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澄歇了会儿，拎着装鱼的桶，捡来柴火搭了个简易烤架，给牙轩烤鱼。

由于两人一直在玩儿，战利品少得可怜，但好在他们也不饿，回去还有林叔买好的蛋糕，稍微填下肚子就足够了。

吃完烤鱼，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河岸对面亮起阑珊灯火，映入河水有别样的诗意。

牙轩坐在河岸边铺好野餐布的树下，他们带了野餐的篮子，但篮子里就两块面包，已经吃掉了，还有一本书。

郁澄双手枕着躺在草地上，风吹过一阵阵柔软的波浪，弥漫开青草的香。

“郁澄，你昨天问我那句话，是开玩笑吗？”

郁澄侧眸看他：“‘你可以喜欢我吗’，这句吗？”

牙轩听他又重复一遍，默默别开脸，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那天看见的五通神，是我的样子吗？”

这件事，牙轩昨天想了一晚上。

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郁澄，但清楚的是，林汐女士不会允许他和男生在一起。牙轩成年这件事，在林汐女士眼里基本等同于可以先把家族联姻的婚事订下来了。

其实他觉得趁现在大家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这样做回朋友是最好的。

牙轩沉默半晌，没回答这个问题，拿起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书，淡声问：“郁澄，你想听书吗？我给你念。”

郁澄见他突然转移话题，以为同桌是不好意思，也没追问，只应了声，默默阖上眼。

牙轩翻开书。

他念的部分，也是自己想和郁澄说的话，“胆小鬼甚至会惧怕幸福，棉花也能让人受伤。趁着没有受伤，我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

“郁澄……”牙轩轻声说“我是胆小鬼。”

郁澄没睁眼。

“郁澄？”

牙轩喊了两声都没回应，郁澄好像睡着了。他叹了口气，接着把书念下去。

念到他嗓子哑了，声音越来越小，郁澄才睁开眼。

“醒了？”

“噢。”郁澄坐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我睡了很久吗？”

“嗯。”

郁澄抱歉地笑了笑，起身走到树下：“对不起，我有点困。”

“那么，作为补偿——”

郁澄单膝跪在牙轩身后，伸手捂上了他的眼睛。

牙轩下意识想挣脱，还没挣开，就听见“咻”地一声。

身后的人松开手，夜空中，烟花骤然绽放，散开漫天星屑。

花火和隔岸灯火落入漆黑的河水，光影明灭。

半晌，牙轩才抬手指着夜空：“你放的？”

“嗯，一点小把戏。”

“这个算是庆祝。”

郁澄把牙轩摊开在腿上的书放回篮子，拉着他走到树下，语气神秘：“现在要给你生日礼物。”

牙轩往他手里看，什么都没有。

但既然能隔着一个河岸放烟花，凭空变出个礼物好像也没什么稀奇。

“你先把眼睛闭上。”

这次牙轩听话地自己闭上了眼。

“我没说好，千万别睁眼。”

他点点头，察觉郁澄捉住自己的双手往前……扣在了什么物体上。

手感很好，劲瘦有力。

是隔着衣料的一截腰。

“生日快乐。”

牙轩蓦地睁开眼，看见郁澄漆黑的眼里落满河畔花火，沉默又绚烂。

“郁澄？唔……”

郁澄把牙轩压在树上，轻轻覆上他嘴唇：“礼物是我，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