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牙轩忽然想起问郁澄，“那你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郁澄垂下漆黑的睫毛，“金华猫送你回家那天。”

那天郁澄去没陪牙轩回家，是因为他去奈何桥找孟婆问禁制的事情了。

他对每个同学都热情，其实谁也没放心上，刚和牙轩认识时，郁澄只是由着心意亲近他，也没打算替牙轩除掉虚耗。

他从孟婆那里得知，自己身上的封印和禁制都是第一世牙轩设下的，就想让金华猫回来，不再保护牙轩。没想到金华猫居然违背了他的命令。

郁澄从金华猫传回来的意识里，看见牙轩给它洗澡。

他轻柔地给小猫擦着毛，又拎进小笼子里吹风，还说话安抚它，看着有点傻。

可那动作和语气过于温柔，是郁澄没有见过的。

“我当时在想，早知道我自己去保护你了。”

“那你想太多了。”

“噢。”

牙轩失笑，“你怎么还跟只猫吃醋啊？”

“这猫我不养了。”郁澄说“你捡回家养吧。”

“哦。”牙轩想起来“那天你故意淋雨，就是想骗我给你擦头发？”

郁澄每次洗好澡出来，都把湿漉漉的黑发贴到牙轩颈窝里蹭，他只好每次都拿浴巾和电吹风帮忙弄干。

现在一想，全是这只妖怪的套路。

“烛阴。”牙轩难得喊他真名，伸手摸了摸郁澄的头发“你可是烛龙，怎么跟家养小动物一样。”

周五晚上，牙轩被这只“家养小动物”带回家，温泉池里气氛蕉灼。一条龙服务还没完成，小动物就变成大妖怪，把洗澡工吃掉了。

夜里牙轩裹进被窝，翻看着郁澄房间抽屉里的笔记本，还有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是上一世拍的，少爷和书童一人一张，现在两张照片都回到各自的主人手上。

笔记本上记着很多很多，关于牙轩的事。

比如：同桌不吃辣椒和香菜、同桌有洁癖、同桌怕鬼、同桌怕虫子、同桌恐高……

“这么一看，我毛病真是很多。”

郁澄抱着他摇头，“这些都是优点，没有它们，我哪来表现的机会。”

那时候，郁澄一天天忘记牙轩，又一天天靠着这个小本子把他记起来。

其实一开始郁澄不想喝解药，怕自己想起封印的那些过去，会恨牙轩。但后来小本子上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怕自己记不住重要的事，重要的日子，惹牙轩生气，最后还是找孟婆讨了解药。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来已经喜欢你那么久了。”

牙轩合上本子，放回抽屉，吹灭了雕着龙的蜡烛，“我不能转世投胎了，以后就一直留在你身边。”

郁澄在黑暗中轻声笑着，“那看来，还要喜欢你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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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楼彻底拆除的那天，是星期二，牙轩放学后拐过偏僻的近道，小巷里突然蹿出两个人。

他抬眼一看，是校霸和凌宇。

对这两个人，牙轩一向是没什么好脾气，“别挡道。”

他仔细瞥了眼，凌宇双手藏在背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麻袋？”

听见牙轩往不好的地方想了，凌宇赶紧摇摇头，拿出背后的东西，“当当当当——杀虫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