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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始乱终弃了病娇世子后爱看书小说 > 分节阅读 12

分节阅读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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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转圈。这满屋家当一看就贵得能砸死人,她什么都不敢碰,便靠在一副雕云龙纹顶箱柜旁休息。地毯很软,比平时睡的床还软,熏香的味道也很好闻,她担惊受怕一整天,已精疲力尽,不过多时就开始昏昏欲睡。方重衣自浴房回来,刚进卧室便停下了脚步。小小的一团缩在木柜角落里,呼吸声平缓而悠长。他再往前走时,步伐已经变得极轻,幽魂似的站定在她面前,将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秀眉微蹙,浅淡的唇微微抿着,双臂环抱着膝盖,双手握拳缩在袖子里,整个人都是防备的姿态。这样的苏棠,让方重衣鬼使神差就伸出手去。缩成团的人轻哼了一声,睫毛轻颤,眼看要醒来。即将触到脸颊的手,又不动声色收回。苏棠迷迷糊糊睁开眼,高大的黑影便陡然映入眼帘。她吓得不轻,登时站起来,脚踝的伤被牵动,钻心地疼了一下。眼前人墨发披散,轻袍落拓,虽然不说话,却有种安静的温柔,驱散了沉郁气息。一眼望去,仿佛只是明朗温润的少年。“你倒是自在的很。”声音一出口仍然是揶揄。“世子说的是,下次不敢了。”苏棠发现一件事,越是抗争好像越能激发他折腾自己,还不如多多顺应,没准能扫他的兴。果然方重衣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沉着一张脸往书房走,没走几步停下来:“怎么总让人提醒的”苏棠赶紧跟上。书房很昏暗,或者该说从正厅、卧室到这里都很昏暗,只用了五瓣小金莲青绿铜灯。火苗悠悠的,看上去半死不活,格外沉闷。当然,侯府不可能是为了节省这点灯油钱,苏棠想了想,大概是他的眼睛受不了过于明亮的光。右侧月门还连接一间小室,苏棠张望了一眼,半露天的样式,临山环水,中有白玉琴台,古朴不失清贵的七弦琴静静躺在上面,遗世独立,宛若空谷幽兰早在白天寿宴时,她就听旁人提起秦公子琴技了得,恍惚有种不真实感,这种暴戾无常的人弹琴会是什么样子方重衣指了指书桌对面的矮几:“过去。”苏棠不明所以,犹犹豫豫走过去,坐在长几旁的细竹簟上。这里不如书桌上文房用具俱全,但基本的纸笔墨砚是有的。此时此刻她脚踝肿得厉害,鞋都快穿不住了,席地而坐的话脚背必须紧贴着地面,更疼。“后面矮柜里有伤药。”方重衣正在书架边翻找文书,目光不动,极为随意开口道。第18章 布丁糖苏棠正在偷偷揉着脚,听见方重衣的提醒,不禁愣怔了片刻。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苏棠转头往后边去看,有个镶嵌金银片、小巧精美的黄花梨木柜,抽开最底层的瞧了瞧,里边装了各种各样的瓷瓶或玉盏,皆是上好的药膏。她随便拿了瓶跌打损伤的,掀开裙摆,把鞋脱下来一看,脚踝处已经充血,鲜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嘭”的一声,长几上搁了什么东西。苏棠猛然一回头,正对上那人沉冷如冰的面容,几缕碎发落在眼角眉梢处,自带几分随性而风情的美感。原来他往桌上放了一只铜沙漏,满满细沙从高处落下,形成垂直下落的直线。“从现在开始。”方重衣把纸笔铺展在她面前。“啊”苏棠盯着不断下落的细沙,估摸就一炷香的功夫,心里有点慌。“把陈致的相貌画出来。”苏棠皱眉,细声嗫嚅道:“这时间太短了吧”方重衣缓缓抚过她额间散发,嘴角的笑意森然,低柔嗓音带着些许阴郁:“画不出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是知道的”“”那一刻,苏棠全身血液都冻住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种荒唐话付诸行动,她不敢拿自己性命去和一个疯子做赌注。她抓起笔就开始匆匆忙忙打稿铺色,连衣摆带翻那瓶伤药都没顾得上。漆黑浓稠的药汁徐徐淌出来,是刺辣辣的红花麝香味。方重衣刚要回头,就被浓烈的药味吸引,视线触及她肿成血馒头的脚踝,目光微微沉下去。“毫无常识,居然敢用活血的药。”苏棠连他说什么都没注意,根本无暇去回答。“脱臼了。”身后的声音又低低道。冰凉手指捏住她脚腕,温柔又强势的力道,一寸寸摩挲、试探,似乎在找最恰当的关节点。指腹的微凉透过肌肤,激起隐秘的酥麻感。苏棠脑子里掰扯着那句“脱臼了”,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却只能僵硬地埋着头,握紧笔,尽力稳住手中的线条。“忍住,很疼。”她还没反应过来,剧痛便从脚腕炸开,激流般直直冲向头顶,眼前顿时一蒙。“痛”她咬紧了唇,虚弱的冷汗从额角一层层往外冒,疼痛难当却还下意识双臂环着画纸,没让凌乱的墨迹弄脏。方重衣抬眸淡淡看了一眼,没说话。好在那股疼过一会儿便消散大半,苏棠见细沙已流走小半瓶,又赶紧打起精神,凝神静气专心画画。方重衣从矮柜里拿出一瓶敛血消肿的伤药,倒了些在手心里,捂到温热,才轻轻覆上她脚踝。力道起先是很轻柔的,待她能忍受了才逐渐加重,一点点把药揉开在淤血重的地方。即便火急火燎赶着时间,苏棠仍然回头偷看了一眼,灯光下的他眉目俊美柔和,神情煞是专注,仿佛根本不是往日那个阴沉不定的怪人。手法也十分轻柔,这般的郑重和温柔,简直像在对待最珍爱的人。之前关节里一直有种晦涩的钝痛,现在慢慢也消失了。冰片粉的幽香若有似无传来,他的袖摆落在她小腿肌肤上,丝质面料冰凉凉的,有些痒。苏棠回头,定了定神,再次握紧手中的笔。因为脚肿的太厉害不好穿鞋,他只是给她套上罗袜,整了整裙摆,便起身离开。此时,铜沙漏里流沙已经所剩无几,苏棠画完,甩开笔,整个人软趴趴伏在桌案上,哀嚎道:“我画好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眼前,不疾不徐将那张纸拾起。苏棠脸颊贴在桌子上,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余光瞧见他往桌案边走,又拖着一颗疲惫的心跟过去。服侍起居她不在行,研个墨什么的还是没问题。虽然不知他要写些什么,还是默不作声准备笔墨。走到桌前一看,古玉兔镇纸下竟还压着她那些画,鹅和被追赶的世子想到自己报复性的画作要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苏棠就害怕。此外,一摞闲书底下压着好几封信笺,纸质和一般信纸不同,白瓷般厚实坚硬,面上洒金,封口还是烫金压印的。苏棠因为画画的缘故对各色纸笺了解也不少,隐约知道这大概是宫廷用的。她赶紧低下了头,专心磨墨,最怕知道得太多又惹来什么祸端。方重衣也不避讳她,直接把那些信笺抽出来。那些都是他和皇上之间的往来。有的信纸边缘嵌了三道细小的青色羽翎,是重中之重的意思,有些只嵌了一道或两道,次要些,还有的便是些寻常的、无关紧要的事务,只用素面信封装着。他先打开了三道羽翎那封信,不出意外,写的是锦川那桩贪墨案。这案子牵涉极深,台面上已经结案了,却不过是找了个替死鬼而已。这半年,方重衣用了些别的人脉,将背后猫腻一点点抽丝剥茧。皇上在明处,他在暗处,明面上无法做到的事,便从暗处着手,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般不分彼此的。眼下大鱼已经上钩,可以收网了,他落笔,细细写下对策。另外一封是私盐的事,洪帮之前也有参与,一朝垮台之后成了烂摊子。江湖草莽,对付起来不像贪墨案那么棘手,只是他觉得有几个还算出挑的人物,怀柔手段总比硬磕省事。苏棠不知他在写些什么,洋洋洒洒的,只知道自己足足磨了三次墨。他每每写好一封,便放进对应的信笺里,重新封口。这一写,便将近一个时辰。中途,有小丫鬟送了宵夜来。如今是冬季,吃食比夏天要“厚重”些,有酥油水晶烩、松茸野菌粥、还有一小盅果酒。可是放了许久,也不见他动一口,苏棠看着着急,觉得凉了着实可惜,就听见淡淡的声音道:“饿了便吃吧。”今日寿宴,本家的丫鬟只能在散席收拾完后才能吃,她们这种跟着一道去的,也没什么机会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我真吃了世子爷不饿的吗”苏棠嘴上还在问,磨墨已不自觉加了速度。“话真多。”他停笔,懒懒抬眸,好看的桃花眼自带醉意朦胧的风流,“不吃就拿去喂鱼。”“哦。”苏棠迅速收拾了一番,便去旁边小矮桌上吃东西。方重衣时而用余光打量,她跪坐在桌子边上,手扶着碗,格外认真和专注。因为衣裙是缀了许多白绒毛的样式,远远看去就像是毛茸茸的一小团。他心不在焉,写字的速度忽然变慢了,大半天才写满几行。第19章 蜜柚糖苏棠吃完粥和点心,看那白瓷小盅圆乎乎的,分外精致可爱,便打开盖子看了看。汤色新鲜明亮、澄澈透底,散发着青梅的酸甜和温和的酒香,她尝试着抿了一口,甜的,很醇厚,也很好入口。谁知喝了小半碗,酒劲后知后觉上来了,脑袋沉沉的,止不住发晕,苏棠赶紧把碗放下。书桌边,方重衣打开最后一封信。素面的,封口没有任何标识,一般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的语气也很随意,说让他不要折腾些有的没的,会直接派人来解决掉那位画画的姑娘。这封信,没有任何威胁或警告的意思,只是不带恶意的、随口通知他一声,却无端让他心浮气闷,信纸边缘都捏得起了皱。他提笔写了几个字,微微蹙眉,把信纸揉成团,又拿了张白纸重新起头,心烦意乱写了两行后实在不想写了,朗声吩咐道:“把账单拿来。”苏棠软绵绵趴桌子上,脑袋里昏沉沉的,听到使唤声,好半天才艰难地仰起脑袋。“唔”是鼻腔里发出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有些不知所措,像似睡非睡时的呓语。方重衣端茶的手一滞。他无端想到有次路过巷口,一只棕黄色的小奶狗蜷成团,缩在墙根地下,睡眼惺忪的晒着太阳,偶尔还低低地呜咽一声。苏棠木然趴在桌子边,脑袋里盘旋着那人清润的嗓音把账单拿来想到是白日打碎了那些古董珍玩,袁家列出的数目,便匆匆起身,去外间的包裹里翻找。回来的时候走得太急了,牵动了脚踝的伤,再加上脑子又昏沉,在桌子跟前一下没止住,重心不稳,往前栽了一小步。原本,方重衣因为洁癖的缘故,会时刻提防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黏,但估摸她这一栽要磕得头破血流,那一刻竟没躲闪。苏棠噼里啪啦摔进他怀里,顿了一下,意识到出大事了,胡乱去抓他肩上的衣服,借力爬起来。方重衣一动不动,淡然地垂眼看着,感觉到清浅的鼻息在颈窝处若有似无掠过。“世子勿怪”苏棠整了整裙子,一脸要死不活的苦相,但因为醉意,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泛着光泽。方重衣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沉默地拿走她手中的账单,塞进信封里。忘了封口便丢在一边。他伸手去端茶杯却拿来了笔筒,片刻后又默然放回去。苏棠见桌子乱了,下意识就去收拾,动作却慢吞吞的,极不爽利。她脸颊染了层绯红,目光迷离,嘴里呢喃道:“其实世子爷是个好人。”方重衣自知身边人都怕他忌他,如履薄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免有些意外。“哦是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小的过不去呢”其实苏棠压根听不见他的话,在说醉话自言自语。方重衣:“”“我只会画画,也只想画画,没有什么坏心思,就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也不会往外去说的世子爷就当我是块石头,是颗树都行,让我自生自灭行不”声音到最后已经带了可怜兮兮的腔调。方重衣无动于衷,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轻笑道:“留在这里怎么不好了”“什么留在这里”苏棠忽然清醒了,吐字也变利索了。刚刚的话她只抓到一个尾巴,一脸茫然看着眼前人。“”吃了两次亏后,方重衣决定闭嘴,跟她这样颠三倒四的对话,实在太被动。苏棠得不到回答,精神又松懈下来。她走到桌边,习惯性地开始研墨。酒劲过后是铺天盖地的睡意,她眼皮打架,脑袋止不住往下点,手上却还在下意识磨着那块竹节墨。方重衣其实早就写完了,只是想看她什么时候一头栽进砚台里,便不动声色写着诗文闲笔。莫约小半个时辰后,旁边没了淅淅索索的动静,他再抬头看,苏棠半歪在桌案边睡着了。姿势很清奇,与桌子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似站又似靠,只差一点点就要栽倒,又好像永远倒不了似的。他面无表情搁下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正要起身的时候,桌边又传来缓慢的窸窣声响。毛绒衣料和桌面擦出细密的簌簌声,娇小的身躯一点点往下滑,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到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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