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婵……其实也有这种心理活动。
但她压制住了内心升腾的一丝丝怜爱,想使坏的恶趣味占据上风。
她想起第一次诱哄池觅喝酒后的窘态。
池觅根本不顾是在学校,缠在她在鲜少有人经过但保不齐就有人擦身而过的树林小巷里,一遍遍逼着她承认,夏婵是池觅的老婆,说几次都不够,必须说够他要听的次数才放过她。
那种少女心的羞耻,分开之后每每做到有关于池觅的梦时,她总会记起这一幕,醒来时害羞的心情要折腾好一会才能消失平复。
真是记忆犹新。
之前是池觅酒醉她来承担苦果,这一次也是池觅酒醉,但一定得把两个人面对的局面反过来了!
隔了数十年的债,那也得让本人还上。
她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池觅的一举一动,没有再做其他,很想要知道什么时候池觅才会绷不住。
“我不信。”
池觅缓缓眨动蝶翼般的长睫,委委屈屈吐出三个字。
饱含真情的三个字一出,夏婵顿时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完蛋。
怜爱的情绪占了上风怎么破啊??
这场迟到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不能死于第一个回合吧。
经过好一阵自我劝说,夏婵稳住心神,面对池觅露出一个隐含挑衅的笑容,弯腰倾身,凑近他的耳朵,弯腰轻快道:“你不信的话,那我就再说一遍好啦。”
“不爱呀,醒来也不会爱的。”
宛如坠入人间的小恶魔,一切随心,用着最天真的表情,根本不懂一句微小的话语能造成多么严重的杀伤力。
池觅急红了眼睛,脑袋钝痛,磨得他理智所剩无几,脑内一直在循环播放夏婵各种声线的“不爱”。
他很讨厌,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想将这两个字从字典上除去才好,叫夏婵不要再说一些恼人又戳心窝子的话了。
他的心眼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夏婵一个人,可是同时又很脆弱,脆弱地只用一点点尖锐的话语,便能捅破这颗心,添上几条裂痕。
“你在骗人。”
眼圈红红的男人捂着耳朵,推开试图凑在他耳边耳语的夏婵,一副明晃晃、抗拒的姿态。
被推开了,夏婵也没有不愉,顺势站直身体,兀自笑眯了眼睛,笑声也从嘴角流泻,放肆释放她的开心。
欺负醉酒的池觅好好玩,下次还要!
此刻夜深人静,连月亮也在睡觉,一楼除了摄像老师,只剩下她和池觅。
池觅这幅无力反抗的样子,还只有她能看见,莫名就有种特别的偷摸体验,格外令人心跳。
好笑的心情逐渐退却,夏婵止住笑声。
天地一片静谧,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被放得特别大。
气氛一安静,夏婵忽然觉得不太自在。
她默默往后挪了挪步伐,拉开和池觅的距离,同时掏出手机看一眼上面的时间。
凌晨二点二十五分,距离天亮还剩四个小时。
还不知道第二天会有什么样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她直觉明天的经历或许是一场挑战,想离开让她感觉到压力的大厅,回去二楼房间休息。
或许是她紧闭着唇,再也开口的征兆。
捂着耳朵却始终注意着她动静的池觅悄然松开手,放心去感受这个美丽的世界。
当夏蝉不再故意使坏重复诉说否定答案,他的神思也随之回复清明。
他没有发出声音,趁着二人少有的独处时光,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夏婵。看她漂亮的眼睛,黑黑的头发丝,如鲜花一样娇艳漂亮的玻璃唇珠,白皙柔软的指尖,以及回忆从前任何时候都能不惧别人眼光缠着他放下矜持羞耻和他十指相扣的手。
“咳,池觅……”
夏婵先行开了口,“你能听见我说话吧?”
她是先启唇,再去看池觅的模样,瞥见他不知何时放开的耳朵差点仰倒,放弃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
用两秒时间稳住心神。
“你想说什么?”
男人温润的某种倒映出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掺杂其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视一切为无物的。
“我觉得时间不早了,我们都早点回去休息,你还喝了酒,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不会头痛。”
夏婵一鼓作气说完心中打好的腹稿,等待池觅的反应。
“好。”
出乎她意料的是,池觅居然乖乖巧巧就应声了,她还以为他会耍赖不肯去睡觉,忽然来这么一出,她有点恍然不敢置信。
“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夏婵的心脏落回实处。
哦——
她就说,任她欺负那么久,池觅怎么会没有招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