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大哭,“可她是我的妹妹呀”
白兴言眼睛一亮,是了,陪葬只要这个女儿死了,白家的欺君之罪自然也就解了。
他面色缓合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叶秦说得对,只有让阿染为十殿下陪葬,白家才能避过这一场劫难。”他转向老太太,“母亲,儿子也是为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着想,此事需借咱们白家的密酒一用。”
白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看白兴言,再看看白鹤染,她知道,这个孙女她保不住了。
“你搬出全族人性命,我拦不住你,只是兴言,我劝你在做决定之前,再问问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杀了亲生女儿。”
“儿子的心始终是向着咱们文国公府的,向着白家全族的。”白兴言说得十分坚定,也很是大义凛然,颇有几分为了全家人牺牲我一个的自豪感。
白鹤染心头暗笑,面上也换了一副同那白兴言一般无二的大义之态,她开口附和道:“同父亲一样,我的心也是向着文国公府和白家全族的,所以用我一命换全家平安,我愿意。”
众人好一阵惊讶,却见白鹤染又走了几步,竟走到了二夫人叶氏和还红着眼圈含着泪的白惊鸿跟前,“阿染要去给十殿下陪葬了,以后只能请母亲多多照顾父亲和祖母,大姐姐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毕竟从今往后咱们白家就只剩下你一个嫡女了。还有今儿个没能赶回来的大哥哥,他是嫡子,将来是要继承文国公爵位的,他才是白家今后的希望和指望,母亲一定为他选个好姑娘娶进门,开枝散叶,延续咱们白家的血脉,让咱们白家的血脉能够生生不息,绵延不绝。”
一番话出口,重点强调着继承爵位和绵延白家的血脉,听起来没什么毛病,是个懂事的女儿该说的话。可人们听着这话心里就是很不舒服,甚至叶氏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什么开枝散叶延续血脉,那大小姐和大少爷根本就不是白家血脉呀如果爵位交到大少爷手上,那白家成了什么世袭的爵位这样子传下去,到最后还跟白家有什么关系
可眼下的白家就是照着这个方向去发展的,也是照着这个方向去培养的那两个孩子。让大少爷白浩宸继承爵位的话,白兴言以前也不是没说过,虽然人们心里也不乐意,但白兴言总能用他是为了白家好的理由将她们心里的不满压制下去。
可眼下当这件事情由白鹤染的口中再次被提起,味道就全变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宣判白家的死刑,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在白家人,根本就没有血脉的延续,而是在不久的将来,血脉尽断。
人们很郁闷,老夫人更是觉得这是白家的耻辱,看向叶氏与白惊鸿的目光里就带了掩不去的仇恨。
叶氏心惊,冷冷地看了白鹤染一眼,就想说点什么扳回这一局。
却在这时,街巷上有喧哗声传了来“好消息大好消息十皇子没死十皇子又回来了”
人们皆是惊了
第14章 掐死这个女儿
白兴言不信,立即派了下人出去打听,可心里却明白,根本不会有人敢拿十殿下的事情开玩笑。说是没死,那肯定就是没死了。
打听消息的下人很快就回来了,只一句:“十殿下安然无恙,即刻进京。”
白兴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投向白鹤染,就多了一层复杂之色。
老太太周氏赶紧提醒他:“既然十殿下也还活着,那这件事归根到底也就是个误会,解释清楚也就罢了,你没有理由再处死阿染。”
老太太的话听得白惊鸿皱起了眉,十殿下还活着的消息让她兴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可她也不能让白鹤染继续活着,这座文国公府里,不可以有任何人分享她嫡女的荣耀。
于是轻轻开口问白兴言道:“可是父亲亲口同皇上提起的要结冥婚”
白兴言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点了头:“的确是为父亲口提起的。”
白惊鸿的面上就蒙了一层忧色,“明明还活着的女儿父亲却说已经死了,皇上会不会认为父亲别有用心父亲可要提前备好说词,以免皇上对罪下来说咱们文国公府蓄意攀附皇亲。”
大叶氏眼珠一转,也配合着道:“惊鸿说得没错,皇子活着是皇家的喜事,但我们白家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一个欺君之罪。”
老太太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看看白鹤染,微微叹息摇头。这个孙女,她终究是保不住的。
京城里气氛大变,丧事变喜事,城内白幡迅速撤掉,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就连原本不敢言笑的百姓都重新开怀起来,并纷纷赶往城门,等着迎接十皇子回京。
白家人听着府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看着白兴言已经步步向白鹤染走去,他们听到白兴言说:“阿染,你是为了保全白家而死的,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将你母女二人的牌位全都供奉在白家祠堂,认你是我白家嫡女,她是我白家正室。”
说话间,手握成拳,继而成爪。
人们知道,国公爷这是要将亲生女儿给掐死了。
可白鹤染却并没有将死的觉悟,她甚至还在笑着,只是那看似天真纯净的笑容里,却渗透着死亡般凛冽的气息。正走向她的白兴言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样的笑容下心生俱意,连脚下都绊了一步。
他心一横,胳膊已然抬了起来,就准备先把人掐死再说。可就在这时,府门外一个尖锐独特的嗓音传了来“圣旨到文国公府二小姐白鹤染接旨”
她一愣,“接旨”
很快地就有个小太监带着几个大太监走进府门,白兴言“呀”了一声赶紧上前,“这不是江公公吗皇上这是下了什么旨,竟劳江公公亲自来了。”
江越今年不大,十六岁,是天和帝的贴身太监。这会儿看着笑脸相迎的白兴言,再扫了眼一府的白帐幡,不由得冷哼道:“家里办丧事,国公爷笑得到是挺灿烂啊”
白兴言心里头咯噔一声,再次想到那所谓的欺君之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答。
江越到也不为难他,不等回答就继续说道:“殿下消息灵通,人还未回京就已经听说了这边的事。适才派人送来消息,说这门婚事既然已经定了,那就作数,死了都得娶的姑娘,活着就更跑不了了。”他说到这儿清咳了两下,扬起声道:“传皇上口谕,文国公府二小姐白鹤染贤良淑德,温婉端仪,与朕第十子先结冥婚之缘,又承死而复生之份,姻缘天定,可为佳偶。今朕赐婚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