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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日凌晨三点四十三,商渝在震天响的叮咚声中拉开门,看见醉醺醺的聂文晋像死狗一样坐在新买的地毯上大吐特吐。
那件满是污秽和酒气的衬衫是他昨天送给聂文晋的礼物,配套的领带早就不翼而飞,或许是遗落在了哪个美女的手腕上,商渝扶着门站住没动,终于在半分钟后等到聂文晋抬起头。
“嗯……是商渝啊,”那双醉意浓重的通红眼睛眨了眨,没什么力气地朝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掌,“你是木头吗?赶紧……嗝、扶我起来!”
商渝沉默地握住他的手,将这一滩醉成烂泥满身恶臭的人拉进了屋子里,又转身进了厨房。
“你又喝那么多,”他出来时俯身替聂文晋解开了那件明显不能再穿的衬衫,随意地丢在今天刚清洗完的地毯上,“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聂文晋眯着眼打量他被灯光模糊的轮廓,冷笑了声。
“你——在假惺惺什么呢!”
他口齿不清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一巴掌拍在那段细长白皙的脖颈上——商渝觉得他其实是想再往上打一点,只是现在醉得太厉害,抬不起手。
但他只是安静地垂着眼,任由聂文晋一下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拍打,手中的玻璃杯里是轻轻晃荡的水光,等男人乱挥一通的手停下来后才轻声道:“你先喝点水,是甜的。”
聂文晋歪过头,哼笑道:“叫你来接我都不愿意,商渝,你骨头硬了啊?”
他看起来怒气冲冲,商渝回想了好一会,终于在疲惫和困倦中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那是两小时之前的事,他在紧急会议上顶着主管不满的目光飞快走出会议室,电话里是聂文晋那头震耳欲聋的乐声,跟男人女人的嬉笑尖叫混合着,一股脑灌进他耳朵里。
吵得他有些头痛。
聂文晋在电话那头大声地笑着,命令旁边的人:“开!全都开了!老子今天高兴,就乐意烧钱花!”
商渝静静地站在办公室冷白刺眼的灯光下,微微皱着眉,轻轻叫了声:“聂文晋。”
他想跟对方解释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可男人自顾自地在那头大声命令他:“十点钟,你——给我站到这里来。”
接着通话就被挂断,商渝垂着眼,慢吞吞地打字:
我还在加班,过不去。
直到会议结束聂文晋都没有回复这条消息,商渝给他打过电话,但才响了没两秒就被人一下摁断了。
其实这么看来聂文晋的火气也挺理所应当,毕竟商渝也没有在会议结束后做出什么补救措施。
因为他还要回到家里继续加班,义务的。
商渝很轻地吸了口气,重新跟他解释:“我今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才刚回来没多久。”
也正是这场临时的会议令他现在情绪烦躁,一点也不想处理眼前的这个大麻烦。
“就你那点破工资,”聂文晋猛地将他推开,“还不是他妈的靠老子养着你!”
哗啦——!
玻璃杯摔得粉碎,商渝没什么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有点刺痛。
现在最简单省力的办法就是顺着聂文晋的意思安抚,不用思考,不用做些别的什么。
很适合这种疲惫的夜晚。
因此他依旧在安抚暴怒的男人:“我知道你这两天不高兴,但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
“你知道个屁!”
聂文晋肆意地对着他发泄心中的怒火:“商渝,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老子,落魄了,嗝,就能翘尾巴?”
商渝无奈地叹了口气,叫他:“聂文晋。”
聂文晋的暴怒凝固在将发未发的时候,客厅亮到刺眼的光下,他看见商渝像是一段月光一样照进自己眼底,神色沉静包容,偏偏又出现在那张堪称艳丽的脸上,矛盾又诡异地糅合出奇怪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是的,艳丽.
商渝生了一对很勾人的眼,双眼皮长睫毛,眼尾向上挑起,生在女人身上也毫不突兀——而他也的确生得难辨性别,骨架纤细修长,留着齐肩的发,眉眼轮廓带着东方人独有的柔和,鼻梁不算高,但每一分曲线都柔和得恰到好处,唯独线条流利的下颌线跟雪白脖颈间的一点锁骨能看出他的确是个男性。
一个能被称作艳丽的,柔和的男性。
没有哪个人能对着这张脸发火,即便是同性也一样。
聂文晋恍惚间有点觉得自己是在对着一尊菩萨像拳打脚踢肆意侮辱。
“你只是被冻结了所有的卡,”那张颜色粉嫩的唇中吐出的依旧是他最不爱听的话,“过两天就没事了。”
聂文晋低低骂了句草,终于从混乱的大脑中翻找出所有怒气的源头。
“你懂什么,”他猛地拍开商渝伸过来的手,“这回可不是老头子干的,聂文柏那个狗东西……我呸!说什么老子被养成了个败类要好好管教,不就仗着自己早出生几年么!”
商渝安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捂住自己被拍得一片通红的手背。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聂文柏”这个名字,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那个聂文晋恨得牙痒痒的大哥,聂家如今真正掌握着财富和话语权的人。
乍一听见便让人想起寒冷的冬天和孤零零的柏树。
估计是个三十好几的老古板,商渝想,不然也不会干出“因为弟弟深夜聚众斗殴被抓了才突然发现对方长成个啃老富二代,所以要好好管教”这种荒唐事来,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本来就很忙碌的生活增添了更多要做的麻烦事。
比如安抚喝醉酒还因为失去所有经济来源而发火的聂文晋。
那头聂文晋喋喋不休的怒骂仍在继续:“老头子最近住院管不到他,他就骑到我头上来了!商渝我告诉你,你现在住的这小破公寓他也要收回去,等天一亮,咱俩睡大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