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想, 他别是听错了,为什么若芯姑娘一回钟毓馆就要跟二爷闹,闹什么?却只敢说:“姑娘早盼着回来了,怎么会一回来就跟爷闹呢, 再说了, 就算是姑娘跟二爷闹, 也是因为心里头装着爷。”
一番话说的刘钰浑身受用,他伸手拍了拍田七的肩膀:“你近日里差事办的不错, 回头爷再拨两个铺子给你管, 好好干,有什么好事少不了你的。”
田七心花怒放的应着,目送刘钰回了钟毓馆。
刘钰回来,秋桐便赶着给他上了药, 又嘱咐他等药膏干了再去安置,他就走到床边撩开帐子坐着,一面等药干一面盯着床上的女人看, 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就想起白天的事来, 不觉嘴角上扬, 心情大好, 那围房里, 她说,不叫他碰别的女人,还说,叫他只能疼爱阿元, 最后说, 不准别的女人进院子伺候他, 他越想越得意, 情不自禁的抬手摸她的脸,拿手指蹭着她的脸颊,那手粗粝,就见若芯慢慢睁开眼睛被他蹭醒了。
刘钰许是得意过了头,白天的事又意犹未尽,竟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笑问她:“白天都说什么了,叫爷好好想想。”
若芯叫他摸醒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刚想开口问问他上药了没,就听见他说这话,她顿时清醒,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拿起枕头就朝他身上砸去:“去外头想去,别再进我屋里。”
这人竟还有脸提白天的事,她竟还好心好意的关心他是不是上了药,这世道怎么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就是活该被欺辱的那个么。
刘钰抬手接过她砸上来的枕头,一时没忍住又不知死活的说:“爷说实话,就你白天说的那几句,外头的女的不发情的都信口说来,你倒跟这儿当回事似的,不过,你那会子的声儿是真好听,老爷训爷,爷脑子里就想着你了,嗯,老爷再打我一顿也值了。”
“老爷怎么没打死你。”
“打死了我,你可就真守寡了。”
若芯恼的厉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欺负人就算了,非得把人榨干了再往泥里踩,气的她一把推开他,怒道:“你们男人都这般羞辱女人么,还是你觉得我天生下贱,骨子里就是那种放荡的女人,当初才会跟你在宫里头有了那样的事,府里的爷娶的都是大家闺秀,不管奶奶还是姨奶奶都是正经人家正经抬来的,只我不是,你知道府里的人会怎么笑我,背地里又会怎么挖苦我,你只知道你自个儿高兴受用,叫我这般没体面,我过这样的日子也就罢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
“谁敢笑你?哪个敢挖苦你?”
刘钰脸色一瞬间就变了,他只是见她回来高兴,同她说了两句调笑的话,万没想到若芯竟说出这样重的话儿来。
她忽的拉住他的手,没来由的求道:“求你了,我们商量商量,你外头有人,你去找你的外室,你有银子,你多置几处宅子就是了,别总捉弄我行不行,那些奉承人的伎俩我真学不会,你可怜可怜我,别叫我整日里被人议论,叫我在这府里过的体面些,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