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我竟然不知道要羡慕被颜槿哄的虞殊,还是能哄虞殊的颜槿。]
[颜槿哄人这法子,咋越瞅越觉得更像是哄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颜槿耳朵凑在玩偶嘴巴, 假意听它说话, “你说什么?”
颜槿恍然大悟“哦”了声, “只要我去点心铺买十斤白糖糕, 五斤绿豆饼, 把它们都送给虞殊,他吃完了就会消气。”
十斤白糖糕,五斤绿豆糕, 喂猪都不会喂这么多。
虞殊没忍住扭头对颜槿说:“颜槿,你要真给我买十五斤糕饼,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就是想着买十五斤你喜欢的甜点, 会比较有诚意。”
颜槿态度非常诚恳, 看得虞殊也不好说什么,小声嘟囔, “被你喂的猪才会觉得你有诚意。”
“现在手头没有十五斤糕点,只有这包桃花糕。”颜槿从袖子掏出刚买的点心递给虞殊,“所以没来得及让他们多放糖。”
老实说, 虞殊现在看到颜槿掏出点心, 心里就有点发毛。
听到颜槿说里头没多放糖, 虞殊这才稍稍放下了一颗心。
没多放糖就好, 他就怕颜槿突如其来的关心, 让人多放糖。
想到自己房间那盒还没吃完的白糖糕, 虞殊就想叹气: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啊。
颜槿:“你如果喜欢, 吃完了再给你买。”
颜槿一直轻声细语哄他, 虞殊都有点被哄顺毛了, 但还是嘴硬,“我可没那么好哄唔……”
还没等虞殊说完,颜槿就笑眯眯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唇边,“那我喂你?”
虞殊没料到颜槿会做出这么一举动,脸脖子和耳朵瞬间红透,眼皮甚至都变成淡粉色。
[卧槽,虞殊都脸红了,颜槿太会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这么好看一个姐姐轻声细语哄我,还喂我吃东西,我血管肯定当场爆炸!]
看颜槿老神在在,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虞殊就觉得自己脸红有点小家子气;推开颜槿,又感觉自己反应过大。
犹豫好一会儿,虞殊还是忍着羞涩,低头咬了一口递到唇边的糕点。
虞殊吃完,颜槿在旁边来了句,“小猪宝,这糕甜不甜?如果不满意,我待会就去定制糕点。”
“你才是小猪宝。”虞殊听颜槿又给他起了个外号,又羞又气,不由脱口而出,“你可别去定糕点了,上次你买的白糖糕能齁死人。”
“上次?”颜槿疑惑,“可我看你觉得很开心,还不让我尝一块。”
颜槿越发不解,“觉得太甜,为什么你还要吃?我又没强逼着你吃?”
虞殊被颜槿疑惑的眼神,直白的问题,弄得羞愤起来,转身回房不理颜槿了,留下颜槿在原地若有所思。
颜槿没想明白虞殊为什么觉得齁人又不直接说,却把他说的“白糖糕能齁死人”记在心里,便转身去了外头糕点铺,打算问个究竟,顺便去买卫生用品。
夜色已深,安平坊有几户人家已经熄灯,早早睡下。
但出了安平坊,还是热闹得紧。
颜槿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棉花,有的话她给个图纸,再让人帮忙做出来。古代用草木灰做的月事带,颜槿还是有点抵触。
如果是男人来月经,她就说给家里人买的。如果是女人来月经,她就直接说给自己买的。
说来也巧,颜槿走了一段路,就碰见了周弄云。
“阿槿!”周弄云笑着冲颜槿挥了挥手,“好巧啊,你也出来买东西吗?”
颜槿“嗯”了声,“我去买些糕点。”
“糕点还是要去一品轩买,那里卖的糕点甜而不腻,用来配茶最好不过了。”周弄云如数家珍,“我最喜欢它家卖的桂花糕,咬上一口,唇齿间都是桂花香。”
颜槿见周弄云对糕点如数家珍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比自己更加了解糕点,便问她,“三斤放了两斤白糖的糕,是不是能齁死人?”
“岂止齁死人。”周弄云道:“要是喂给刚进棺材的人,那人都会立刻诈尸掀翻棺材找水喝。”
[周弄云这个比喻真的绝了。]
[不知名死人:请让我好好安息,不要给我喂奇奇怪怪的东西。除非你喂的东西,真的能让我死而复生。]
周弄云说完,问颜槿,“无缘无故,你怎么问这问题?难不成有人得罪你,你想报复她?”
“所以你打算把自己的险恶用心,用甜蜜的外表包装,再哄骗她吃下去?”周弄云越说越兴奋,“说吧,阿槿你要报复谁?这么好玩的事,带我一个呗。”
“这只是一个误会。”颜槿终于明白自己弄了多大一个乌龙,扶额叹气,“我没有想报复他,还想贿赂他帮我做事来着。”
周弄云问:“那这事肯定不成了,对方绝对会以为你故意耍她。”
颜槿心情微妙,“没有,他最后还帮我了。”
“哇,这么好脾气的人你从哪翻出来的?”周弄云瞪大眼睛,“这要换做我,我肯定找人套麻袋揍你。”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颜槿摸了摸鼻子,“帮我找一些味道好的糕点,我回头哄哄他。”
“成啊,”周弄云一口答应,“不过得等我先买完棉条。”
颜槿眉眼微动,“棉条?”
如果这个棉条是颜槿想的用途,那按女尊男卑世界观,周弄云不可能会为男子特地上街买棉条,那只可能这棉条是给她自己用的。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棉条是什么。”周弄云瞅了颜槿一眼,“就是咱们女人月事用到的东西,比之前的月事带好用多了。”
[??!!女尊世界,居然不是男人来月经?!]
[女人来月经,那女尊世界不也还是女人生孩子?这算什么女尊世界?]
“我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卖棉条。”颜槿出来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买卫生用品,她本以为能做出卫生巾就算不错的了,没想到居然有卖棉条。
虽然颜槿临时抱佛脚知道了卫生巾棉条怎么做的,但有现成的,肯定比她摸着石头过河来得强。
想到这,一向表情淡淡的颜槿也露出了微笑,“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买一点。”
“其实这种贴身的东西,还是由家里男人动手缝比较软和舒适。”周弄云领着颜槿往卖棉条的铺子走去,“外头的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不过我让家里人学着了,回头就能用上自己家做的棉条了。”
周弄云还说:“昨天我在你家,哦不对,我在街上看见你和夫郎一起回家,让你家夫郎也跟着学做棉条呗。”
[我刚正喝着肥宅快乐水,听到这话立马喷了出来。昨天和颜瑾一起回家的是虞殊啊!]
[天呐,虞殊要真学做棉条,他可真的是当代男德最高典范了。]
[不是……周弄云说的是让颜槿夫郎做!颜槿夫郎又不是虞殊!]
颜槿立马就知道周弄云嘴里的夫郎是指虞殊,立刻澄清,“我没成亲,家里没人会做这个。”
兔子不吃窝边草,她才不是那种随便对朋友下手人。
“那回头我让侍女给你拿来,你就不用在外头买了。”周弄云道:“学做棉条的都是我家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厮做的,干净得很。”
颜槿:“不必了,我买外头的就好。”
“这种贴身的东西,还是得让夫郎学起来。”周弄云拍了下颜槿肩膀,“左右他们在家也没事做,做个棉条还能打发时间。”
两人买完想要的东西,周弄云依然兴致勃勃,“咱们逛了这么久,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颜槿想起昨晚那家有小倌陪酒的店,好奇地问周弄云,“那里头的小倌,是不是都很清秀?”
“那家店小倌清秀有余,才艺一般,勉强可以入眼。”周弄云暧昧一笑,“阿槿若是想去,姐姐今晚带你去永宁县最好的青楼,那里的小倌才是真正的色艺双绝,舌头比豆腐都滑嫩。”
[哇塞,说到逛青楼,那我可就不困了,去去去!]
[正好虞殊不在旁边,颜槿快跟弄云小姐姐一起去。我们不在乎小倌好不好看,就想长长见识。]
[嗨呀,第一次逛青楼,我需要做出什么反应,才能显得我这人经验很丰富呢?]
颜槿:“我只是想长下见识。”
“我懂,我懂。”周弄云揽过颜槿肩膀,“待会我给你找的肯定是那些未经人事,没被摸过小手,保证干净,又知情识趣的清倌。”
颜槿有点意动,但想到今晚的计划,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下次吧,今晚我有事。”
“那我们明晚去吧。”周弄云道:“我明儿就让人把那里最好的清倌,都给你留着。”
周弄云回味了下,继而叹道:“可惜那种叫声姐姐,魂儿都能被他勾走的好嗓音,可遇不可求。”
颜槿眼神微动,想起之前虞殊哼的小曲儿。
不愧是靠嗓子吃饭的人,即使是清唱,歌声依然抓人耳朵。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唱歌……啧啧。
颜槿觉得有些遗憾。
周弄云说的好嗓音,其实她天天听,可惜不能听得更深入。
直播间观众们恨不得立刻飞到明天晚上去,可惜他非但不能穿越到明天,还到了直播间关闭的点。
虽然直播间关闭了,但#颜槿逛青楼#的微博热搜,却因为网友们的热烈讨论,迅速排到热搜池。
不管是觉得颜槿去青楼有伤风化的人,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天啊,颜槿怎么能去青楼?好人家的女孩,怎么可以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十男九嫖,性转一下,在女尊世界,女人逛个青楼怎么了?]
[太恶心了,颜槿就不嫌脏吗!]
很快,这条热搜后边就带了个黄色的“热”。
[我都不懂那些人高兴的点在哪,不管男女,去嫖都是一种肮脏的行为好嘛。]
[虽然颜槿不是去青楼,但这跟我们社会上那些应酬的男人没啥不一样啊。逢场作戏,何必当真。]
[男人是去应酬,颜槿又不是为了应酬。]
讨论的网友多了,#女人的应酬#异军突起,压过了#颜槿逛青楼#这条热搜。
[虽然我摸帅哥的手,虽然有善解人意的帅哥劝酒,虽然有漂亮弟弟夸我。但我其实内心毫无波澜。要不是生活所迫,我何必抛下温暖的家,出来应酬逢场作戏。]
[女人都是为了养家,男人们不要像黄脸夫一样斤斤计较。]
微博都快吵翻了,第二天直播间一开,还有人在阴阳怪气,互相挤兑。
直到他们看见镜头出现一个端着盘点心的小木人,正略带笨拙地迈着步子,慢悠悠踱到虞殊房门,伸手去敲虞殊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穿着睡衣的虞殊看见门口那只小木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揉了下眼睛。
那只小木人把端着白糖糕的双手往上抬了抬,虞殊这才发现盘子边上还带了张纸条:这次白糖糕我没让他们多放糖,保证不齁人。
[我用双手撑着眼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仔仔细细地看,愣是没发现那个小木人是怎么动的。]
[那张纸条是颜槿写的,我现在在想,这个小木人该不会是颜槿做的吧?]
[得了吧,现在年轻人哪会做木工,即使有年轻人会做木工,但你看颜槿那个样子,你觉得她会做木工吗?]
虞殊捏着纸条,蹲下去戳了下小木人,唇角忍不住微翘。
他气都消了,颜槿这家伙现在才想到要哄他,未免太晚了点吧。
隐在暗处的颜槿见虞殊笑了,慢悠悠走过来,“还生气不?”
虞殊嗔她一眼,“我早就不生气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昨天颜槿能想到哄他,已经够让他受宠若惊的了。
虽然最后颜槿又给他起了个外号,但虞殊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已经看出来,颜槿这家伙就喜欢给他起外号,没准在心里早给他起了好几个外号。
而且今天一大早,他还没起床练早功,打开房门就看见颜槿准备的惊喜。
本来早就消气的虞殊,收到这份惊喜,既惊讶又感动,便没忍住在心里对系统感慨:颜槿对我还挺好的。
颜槿听虞殊亲口说不生气,就“哦”了声,伸手想抓起那只小木人,“那这只小木人我先收着,等你下次生气,我再送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虞殊按住颜槿手不让她抢,“买都买了,放着落灰多可惜。”
“不是买的。”颜槿道:“我昨晚自己做的。”
[我去!所以颜槿昨晚跟周弄云说有事,就是给虞殊做这小木人。]
[正主亲自下场发糖,这都不磕吗?]
虞殊惊讶,“你自己做的?这里材料应该没老家丰富,你居然也能做出来?”
颜槿:“这没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找点替代品材料,就能做出来。”
“那你能量产吗?”虞殊眼睛一亮,“我昨天在街上逛了一圈,他们都没卖这东西,这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赚大钱。”
“量产?太费事了。”颜槿摆了下手,“不如直接把方子卖给县令。”
虞殊立刻拿亮晶晶的眼睛看颜槿,“那你什么时候去见县令卖方子?”
“下次吧。”颜槿:“昨天已经见过县令了,过几天我再去。”
说完,颜槿看虞殊虽然还穿着睡衣,但眼睛有神不浮肿,眼下也没黑眼圈,显然一大早就化好了妆,不由感慨,“做明星真不容易,穿越了每天也要早起化妆。”
虞殊:“……姐姐,我没化妆。”
颜槿疑惑地“啊”了声,“那你跟昨天和前天也没化妆?”
“在青楼那段时间我有化妆,回家之后我就把妆卸了。”虞殊:“打我俩传送到这里起起,我就没化过妆。”
“可你素颜跟化妆一样好看,都没什么区别。”颜槿不解,“你之前每天化妆是对着镜子祈祷吗?”
[淦!颜槿太会了,直女直球最为致命。]
[啧啧啧,要是我化妆的时候有人这么跟我说,我绝对会爽翻天。]
[颜槿这话太妙了,不仅夸了虞殊化妆好看,还点了虞殊素颜妆后无差别,最重要的是颜槿说话时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疑惑跟不理解。]
直播间的观众隔着镜头,都觉得颜槿太会夸了。直面颜槿夸赞的虞殊就更不用说了,他觉得耳朵里似乎有道雷响“轰”的一声炸开。
等回过神时,虞殊脖颈面颊连带耳朵,都窜上了绯红。
“颜槿,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你。”虞殊眉眼挂着些矜持,可他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化妆跟素颜当然是有区别的,你不觉得我化妆的时候,眼睛比素颜更有神,脸也比素颜时更小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