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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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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块牌位。费言猜那上面可能是她奶奶的名字。琥珀拿了个锤子,叮叮咣咣在那修板凳腿,估计是刚才被砸在地上的时候弄坏的。“怎么回事”天灵也跟着一起收拾,屋里太狼狈,不管是物品,还是人。小芳将牌位和香炉都归位后,给她妈倒了杯水,又拿来一块湿毛巾,一边给刘雪梅擦眼泪一边说:“我爸刚刚来过了,他赌钱又输了,回来问我妈要钱。”“我妈说没有,所有钱都给他了。我爸就开始发火,就开始骂,先是骂我妈,接着骂我是赔钱货,赶紧嫁出去好回来点钱,毕竟阴婚的话,李家会给我家五万。”“五万”费言惊讶,这在2008年的农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嗯。”小芳继续道,“他骂着骂着,就更生气了,我妈肚子里有孩子,他不敢打,就一上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费言看了眼,小姑娘的左边脸颊有些肿,但表情很平静,也不知道是被打麻木了还是不喜形于色。“光是一巴掌他可能觉得不够,后来就直接用扫帚抽我,琥珀姐姐还帮我挡了两下,估计也受伤了。”天灵抓起琥珀的胳膊,上面果然肿了几片,怒了:“操他知道你是谁吗就敢这么打他完了。”天灵没开玩笑,他确实有审判恶鬼的权利,更有的是手段折磨他们。琥珀终于把那条板凳腿安上去了,朝母女俩看了眼,“把你妈扶进去睡会儿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小芳“嗯”一声,扶着她妈就进了屋,过了会儿又关上门出来了。“怎么样”费言觉得刘雪梅的状态不是太好,“你妈她还好吗真不去医院”小芳摇头,“已经睡下了,医院就不去了,家里没钱,全都给我爸了。”费言无法再问下去,这样的家庭,就算能帮一阵子,也帮不了一辈子。就算给了她们钱,这钱也依旧摆脱不了被那个有家暴的男人抢走再全数输到赌桌上的命运。然后再循环,要钱,输钱,家暴,要钱说不定给她们一笔钱反而是害了她们,让那个男人以为她们藏钱了,那今后的遭遇可想而知。这问题的根源不除掉,小芳她们就得继续遭罪。家暴这种事,直至十几年后的今天也解决不了,警察管不了,法律也管不了。费言有些无力,他突然觉得自己当狗仔这两年,简直就是虚度光阴。那些影帝小花的花边新闻,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娱乐圈里每年都爆出太多太多事,谁谁谁又出轨了,哪一对情侣宣布分手,成为正常的前后辈关系,连通告都是一个模板。于是这些料成了广大网友的饭后茶资,成了十八线小明星迅速走红的跳板。费言有些厌弃以前的自己,究竟在干嘛呢明明还有那么多处于水深火热的人等着他来报道,等着他来解救不是吗费言突然就想开了,他想好好活着,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生命,再弥补以前被浪费的时光。“你们没想过离开这里吗”费言旁敲侧击着,试图说服小芳,说服她反抗这种家庭,反抗这种命运。小芳往门那边看了眼,发现没有动静后才低声道:“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反抗过。她想逃跑,后来被村里人看到,告诉我爸后被捉住了。之后那几天,她被饿过,被吊起来打过,被扔到地窖里不管不问,这些并没有打消她逃跑的念头。”“她准备逃走的那一夜,我跪在她面前,使劲地求她,不要抛弃我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明白,究竟是有多厌恶我才能让她如此狠心又坚决地离开她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求我爸不要打她,不要折磨她。我每天给她偷偷送饭,偷钱买药扔给她。”“后来我爸喝醉了,我才知道,我妈是被拐卖来的。”几人都怔住,刘雪梅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终于得到了解释。“她是城里人,却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我那时候想啊,她厌弃我是对的,我能理解,我可以理解,毕竟是被强迫的,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很碍眼不,应该说是人生的污点”“我突然就觉得,她逃跑应该是对的,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本就应该抛下我,我这么一个孩子,凭什么得到她的爱”“我那时候就盼望着她能逃出去,这样我自己心里也好受一些,至少我帮了她,她对我的讨厌应该能减少一点吧”“我连计划都想好了,路线也摸得很熟,给我爸的酒也买好了,我爸他一喝多就动弹不了。”“可是她又不愿意了。”“她似乎放弃了,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这样一件事,忘记了前段时间她为了逃跑要死要活的模样。”小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淡漠,甚至嘴角挂着一丝笑,但费言莫名觉得那笑容很嘲讽,很悲伤,很苦涩。他眼睛一片酸涩,心里说不出滋味,他听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继续道,“因为她怀了我弟。”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小剧场,会破坏意境。、丁老头天色渐渐黑下来。远处雾气渐渐从地底升腾上来,气温下降,风一吹,让人觉得冷飕飕的,和下午温差还挺大。今天有雾,看不到夕阳。小芳盯着不远处只剩一个头的太阳,神情倦怠,“我难道就不是她的孩子吗”费言怔住,小芳的神情让他想起以前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丢弃的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被丢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八岁了,记事的年纪,却又懵懵懂懂,可能过了十年二十年就只能对这段过往有个模糊的印象。但费言那时候已经十三岁了,成绩中等但记性好,那小女孩拿着洋娃娃站在门口时的眼神,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既害怕又带着希冀的眼神,夹杂着恐惧、担忧、失望、无奈直到放弃,死心一如小芳现在的模样。对于小芳这种遭遇,费言其实并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没有得到过真正的亲情。所谓慈祥的母爱,深厚的父爱,哪怕是一句带着关怀的责备他都没有得到过。他与生在重男轻女与暴力交织的家庭里的小芳又不一样,小芳一直被养在父母身边,她被忽视,被殴打,被责骂,被践踏她卑微又弱小,听话又温顺,却依旧永远是家庭里被遗忘的那一个。“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我活不长了吗”小芳掀起衣服,又露出那条丑陋狰狞的伤疤,“那次不小心落水,我在水里挣扎了一夜,也没人来救我,河水太急,我只能拽住边上的树枝,在那硬扛着,泡了许久。后来天快亮了,村里人才出来找到我,把我救上来。”“那天晚上他们在给我弟过生日,根本顾不上我不对,就算不给我弟过生日,也不会管我去了哪里吧。”小芳说了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几人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费言都能想象到:那是个安静的夜晚,辛苦一天的村里人都在家中享受着天伦之乐,张家也不例外,他们给儿子过了一个不大不小却很用心的生日。过生日的孩子还在嫌着蛋糕的甜腻,而村子另一边,同样身为他们孩子的那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困在湍急的河水中,死命地抓住树枝,任凭手指被割破也不松开她像一只无助的小兽,无人问津,想求救却又因丧失力气而开不了口。救命啊救命啊她多想张口嘶喊,她多想有人能够来救她可最后,天都快亮了,还是没有人来,她彻底失去了力气,眼睛也睁不开,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也崩断了她几乎快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了,尽管夹杂着不甘,委屈和愤怒。她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救回来后半条命也没了,腿也因此落下了残疾。如今她才十八岁,现在这番模样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费言想不出,只知道她没理由不怨不恨。若是上次她早在河里死去,那这次他们来抓的可能就是小芳的亡灵。“我不想在这里等死,然后死后尸体还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葬在一起。生前冷漠待我,死后用我的尸体卖钱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小芳的表情不再平静,嗓子里发出哽咽声,她使劲忍住眼泪,“就算我只剩半天时间,我也想出去看看,我才十八岁,不能上大学,总要出去看看我我想求你们,带我走吧我我活不长的我攒了一些钱,我不会让你们花钱的你们带我走吧”费言的双手被她紧紧握住,眼前这个小姑娘压抑着哭声,眼泪却不住得往下掉。在这个家里,连哭都不能痛快的哭,因为可能大声发泄出来后又是一顿暴打。而在无数个夜里,小芳是不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呢“我”费言艰难地开口,他在这里还剩下四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更无法自不量力让这样的自己,去解救另一个在痛苦深渊里煎熬的人。他无父无母,是个严重的亲情缺失者。小芳被冷漠相待,同样是个严重的亲情缺失者。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心境,却是同样孤独的灵魂,同样的悲剧。费言最终松开了她的手。小芳看着被松开的手发呆,绝望和无助一下涌上心头,果然拒绝了自己吗她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嘴角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自己究竟在渴望些什么呢她刚准备转头去厨房洗个脸做饭,就感觉头顶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仰起头,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我帮你。”费言拍着她的头说,“我还剩四天时间,但我一定帮你。”小芳先是怔住,随后鼻子一酸,她似乎找到了一个临时避风港,她刚准备紧紧抱住费言以表示感激,就被人拽住了衣领。小芳回头,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留着长发的男人,此时他正神情淡漠地盯着自己,“松手。”她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到,几乎是无意识地缩回了手。费言笑了笑,“去洗洗脸吧。”小芳“嗯”了一声后就连忙去厨房了,脚步虽跛却是欢快。阴路安从出房间开始就冷着一张脸了,他上前两步,费言下意识后退,直到被他逼到角落里。馆长把人逼在一个角落里,直到无路可退,他靠得很近,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呼吸打在他的额头上。费言的眼尾还有点红,可能刚刚小姑娘的遭遇打动了他。阴路安单手按在他脑袋旁边,稍稍俯身,两人鼻尖总是若有若无的擦到。费言心里那头老鹿,又开始乱撞了。他故作镇定,却被红成一片的耳朵和脖子出卖了,“怎怎么了”阴路安皱着眉,一开口气流全都拂过对方的脸,“你觉得她可怜”“嗯”费言想了会儿也能理解,他们几个鬼差活了一千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可怜的人没遇到过。他们的感情早已麻木,一个说不上特别不幸的小姑娘,在他们面前真的算不了什么。费言这么想着,但注意力却始终集中不了,他四周充斥的全是阴路安的味道,他的目光也被对方润泽柔软的唇吸引。那张嘴开开合合,费言完全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他脑子里只不断重复着昨天夜里花轿上的那个吻。阴路安说了不少话。“你知道了吗”他才意识到费言在发呆,再次开口问。费言一句话都没听见,但心想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含糊道:“知道了。”他在心里狂喊,我都说听到了,能不能把手拿开你离得这么近,我心里那头老鹿,这会儿可能已经撞死了。阴路安明显看出眼前人在分神,颇为无奈,“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许对着她笑。”费言:“”不许对着谁笑馆长大人这是什么要求而且为什么他从里面听到了一丝委屈。他很想知道刚刚阴路安说了什么,以至于话题就突然转到了这上头。但他又假装听到了之前那些话,这会儿不好意思问,问了不就打自己脸吗他想了半天,对上对方墨色的眼睛,来了一句,“我对谁都这样天生爱笑。”阴路安将右手也靠上去,几乎将费言围在自己的领域里:“骗人。”费言刚想反驳,阴路安就将食指按在他额头中间,轻轻道:“你每次笑得时候,这里都皱着,没下去过。”费言怔住,他从馆长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此时,阴路安眼里只能盛下面前这一人,他将对方缩小无数倍,放进眼睛里,不多不少,刚好只能放他一人。于是这人顺着眼睛又来到了心里,再放大无数倍,直至填满他整个心脏。费言觉得整张脸烧得都快爆炸了,似乎也出现了幻听,他觉得不远处正放着烟花,而后烟花盛开,他的心也跟着绚烂。费言突然觉得阴路安是故意的,说话就说话,干嘛要离这么近他有些不甘,现在自己这模样跟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有什么区别他应该反撩回去,反正撩也不犯法直到后来,费言才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撩的,尤其是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处男费言突然轻轻捧住他的脸,越来越近,越靠越近他在离对方的唇还剩不到一厘米处才停下,看着对方有些僵硬的表情,笑着说:“我这么笑,你还满意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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