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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始乱终弃了世子之后百度云 > 分节阅读 23

分节阅读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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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把窗外刺眼的阳光遮住,室内则灯火通明。苏棠觉得挺好的,乱七八糟的自然光容易让人眼花,不利于设色,稳定的光源要好很多。考生们顺次落座,忙着整理手边的纸笔颜料,肃然气氛中却猛然炸开一道尖锐又焦急的女声。“这不是我的”第34章 蓝莓糖声音把众人的视线纷纷引了去。苏棠抬眼看, 纷争就在自己右前方的位子, 好巧不巧, 还正是之前抢她座位的那位红衫姑娘。“萧月,我刚刚分明看见从你袖子里掉出来,还敢狡辩”曲秋意不疾不徐摆开手边画笔, 看也不看旁边面红耳赤的红衫姑娘,“既然有明文规定, 不许私自带颜料, 你这便是舞弊, 当逐出考场才是。”“我没有”萧月急得眼泛泪花,又怒气冲冲指向她, “你污蔑我,你”青灰色公服的官员闻声赶来,考生们见了,纷纷诚惶诚恐地低声喊:“段大人。”苏棠记得, 这一场的监考官共有两位,一是这礼部司务段贺文,另外一位则是翰林院学士姜韬,后者显然分量重得多。但到底只是选招杂流, 不同于科举那么重大, 姜大人也只是来镇镇场子兼公布试题,不会全程待在这里。段贺文捡起她脚边的油纸包, 思量片刻,冷冰冰开口:“证据确凿, 请立刻离场,勿要打扰了旁人。”一旁的苏棠惊了,萧月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定罪,也太武断了吧萧月虽然气焰嚣张,到底只是个小姑娘,何况曲秋意还是员外郎的女儿,就算被她污蔑了,自己也无力抗衡。无人理会的萧月,抽抽搭搭哭了一阵,见没什么意思,灰溜溜跑出学馆。萧索冷风透进窗缝,呜呜作响,馆内的气氛比之前还要沉寂,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曲秋意眼中闪过几分得意,和段大人交汇了眼神,这是她父亲的密友,不帮她帮谁这个细节被苏棠看进眼里,怔了怔,随即挪开视线,心道真是庙小妖风大,正儿八经的科举都比这规矩多了。计时的香被点燃,一位青袍白发的官员走到正前方,正是姜大人。他肃声强调了几句考场的规矩,便揭开木板上的绸布,正楷书写的题面显露出来。两个字,须弥。场上气氛如同冻结的寒冰,停滞了一瞬,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随即便漾开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不少人面露难色。这根本没指名画山画水还是画花鸟虫鱼,算什么考题苏棠也头大,出题人怕是神怪话本看迷怔了,脑髓产生了一点问题,才写下这道题面的。她记得,须弥是佛教的说法,最通俗的解释是一座山,神住的山。往大了说须弥是诸山之王,三千大千世界的中心,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三千世界,尽在微生苏棠觉得往这个思路想太扯了,短短一个时辰她也表达不出如此高深的理念。作画是抄不来的,能画到什么程度便是什么程度,因此随便看周围也不会被制止。她环顾四周,果然大部分人画的都是山,可她又想,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画山,又怎么和须弥扯上关系,说它是武当山太行山也行啊。佛教典故她曾翻看过,依稀有印象,须弥山是护法神帝释天居住的地方。帝释天是个一言难尽的神。他容颜绝美,男生女相,在寺庙中常常是少年天子的形象。他惩恶扶善,护持佛法,最初两世都因行善积德而功德圆满,升作天帝,又因为杀生恶业堕入畜生道,第三世甚至下了地狱。这样随心所欲的善恶观,令苏棠想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那天洪帮营寨外,满身血向她走来的白衣人。有想法她便开始落笔了。有一点与她所料不差,场上大多数人都直接以重色晕染,大开大合的粗放画法。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作细致精谨的勾线,而且万一手滑出错,也好点染色彩糊弄过去,不会显得太扎眼。苏棠不疾不徐开始勾线,每一步都细腻到位。左右的人时不时投来看笑话的目光,这么精雕细琢的确更出彩,更容易脱颖而出,可时间到了没画完不也是白搭但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大家纷纷变了眼神,她的线条炉火纯青,稳健又流畅,有些人哆哆嗦嗦才画几根线条、或是浓淡晕糊了,苏棠这边已经勾勒出大半轮廓,大局初定。时间的确不够用,但她的手速完全够用,有精益求精的资本。曲秋意就在苏棠相邻的左侧,见她技法纯熟运笔如飞,咬紧了嘴唇,待姜大人离场后,立刻和段贺文暗中对了眼神。她时而画几笔,时而注意苏棠的动作,见她正在晕染最右端的云烟,离自己较远,便不动声色靠近了去,袖子轻轻一拂,几支极轻极细的勾线毫笔从桌面啪嗒啪嗒掉了地。苏棠听见这几声清脆的声响,回过头往地上看,一双脚碰巧也走过来,靴子“刚好”撵在她那支狼毫笔上。“啊,我的”小小一声惊呼,让周围目光纷纷聚集而来。段贺文淡淡看她一眼,这才抬起脚,将散落的几支画笔一一捡起来,没说还给她,反倒是不疾不徐左右端详。苏棠见其中两支笔头都被踩扁了,心疼不已,那可是她花大几十文买的啊而且是用来雕琢人物眉眼神态的,属于最画龙点睛的部分,绝对不能缺少。“这是你的”段贺文仍然没有归还的意思。苏棠听这找茬的语气顿觉不妙,嘴上只能先回应:“是我的。”段贺文默默朝曲秋意那边看一眼。片刻后,对面传来轻轻一声嗤笑,娇柔却绵里藏针的女声响起:“别人都是带一支羊毫大斗、大兰竹、长锋短锋统共七支就绰绰有余了。你倒好,光是勾线条就用五支,排场可不是一般大呢,是不是还要找两个副手给你铺纸磨颜料啊”这般莫名的挑衅实在嚣张,但曲秋意是工部员外郎的女儿,家里有财有势,考生们顶多看几眼,也不敢流露什么不满。苏棠愣神,不知她为何无故发难,说得这么夹枪带棒,却见曲秋意又是眼波一转,开口道:“段大人,您倒说说看这合不合规矩”段贺文沉吟片刻,淡淡点了头。段贺文不是内行人,根本说不上各种各种画笔的称呼,但领会了曲秋意的意思,顺势附和道:“的确。试场能带多少支笔、哪些用具,公文里皆有明确规定,你这已经违反了条例,说严重点,同样是舞弊行为。”苏棠顿时气炸了,当时条文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只说画笔用具自备,根本没有订立得如此详细。“我也是看过公文的,没有说”“难道你在质疑本官”段贺文冷冷打断她的话,面色淡漠,没有一丝一毫动容。苏棠本来还想开口争辩,看见他冷冰冰的眼神,忽然生出难以名状的颓丧感,喉间发堵,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明白了,这两人根本是在一唱一和,无中生有,借由头给她扣帽子而已。段大人是这里的主考官,就算找公文跟他硬磕到底也没用,他甚至可以当场添一笔细则来对抗你。因为这只是技艺者的选召,朝廷历来不重视,也没树立什么规矩,一滩浑水。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就是他说了算,没人管得着,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她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画,忽然觉得线条是那么惨淡,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罩下,手足僵硬,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曲秋意洋洋自得,手上细细描着一颗青松,嗓音更尖利几分:“历届考选都是天子下达旨意,段大人不过是兢兢业业按规矩办事,你若不服,去和皇上理论呀不过提醒你一句,说话别像方才那般口无遮拦,藐视皇威可是死罪哦。”苏棠咬牙,把画笔捏得死死。她哪有可能见到皇上,还拿这种事跟皇上理论曲秋意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搬皇上这尊大佛来堵她的嘴。“依朕看,藐视皇威说的不就是你自己”金玉质地的嗓音从大殿后方缓缓传来,平和温润,却不怒自威。试场上瞬间静若无人,考生们纷纷回望,面色茫然,只见右侧屏风后无声无息出现一个影子,侧影被灯火映在绢纱屏案上,身姿挺拔,气韵高贵。曲秋意也愣了愣,屏风后的影子竟自称“朕”开什么玩笑,皇上连科举会试都极少去,有闲工夫跑这来段贺文一开始被吓住了,脸色白了白,马上又恢复镇定。他官品不高,极少有机会见到皇上,辨不出身形声线,但似乎也没什么必要,皇上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所以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此时,姜大人也跟着侍卫从外边返回。他原本只是巡巡场子就走,怎知刚到书院大门,忽然被几个禁卫截住,说上边还找他有事,只能云里雾里跟着回来。一路上他还想不明白,能差使禁卫的人就那几个大人物,会是谁来了心中翻来覆去过滤好几遍,也寻思不出答案。待看清屏风后男子的面容,姜大人登时刹住脚步,他万万没有料到就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姜大人当即摆正了身形,恭恭敬敬鞠躬做长揖。“老臣不知皇上来此地,怠慢了圣驾,请皇上赎罪”第35章 香草糖听姜大人一口一个“皇上”, 又诚惶诚恐地行这般大礼, 试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段贺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曲秋意身子一颤,手中毛笔掉在画纸上,墨迹糊了一片。考生们则面面相觑, 任谁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场上已经没人有心思画画了,反应迅速的当即跪下, 慢半拍的也随大流纷纷跪下。偌大的学堂里乌压压拜倒一片, 齐声道:“参见皇上。”曲秋意苍白的双唇开阖几下, 最终,颓然跪倒在人群里。屏风后那道沉静的影子几乎给人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感, 她瞬间手足僵冷,薄唇紧抿,几乎咬出血来。段贺文官位低,同样只能行跪礼, 此时手脚膝盖都是软的,也根本站不住。他低着头,双手止不住颤抖,完全不敢相信皇上居然真的来了屏风后的人同姜韬示意苏棠的位置, 平淡道:“姜大人去看看, 她带的画笔究竟合不合试场的规矩,可有违反考纪的行为”尽管姜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只能连连点头:“遵命。”他走到苏棠的位置,将大大小小的毫笔仔细察验, 考虑到皇上对这位考生似乎格外关注,留意了一眼木碟上的名字,又将那副刚开始铺色的画作扫视了一遍,目光微微停顿。构图精巧有大局观,笔触也流利,既有女子的细腻灵巧也不失苍劲厚重,完全令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之手。姜大人查验完毕,回身作揖,稳重地开口:“回皇上,苏棠所带之物并未违反任何条规。”跪在地上的段贺文把头埋得更低,脸上仿佛被扇了巴掌般火辣辣的疼。苏棠在长桌边跪着,听见这话全身顿时一松,不真实的虚无感淹没了她,满室灯火浮在眼前,晃得人眼花缭乱。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天降救星了庆幸的同时,她又被一种诡异的预感包围,这皇上的声音不太自然,好像被刻意压低了怎么,怎么听起来和方重衣有点像啊苏棠晃了晃脑袋,眼前眼花缭乱的灯火散去。她心里自我安慰道:世子和皇上是兄弟,还是亲兄弟,嗓音相似也是正常的,说不定连容貌都像。一声冷笑从屏风后传出:“若朕没记错段贺文,你同曲秋意的父亲可是同窗好友倒是一点也不避嫌”冷玉般嗓音掷地有声,令人胆寒。段贺文惊得抽气,哆哆嗦嗦道:“臣、臣也不知道这里有相熟之人,臣只是听从宋侍郎的调度来这里监考对,考务俱是由他来安排的”苏棠暗暗嘀咕,这是开始甩锅了姜韬为官已有三十载,资历比段贺文深得多,一来二去也大致明白来龙去脉。他心中不免感叹,此时段贺文再推卸责任也无用,他,连同那曲姑娘的父亲,头顶的乌纱帽必定是保不住了,这还是最轻的。今日圣上不知怎么的,尤为震怒,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段贺文横行不法,以权徇私,即日起罢免礼部司务一职。至于考务调度由谁负责,有没有包庇偏袒之嫌涉及此事的官员一个个排查,不可有半点轻忽。”皇上身边随行的官员和姜大人齐齐拱手:“是。”苏棠一动不动跪着,心里却松了口气。真好。唯一一点遗憾的是那几只勾线笔坏了,只能将就用别的。她望着被踩烂的笔头,默默叹气。“笔可是用不成了”屏风后的影子忽然发话。苏棠一惊,好半天才意识到皇上是在和她问话,摆正了姿势道:“回皇上,是的,不过用其他笔替代也也可以。”那影子并未回应,只是又转向姜韬:“她缺的那些,书院中可有”姜大人忙道:“自然,自然,都是常用的画笔,老臣这就差人去取来。”皇命如天,没转眼功夫,各色毛笔就蹭蹭被送来了。但苏棠比刚才更头大,这些画笔比她准备的更齐全不说,还都是崭新的,贵了好几个档次,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民女用不起啊”她愁眉苦脸低声碎念,这皇上估计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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