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也不自觉地反复揉搓着衣角，像是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心理斗争。

过了好一会儿，赵大阔才终于鼓起勇气，可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吞吞吐吐地挤出几个字：

“建国兄弟……那……你那首饰都……出没出手啊……那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微不可闻，眼神中满是难以言说的渴望与忐忑。

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既担心受到斥责，又怀揣着一丝侥幸心理，眼巴巴地盼着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建国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向赵大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似乎在努力理解赵大阔这话背后的深意。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王建国瞬间就明白了赵大阔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背后暗藏的意思，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虽说来黑市之前，两人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说好了，事成之后要给赵大阔一笔好处费。

这本就是江湖规矩，王建国也从未有过耍赖的念头，可此刻赵大阔这副急不可耐、眼巴巴的模样，还是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悦。

在王建国看来，大家既然是一起出来办事，讲究的就是个同舟共济，如今事情还没彻底了结，赵大阔就如此心急地惦记着报酬，实在有些让人寒心。

王建国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将手缓缓伸进衣兜里，那里装着他事先准备好的十元零钱。

这十元钱，是他特意从杨怀喜那换来的，每一张都是皱皱巴巴的，此刻，他的手指轻轻捻动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心中五味杂陈。

王建国从那叠钱中缓缓抽出两张，递向赵大阔。在递钱的同时，他微微低下头，脸上刻意做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声音也带着几分无奈与委屈，开口说道：

“赵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瞧，我本想着在这黑市里头多换些钱，到时候给你的好处费自然也能丰厚一些，让你也能多得些实惠。”

“可我家的情况确实一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我娘留下的那些首饰，大多都是些普通物件，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就说那几个翡翠的吧，乍一看倒是绿莹莹的，可凑近了仔细一瞧，成色实在是太差劲了。”

“上面的杂质多得就像星星点点的麻子，通透度更是几乎为零，根本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我在这黑市里头费了好大的劲儿，磨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换得了这十块钱。”

说到这儿，王建国微微抬起头，目光诚挚地望向赵大阔，语气愈发坚定。

“但是你放心，答应你的好处费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做人得讲诚信，这两块钱你先拿着，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等日后手头宽裕了，我一定不会忘了大哥你的功劳，再给你补上。”

王建国心里清楚，这两块钱虽说不多，但眼下应付赵大阔却绰绰有余，后面的路还长，还指望着赵大阔能继续帮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