹会发生的。”风飏原本满脸灰暗,听到这句话眼睛却骤然一亮:不错,或许奇迹会发生的自九小姐不再痴傻以来,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多少奇迹很多常人根本做不到的事她都做到了,或许王爷最终的宿命也必将因为她而改变想到此,风飏的心情也跟着昂扬起来,重重地点头说道:“说得对,或许,王爷一直以来等待的奇迹就是你九小姐,看你的了”一路车行甚急,黄昏时分,他们赶到了城郊的一座客栈,便决定在此歇息一晚。风飏万分放心不小箫绝情,便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直到众人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他却仍然不曾出现。眼看夜色渐渐深沉,风飏的耐心终于完全耗尽。不过幸好就在他打算出去找人之时,正好看到箫绝情落寞而孤傲的身影晃了进来。松了口气,他忙迎了上去:“王爷”“嗯。”箫绝情看他一眼,又看看左右空荡荡的大厅,眸子顿时一黯,“怎么还不去休息”看到他方才的目光,风飏便知道他在找贺兰飞舞,并因为没有发现目标而难过,便叹口气说道:“等你呢你不来我怎么放心”刚说到这里,便听到楼上有声轻轻的关门声传了过来。风飏抬头看了看,接着笑了笑:“是九小姐。你不曾回来,她也很不放心,一直开了条门缝看着呢方才大约是看到你平安回来了,才放心地关了门。”箫绝情眸中的黯淡变成了痛苦,轻轻抿了抿唇之后突然叹了口气:“何必反正我”“不过”风飏接着苦笑了一声,“九小姐说,自今日起,她不再与你同住一屋,否则会很不方便。”箫绝情沉默,片刻之后一声冷笑:“由得她吗”说完,他抬脚往楼上走去。风飏扬头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何滋味。第101章 她在逼我风飏说得不错,方才那声关门声的确来自贺兰飞舞。看到箫绝情平安归来,她自然松了口气,准备上床歇息。然而就在此时,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闻到那股独特的梅花香,她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风飏没有告诉你,自今日起我们不再同住一屋吗”“你一身系整个天香国的未来,不能出半点差池。”箫绝情同样淡淡地回答,“何况我若想对你做什么,未必非要与你同住一屋。”贺兰飞舞抿了抿唇,本欲再说些什么,终于只是微微冷笑:“随你。”说完,她自顾自地脱鞋上床,面朝里躺下闭上了眼睛。箫绝情闭了闭眼,只觉得一颗心锥心刺骨般痛了起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各自起床收拾行装,吃过早饭之后准备出发。贺兰飞舞想了想,干脆直接来到了简行云的面前:“简谷主,搭个顺风车可方便”“方便”简行云抬头看她一眼,“只不过,理由”真不愧是惜言如金的简行云,能用两个字说清楚的事绝不用三个字。暗中一声苦笑,贺兰飞舞摇头:“没有什么特殊理由,你若愿意,便载我一程,若是不愿就算了。”简行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箫绝情,突然一挑唇角:“上车。”看着简行云的马车门缓缓地关了过来,风飏还未来得及叹口气,陡然感到箫绝情的周身泛起了一层凛冽的冰冷,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冰火山暗道一声不妙,他一把握住了箫绝情的手:“王爷”箫绝情的手冷得像冰,令他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却咬着牙没有放手:万一王爷一怒之下一掌劈了简行云的马车“没事。”箫绝情轻轻甩脱了他,看起来还算冷静,“她这是在逼我呢”你猜到了风飏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有意无意地拦在他的身体和简行云的马车之间:“王爷,其实九小姐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你亲口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当然会”“我知道。”箫绝情挑了挑唇角,笑容苦涩得令人心疼,“所以我不会怎么样,你放心。走吧。”直到箫绝情上了马车,简行云的马车已经缓缓启动,很快离开了客栈。看着垂首坐在一旁的贺兰飞舞,简行云突然开口:“箫绝情刚才起了杀心。”“嗯。”贺兰飞舞答应了一声,“只不过时间很短,一闪而逝。当然你放心,他针对的并不是你。”“也不是你。”简行云的语气依然如脸上的神情一般冰冷,却难得的多了一丝淡淡的疑惑,“所以我奇怪,他究竟在恨谁,想杀的又是谁”贺兰飞舞沉默,许久之后不经意地一抬头,才发现简行云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忍不住苦笑一声,她摇了摇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简行云收回目光,眸子却微微一转:“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起杀心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有紫光迅速地闪了一下,接着又随着杀意的消失而不见了。”“紫光”贺兰飞舞吃了一惊,“这我的确不曾注意。简谷主,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不知道。”简行云回答得干净脆快,“不过我想,这一定代表了什么。”贺兰飞舞愣了愣,继而失笑:“这句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看着她空山灵雨一般的绝美笑容,简行云的目光似乎微微变了变,继而扭开了头:“笑得这么勾魂夺魄,你这是诱惑我,还是考验我的自制力”“诱惑你。”贺兰飞舞回答得一本正经,“只是不知道我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简行云唇线一凝,回头看着她:“想知道”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简行云整个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然而不知为什么,贺兰飞舞依然觉得他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变得幽深,宛如黎明前无星无月的夜空,令人一眼看不到底。可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那双眼睛是透明的,就像清澈的山泉,让一切龌龊和污垢无处遁形。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贺兰飞舞有些后悔自己的轻佻,居然不自觉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反应不慢。”简行云淡淡地开口,“你若敢说个想字,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有名无实的东阳王妃,变成名副其实的谷主夫人”贺兰飞舞静了静,突然不怕死地微微一笑:“就是说,我成功诱惑你的可能性不算小”简行云有片刻的无言,然后才哧的一笑:“我知道你为何会将箫绝情气成那个样子了,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确实不怕死。”提及箫绝情,贺兰飞舞的脸色又黯淡下去,许久不曾再开口说话,脑子里却不期然地思索着简行云方才的话:他到底在恨谁想要杀了谁那所谓的紫光又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委实神秘得可怕自此时起直到黄昏,贺兰飞舞一直与简行云同车,箫绝情居然并未表示反对。黄昏时分,他们又住进了一家客栈。赶了一天的路,一行人均感十分疲惫,很快安排好一切之后便下楼来吃晚饭。贺兰飞舞先于箫绝情下楼,看看风飏旁边的位置,她直接跑到了司展尘的身边落座:“师父。”司展尘心知肚明地微微一笑:“乖。”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小舞,你要把东阳王折磨死吗”“哪里是我折磨他是他折磨我好不好”贺兰飞舞微微叹了口气,“师父,你不知道他嘘他下来了,不说了。”箫绝情慢慢下了楼,一眼便看到贺兰飞舞与司展尘同桌而坐,目光不由微微一凝,接着却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风飏身旁。风飏依然有些担心,假装没事人似的咳嗽了一声,接着把自己的凳子往箫绝情旁边拖了拖,隔断了他看向贺兰飞舞的视线,同时也可以防止他冲动之下对贺兰飞舞做什么。将这一切瞧得分明,简行云微笑不语,只管叫了东西来吃。片刻后,菜上齐了,箫绝情目不斜视,看似平静地吃着晚饭,但唯有风飏知道,他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生怕箫绝情支撑不住,风飏无比担心,然而就在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箫绝情突然抬头看着他,一个眼神过去便令他住了口,只得叹口气转过了头。吃过晚饭,众人各自散去,回房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好继续赶路。然而贺兰飞舞却了无睡意,独自一人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仰望着苍茫的夜空出神。“在考虑今夜找谁陪你同眠”耳边突然传来箫绝情淡淡的声音,贺兰飞舞收回心神,眉头微微一皱:“什么”“不是吗”箫绝情走到石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俊朗无双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行有简行云陪同,吃有司展尘作伴,那么睡呢你希望有谁相陪”敏锐地自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醋意,贺兰飞舞淡淡地一笑:“这个问题似乎没有考虑的必要。一行人中,你身手最佳,你若是不同意,我想找谁都不可能。”箫绝情负在身后的双手陡然一握,眸中更是有冷芒一闪:“那么我如果同意,你便要去找别的男子了吗”很不喜欢这种仰着头与人说话的感觉,贺兰飞舞慢慢起身,紧盯着他的眼眸微微一笑:“你说过的,若再见我与哪个男子亲近,绝不干涉。”箫绝情在微笑,不过在微笑着磨牙,下面的话便似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好,你若不与其他男子共眠一室,我可以不干涉。”贺兰飞舞抿唇,继而淡淡一笑:“这还叫不干涉东阳王,是男人就该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你亲口承诺不会干涉我与别的男子亲近,如今怎能言而无信你不是说只要是给我的承诺,你宁死不背弃莫非连这句承诺你都要背弃了吗”箫绝情被她一连几个问题逼得有些狼狈,脚底下更是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两步,脸色早已变得苍白,透明如玉:“好,我不背弃”说完,他迅速转过身飞奔而去,贺兰飞舞站在原地一声苦笑,无比挫败:失败,还是未能将他的实话逼出来。东阳王,我究竟该怎样做,你才肯对我说实话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