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担着”这年轻人叫小张,白娇娇见过一次,跟着旁人叫他“小张哥哥”。这人可不简单,是警察世家出身,人伯父是省公安厅的,底气很足,说拘就拘。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又搬了救兵,一群穿黑衣服的保安蜂拥而至,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足足有三四十人。白骄阳真是气笑了。原以为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兴师动众打起擂台来。“行,要闹是吧我知道保安兄弟们也只是拿钱办事,但大家要想清楚,修德学校这次完儿定了,到时候学校领导和股东被抓,工资没人发,你们还得因为袭警而留下案底,值不值”大家肯听领导的话,那是看在钱的份上。没钱谁他妈傻啊。只要有一个带头,其他人纷纷让开。白骄阳带着白娇娇顺利进入宿舍楼门,而剩下的警察,又被他们围住,水泄不通。白骄阳给兄弟们留下一个眼神,只要稳住他们就行,尽量别动枪,别到时候弄得有理也说不清。这个学校确实“与世隔绝”,坐落在郊区外靠山的地方,宿舍楼依山而建,有一面墙体直接靠在山体上。117宿舍那块穿衣镜就在那堵墙上。翻开镜子,果然有一个很小的门洞,大约就是够朵朵那么大的小孩子钻进去。白骄阳拉不住,妹子就使出缩骨功,“嗖”一声蜷着身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钻进去。顺着钻洞,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容一人通过的宽度。白娇娇扶着“隧道”墙壁,慢慢的艰难的前行。“娇娇小心,前面有烟”两人呛得咳起来。白娇娇心头一跳,现在还十二点不到,这就开始烧了吗还好哥哥拿着灭火器,逐渐向火源逼近。“倩倩别冲动,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我会好好对你妈妈”女孩冷冷的淡漠的瞥他一眼,一言不发,用打火机点燃了他的裤腿,火苗顺着裤腿往上窜,迅速的烧到他的衬衣。男人鬼哭狼嚎。越走越近,室内一股烤肉的焦香。白娇娇心道“完了”白骄阳自然也闻见了,拽住妹子把她藏在身后,掏出配枪。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哥,尽量别开枪。”白骄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唉,算了。他又把枪放回去,如果只是一个女孩的话,完全能擒住。半分钟后,男人的惨叫,烤肉的香味,滚滚的浓烟,扑面而来,俩人咳得越来越严重。白娇娇觉着,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捏住,肺需要的氧气怎么也进不去,只有源源不断的二氧化碳往喉咙冒。大脑开始出现短暂的缺氧,脸色潮红。白骄阳一个大跨步跳下去,豁然开朗,四个人形物体维持坐在凳子上的姿势,浑身焦黑。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着的人形物体在低声哀嚎。是被绑在凳子上烧死的。白娇娇第一次看见火烧死人。烤肉香味儿盖过衣料纤维的焦味,有种变态的,奇异的爽感。“不许动快住手”白骄阳一声呵斥,女孩慢慢回头。她的五官平平无奇,常见的单眼皮,鼻子也不够挺翘,牙齿还有点“地包天”,被烟雾熏得一张脸黑一道红一道。但她却笑了,“你们是警察吗”白骄阳再也忍不住,掏出指着她,“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王倩如释重负的松口气,“你们来了就好,人是我烧的,他们罪有应得,证据我全都保留着,在那个桶里,趁温度还不高,拿出去吧。”白娇娇有种不妙的预感,“王倩,你先别忙,谭若曦让我带句话给你。”王倩本来已经拿起打火机的手,又慢慢顿住。“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很好说话的医生姐姐。”白娇娇忍住胸间憋闷,轻轻的笑了笑。“谭若曦说,她在戒毒所等着你,以后你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养一只喜欢的狗。”王倩的眼泪“漱漱”滚落,把一张脸滚得乌漆嘛黑,牙齿却非常白。“真的吗”“真的,她还说,她跟你们相依为命,要是连你也没了,她还怎么活以后谁保护她你看,这是她要对你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白娇娇慢慢走过去,她也没反对。就在距离两步的地方,白骄阳是悄无声息的扑过去,扭住她双手,把打火机远远的扔出去。王倩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也不想的,可是不杀了他们我们活不下去,我们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他们是坏人,非常坏,你们想象不到的坏。”白骄阳固定住她,温声道:“我们知道,他们是坏人,没事了,你们安全了。跟我们回去,好好做人,你这么聪明,还有机会上大学。”白娇娇唏嘘不已,老哥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可能,在他眼里,这些孩子就跟朵朵差不多。人之初性本善,对自己的出身,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们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唯一的诉求只是想要不被欺负而已。“真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白骄阳几乎是将她抱出地洞,外面还在僵持着,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让法医来吧,有四具。”死了四个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没多大会儿,随着白骄阳案情的及时上报,又来了五十名警察,学校领导,各个班班主任,宿管人员,保安以及那黑漆漆的四个火炭“人”,全部带走。王倩在地洞里待太久,脸色泛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白娇娇陪着她上了救护车,一路上紧紧握着她单薄瘦弱的手。叮恭喜小主增寿一年白娇娇笑不出来,只觉着沉重。***过了三天,这事一点水花都没有。电视新闻没有报道,网络消息也没有,那四个烧焦的人仿佛就不存在一般。莫非那些人依然逃过了事情没按自己预期的发展,白娇娇气馁不已,整个人吃不下睡不香,每天打开手机就是刷新闻,搜“修德学校”。然而,除了它源源不断的广告,一无所获。这天,她像平常一样赖到中午才起床,能听见爸妈和朵朵在客厅里摆放碗筷的脆响,还有楼下那弹钢琴的“老牛拉车”声。满满的生活气息,感觉人也活过来了。“姑姑大懒虫,叔叔要带我去游乐园呢。”朵朵穿着牛仔裙红毛衣,配着白色的连袜裤,显得特别可爱。白娇娇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哪个叔叔啊”“姑姑笨,当然是裴叔叔啦裴叔叔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吃的,我要带去游乐园”说着就开始找她的小书包和小水壶。白娇娇一愣,才想起来裴瑜。自从奔现后,他们只见过一面。要不是朵朵提起,她都想不起来这么个人罪过罪过。客厅里,裴瑜一面帮白元珍端菜盛汤,一面陪黄海涛聊这几天的新闻。“城南的地秦老二吐出来,被陶家接收了,说是要建个购物公园,倒是方便那边的云城人。”云城市历来重北轻南,城市中心不断往北边迁移,南边以前是渔村,后来房地产开发了部分,但配套设施不够先进和齐全,生活便利性远远比不上北边。“也算造福一方百姓,人做实业的就是不一样。”裴瑜附和两句,内心对陶连安佩服不已。这样的人来云城定居,可以想见,未来几十年云城的发展速度将会超出大部分人想象。正想着,就见一只粉红色的“兔子”跑进卫生间,身后还有根短短的兔子尾巴摆动真他妈可爱想摸一摸,一定很软吧跟她本人一样俏皮。他虽然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可在黄海涛眼里,就跟要流哈喇子似的,老头子重重地咳了一声,“阿瑜干嘛呢”裴瑜回神,“没没事。”黄海涛有点不是滋味。于是,接下来几天,裴瑜发现,黄叔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不是下象棋把他将得死死的,就是喝酒非得给他满上一杯白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吃过中午饭,处处为难的黄叔下楼溜达了,裴瑜给朵朵使个眼色。“姑姑你带我去游乐场吧。”白娇娇打个哈欠,“姑姑很累哦,想睡觉,你跟叔叔去吧。”白朵朵见她跟爸爸一样累,正想说那就好吧,不妨一眼看到正冲她比划的裴叔叔,小姑娘心一狠,“姑姑就去吧,就当陪我,好不好嘛别的小朋友周末都能去玩,就我”白娇娇败下阵来,“行行行,小祖宗。”别人有的你也不能少。她还特意准备了不少零钱,心想待会儿打车或坐地铁都能用。谁知一下楼,裴瑜就带她们上了一辆崭新的suv,后排居然也有儿童座椅。“找谁借的车啊”裴瑜嘴角抽搐,“朋友。”“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自己打车去,朵朵不小心给人蹭脏了刮花了你不好交代,毕竟借的东西。”裴瑜再次抽搐,“没事,他人很好。”白娇娇见他执意要开“别人的车”,只能嘱咐朵朵别乱动乱翻别人东西,一路看了好几次,生怕她不长记性。好在,小孩子精力有限,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几天忙什么”正昏昏欲睡的白娇娇吓一跳,“哦,没,就工作的事。”“那天你说处理伤口,谁受伤了吗”男人偷偷看她一眼。带着睡意的她,脸蛋白里透红,仿佛熟透了的樱桃,令人垂涎欲滴,口舌生津。他不争气的咽口口水,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是病人。”其实是这个社会,但当着他,她不想谈那些阴暗的事。“是不是口渴”说着回身拿东西。安全带从胸口正中央斜挎而过,她歪过身子的时候,带子正好卡在正中央,往日平平无奇的胸脯被分成两座小小的,矮矮的山丘嗯,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小土包才对。某人不厚道的笑起来。难怪她初中时候在信里抱怨,为什么所有女生都有人追,唯独她没有,其实她也很好啊哪里知道,那个年纪的小男生,荷尔蒙作祟,恨不得人人找头奶牛。白娇娇不知道自己被人嘲笑了,拿过矿泉水拧开,趁等红灯的间隙递给他。裴瑜猛喝了半瓶,还是觉着口舌干燥。可能喝得急了,有水顺着下颌,顺着喉结分明的脖子,慢慢流入衣领内。他穿的是黑毛衣,让人很想看看,到底水流到了哪里。白娇娇红着脸,“擦擦吧。”怪惹人犯罪的。裴瑜不明所以,刚好到绿灯,他把车子慢慢滑出去,白娇娇抽出的纸巾,就这么放回去不是,递出去也不是,扭捏在手里。直到到了游乐场,那纸还在手心捏着。朵朵醒得很及时,一睁眼就兴奋到不行。“哇过山车哇海盗船姑姑我可以玩那个吗只玩一次,我会注意安全的好不好呀”这个游乐场年代久远,跟白娇娇差不多岁数,里头设施都比较老旧,但对于恋旧的云城人来说,它的生意依然很火爆。她小时候也来玩过几次,每次都跟她一样,进场前觉着所有设施都是小菜一碟,不玩遍不可能出门,然而好几次一系上安全带,心脏就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哭着喊着“不玩了要下去”。结果浪费门票不说,还挺丢人的。负责海盗船开机的师傅都记住她了,每次一看见她就打趣:“哟,小姑娘又来了这次叔叔不收你的票,先上去坐坐看,完了咱们再收钱啊。”每次她都落荒而逃。爸妈从未因此责怪过她。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很勇敢,她愿意去尝试就是一种进步,虽然每次都在原地踏步。但至少,她能感觉到,父母是爱她的。“行,我陪你去,叔叔也没玩过这些。”“羞羞,叔叔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三岁就玩过啦。”裴瑜面色有一瞬间的黯淡。小时候家里没钱,父亲忙着做生意,母亲还是幼儿园老师,周末他都是跟小伙伴在巷子里玩耍,或是去铁路边,估摸着火车快来的时候,在铁轨上放两颗铁钉。待火车一过,铁钉变成了铁片,铁道工人追着他们骂了好久。“喂,快去吧。”白娇娇不知何时已经买好了两张票,递给他。裴瑜露出一个小酒窝,牵着朵朵的手,走了两步回头问:“你玩不玩”白娇娇脑海中全是小时候的阴影,忙不迭摇头。她宁愿回车上睡觉今天是周末,园里孩子太多,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笑声,叫声,仿佛置身于课间休息的小学校园。白娇娇见一大一小玩得开心,自己拿出手机,又搜“修德学校”,还是没有什么新闻。难道,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么明显的抗法行为,连警察都不放眼里的嚣张,花点钱又摆平了别人倒罢了,只是可惜了王倩,那么聪明又讲义气的姑娘。如果她母亲能看清现实,好好抚养她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不止把一手好牌打烂,还坑了孩子。裴瑜的母亲不也正是这种人吗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背叛患癌的丈夫,让他临死也走得不光彩。自己拎不清,带着身怀裴家家产的儿子进秦家,甘愿做小伏低上不得台面那是她的事情,但逼着儿子改名换姓,还取了“秦寿”这么侮辱人的名字。真的很过分。白娇娇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