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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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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倾从被褥里伸出了手,握紧了那双大掌,她在渴望这点温热,迫不及待地渴望,好让自己能喘口气。


她看他将帕子丢进脸盆里,另一只手也盖了上来,她爱极了他手掌的粗粝,这让她感觉温热是真实的。


“姜如倾,”他轻叹了口气,“你得哭出来。”


她张了张口,没有回话,她怎么会不知道得哭出来呢?


但裴文箫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手指轻柔地擦了擦被他洗红的脸,“你别怕,我有办法。”


他眯了眯眼,滚烫的唇覆了下来。


她没有抗拒,反而很是汲取,甚至还学他的样子吮了回去,她有些迷糊了,这就能哭出来么?


她感觉心里已经被眼泪塞满了。


“姜如倾,你别怕。”


他的语调很是轻柔,但呼吸被她回礼了之后,迅速急促,骨节分明的修指如点了火,裹挟着烫灼解开了扣。


姜如倾后知后觉地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她却不想停下来,长睫轻抬,见那人也在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在柔光下变得和缓,似是轻佻了许多。


眸心满是她的倒影,炽火燃心。


“姜如倾,你怕么?”声色微哑,深沉地坠在夜里。


她突然觉得有些想笑,这人是怎么回事,先前的两句“你别怕”仿佛是给他自己下的定心丸。


她明明是想笑的,但双眼竟充了泪,平日里调笑的语气,此时一开口倒成了满是威胁:“裴文箫,你怕么?”


这一句话却将他彻底点燃了。


他没接话,但他的修指却代他证了言,他不怕。


耳鬓厮磨,游弋爱抚寸寸,淡眉玉肌,造访过往惹得她轻颤连连,一舒一卷,天昏地暗。


室内的缱绻悱恻支撑起漫漫长夜的荒芜。


姜如倾觉得自己要被撕碎了,泪水早已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伴随着窗外的风声鹤唳,她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靖之,我没有亲人了。


靖之是他的字,她知道,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念他。


屋外的霜雪簌簌。


他吻舐着她的泪,一次次伏在她耳侧唤着她的名,姜如倾,别怕,还有我。


他好温柔,又好霸道。


气息渐渐浅薄,哭声也转为凝噎,却更显娇柔,欢.合没有停下的意思,撞得她分崩离析,一盘散沙。


那教规矩的嬷嬷可没说会如此之疼,她已有些受不住,娇嗔求饶脱口而出,他哄着她,却还是携云握雨,闹了一夜。


在昏昏沉沉中她才有些怕了,倒不是怕这样的欢好,而是怕自己迷了眼,爱上他。


曦光缥缈,清晨起了薄雾,各宫殿掌起了灯,这里没有晚起的人。


姜如倾的眼底湿润一片,汗意涔涔,屈着腿抱着罗被还在回想昨晚的那个梦,这其实也不算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裴文箫没有率兵伐齐的话,如果她没看到那红缎锦匣里装的是她父皇的头颅的话,如果他没有让靖安侯府的千金送来和离书的话,她也会就会将他的逢场作戏当成了真。


可是没有如果,这些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公主可是醒了?”芳沁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怎么又出了这么多汗?”


“无碍,”姜如倾寻屐下榻,用手拂了拂脸上的湿意,问道:“可是听到了什么?”


她昨日就吩咐让芳沁留意宫内的传言风向,赐婚的事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官才好。


芳沁替她更着衣:“各宫现在都在谈论裴大人呢。”


“哦?”姜如倾转身,“说说看。”


“说那裴大人芝兰玉树,儒雅非凡,惊为天人……”


姜如倾打断了她的话:“说重点。”他长什么样,她闭着眼都知道,这些宫人把毕生所学的遣词都放在他身上,委实夸张了些。


她看他就十分的可恶。


芳沁盘着发髻,继续说道:“听说裴大人所来齐国是为了求娶皇室的公主,说是梦中人。”


姜如倾鄙夷地啧了声,看来裴文箫来齐国的这一路,和她上一世一样,没少在途中看话本,这种相识桥段早已烂大街过了时,她也算略微理解了他昨日的种种行为,可能是想试验书中的各中情节。


迫不得已的和亲被他一说倒像成了求而不得的虐恋。


“最为夸张的是,裴大人当场向皇上许诺,若是有公主下嫁,便是以乐城为聘,赠予齐国,这各宫都沸腾了,裴大人面如冠玉,且又如此诚心,嫁过去就是为国争光,那尚衣司前早已等满了人,都在为后日的晚宴筹备呢。”


她在铜镜前,点着口脂的洁白柔荑一顿,这倒是没想到裴文箫竟然能拱城相让,原来他竟会如此大方?


看来他只是对她小气,上辈子刚嫁不久,陪着他出城,夜间留宿在外,明明客房很多,他却非得和她挤一间,还批评她作为当家主母,不懂得勤俭持家……


听芳沁继续说:“对了,昨日皇上留了裴大人吃了午膳,并昭了皇后和三公主一同赴席,膳后,一行人还去了御花园散步消食,正好遇见了正在赏花的舒贵妃和七公主。”


想不到她离开后,还有这么多的戏码。


宫中谁人不知舒贵妃最怕晒,那御花园离她的凤坞宫相距甚远,她要赏花,自己的后院都比皇家花园要繁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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