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是普通一点儿的,不需要多有钱,房子不要太大,但是阳台可以大一点,可以养花养猫什么的。严父慈母,乖点就被夸奖,不乖就被骂。每天一回家,他们在厨房里忙活着,周末一家人找个公园转一转,等他们老了,我就好好挣钱养他们”“我也好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阴路安侧身看他,费言正微仰着头,双手插兜,脸上看不出情绪,但他在青年的眼睛里看出了茫然无措。“不会的,会活下来。”阴路安柔声道,刚想安慰看上去有些受伤的青年,就被对方打断了“卧槽,你快看”刚刚还像个忧郁文青的费言此刻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都亮了,还拉住阴路安的胳膊晃着,“哈根达斯球,买一送一”阴路安:“”不是才吃得烤肉吗怎么一转眼就要吃哈根什么那是什么人类的胃真的这么强大吗阴路安默默顺着费言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家装潢偏明朗可爱的店,门是玻璃的,店面不大,里面摆着几张桌子,顾客都是些小孩还有少女。他想知道哈根达斯球是什么,但店名是几个字母,他看不懂。虽然馆长大人看不懂这家买一送一的店到底卖得是什么,但当他发现刚才还露出些许忧伤情绪的费言在看见这家店时心情明显愉悦不少后,就决定要买下所有的哈根达斯球。费言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店里看一看时,就被身边人拽住手往店的方向走去。费言:“”他被动跟着,一时惊讶忘了抽回手,盯着阴路安的侧脸问:“怎么了这是”阴路安眼睛坚定地对着前方,“想给你买。”费言愣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句话说得既暧昧又让人无法抗拒。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像是一直蔫了的花相逢一场大雨,又像是枯萎的树根上抽出了新芽。他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一般,一时说不出来话,而刚刚那股暖意由心脏抵达到各处的神经末梢,每个细胞都舒适得恰到好处。两人就这样手拉手进了店。一进屋后,无论男女老少都紧盯着这两人看,更有些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女孩拿出手机,正大光明的对着两人各种拍拍拍。费言这会儿手心出了点汗,想抽出手又没好意思,只能任由着馆长牵着。店员是个年轻女孩,她的眼神从两人进店后就没转移过,从两张英俊的面庞再到两只紧紧握住的手。店员:“”她都快要原地爆炸了好吗没想到三次元也有如此盛世美颜的一对她发誓下班后就要给两人在贴吧里盖楼,必然引出一阵轰动当然,这种事已经等不到她下班才完成,毕竟坐在位子上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已经发了帖子。店员稳住呼吸,尽量不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两位先生,想要点什么”阴路安朝她头顶上的菜单看了一眼没看懂。费言接话:“我们想要哈根达斯球。”因为外面贴了买一送一。店员拿出单子:“因为今天是七夕,我们特为情侣提供哈根达斯球买一送一活动哦”费言:“”给单身狗带来一万点暴击费言尴尬得朝阴路安看看,手心的汗出得太多,他顺势收回了手,“那什么”阴路安似乎被冰柜里的彩色冰激凌吸引住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看。费言:“”这么快就被世间繁华给吸引住了吗这仅仅是一个冰激凌而已啊费言有些无奈,馆长的话估计连情侣这个名词都不知道,自己也不能连这种事情都利用他吧但是来都来了,不能因为享受不了活动扭身就走二十多年,费言依旧还保持着青少年那种死要面子的臭秉性,“那个我们”“我们每种颜色都要。”阴路安说完就不知从哪掏出一张黑卡,一掌放在了店员眼前。店员直愣愣地看着那张黑卡:“”这股浓郁的霸道总裁气势是怎么回事费言急忙把卡收回去,笑着说:“开个玩笑,我们就要两个,微信付微信付就行了哈哈哈哈哈”阴路安转头,似乎有些不满,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和委屈:“说好了的,我想给你买,每种颜色都想给你。”这话听着有些孩子气,但费言还是被感动到了,他耐心道:“下回再买行吗这次就先买两个尝一尝”阴路安看了他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费言指了指冰柜,问他:“你喜欢哪种口味的”阴路安:“和你一样。”费言指了指粉色,“两个香草口味的。”店员拿出两个杯子,再次询问:“请问参与活动吗”费言愣了会儿,心一横点了点头,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点个头他也不会损失什么,还能省一半的钱“您好,手机放这里就可以了。”店员将打包好的两个纸杯递给费言,手往一旁的机器指了指。费言刚拿出手机就被阴路安制止了。“说好我买给你的。”馆长大人的声音里明显都听出情绪了。店里的女生一阵骚动,叽叽喳喳就着两个当事人的面就开始讨论。“我的天啊好宠溺啊”“手机都一模一样啊”“我的天,这简直是霸道总裁宠溺攻啊”“受是什么属性我暂时还没看出来”“受”“不,感觉像别扭受”“不不不,肯定是诱受外面冷清家里啧啧”“卧槽不行,我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我也是”费言恨不得自己失去一部分的听力,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爆炸了,耳朵因为听见这些话而迅速通红。而后故作镇静,移到阴路安身边:“手机点开微信。”阴路安在操纵手机屏幕时手指有些笨拙,可能真的不怎么接触,也难怪被天灵嘲笑不会玩微信。费言将耐心发挥到了极致,“微信里有钱吗”阴路安皱起了眉,认真想了会儿:“应该有。”上次阴界过鬼节,天灵和琥珀都给他发了红包,到现在还没有花过。应该够了吧费言凑近他,挨着他的身体,“点右上角那个加号。”阴路安照做。“点收付款。”阴路安点了之后,出现两个图形,上面那个由粗细不均的黑色细线组成,下面那个形状说不出的怪异。费言看着阴路安有些吃惊的眼神,觉得好笑,给他解释:“上面这个是条形码,你把这个对准那个红点就可以了。”阴路安将手机对准机器,手机震动了一下后就听店员微笑道:“可以了先生,欢迎下次光临。”费言提过袋子,说了声“谢谢”,两人就出了店门。费言将袋子里的冰激凌拿出来,递给阴路安一个,“吃吧。以后你自己就可以拿微信买东西了。”阴路安刚接过冰激凌就听到这句话,他转头正对着费言:“为什么要自己买东西”费言愣住,“过年过节你也可以”“我微信里的钱,只想给你花。”费言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塞进嘴里,试图用冰激凌来让自己燥热的心冷静下来。他将嘴里的冰激凌狠狠地咽下去,妈的,这个男人从今天起就一直在撩他手机屏幕密码是他的生日,给他受伤的手敷冰袋,还一刻不停得给他烤肉还有刚才,说自己微信里的钱全都他花。任凭费言再怎么直男,也该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了不对,也许不是从今天才开始撩他,费言仔细回想着,泰国他的脚崴了,是馆长亲自背的,还有他被迫抬上花轿时,馆长还亲了他。他一直认为馆长大人外冷内热,心里善良,这么一想,他对别人似乎没有对自己上心。费言咽下最后一口冰激凌,鼓足勇气,刚准备开口询问突然一只略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唇。他抬头,阴路安正俯身看着他的唇,“这里,沾到冰激凌了”费言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不把这事问个明白他就改姓“老大,你是不是”“嗯”“是不是”,费言指着他托着纸杯的手,“该吃冰激凌了”“大夏天容易化”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是三分糖费言:算了,我问不出口暧昧让人受尽委屈阴路安:媳妇以后改跟我姓了天灵和琥珀:果然主角一谈恋爱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下章依旧是糖不过快到第三个亡灵了话说哈根达斯从来都没有买一送一过、玫瑰花费言吃冰激凌吃得有点猛,连着嗓子食道到胃都是未消散的凉气。不过身边这位,貌似冷气更胜一筹。费言轻轻瞥了眼还在认真吃快要融化成水的哈根达斯的馆长,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劝他吃冰激凌只是找个借口掩饰本要问出的问题,没想到还真这么听话,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埋头苦吃,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你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费言等身边的男人舀完纸杯里最后一口冰激凌后,终于喏喏问出口。“比如”阴路安可能不知道人间有垃圾桶这种东西,手里一直托着吃剩的纸杯,“喜欢吃这种又凉又腻的东西”“”,费言伸手将他手上的纸杯拿过去,快步走到身边的一个垃圾桶旁,“这种纸杯,属于可回收垃圾,要扔进左边这个洞里。”刚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卧槽,为何我要教一个鬼差大佬如何进行垃圾分类这种事情出乎意料的是,阴路安微微点头,表示他记住了。费言顿了顿,接上他刚才的话:“按说一般人,死了以后如果有重返人间的机会的话,一定会先看看原先的“自己”怎么样了不是吗”费言记得他是为救一个被家暴的女人死掉的,他当时想紧紧拉住她,极力挽救她的生命,奈何自不量力,不仅没救回别人还搭上了自己。他忘不掉临死前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冲向嗓子眼的心跳,还有耳边呼啸不绝的风。人固有一死,这种舍生取义的死法是不是重于泰山他不由得知,但临死前那一瞬间,他清晰得感受到了跟整个世界相比,他轻如鸿毛。太阳有渐渐落山的迹象,天际线上的云也被晕染成不同种色彩,费言没学过美术,分不清这里面包含哪十几种不同的颜色,只知道这相近的色彩让人突然惆怅起来。他生前,似乎一次也没有好好站在这里,悠闲看夕阳。“为什么要看”不知过了多久,阴路安才开口,他的话让费言打断思绪,重新想了想自己方才问了什么。“比如自己死后,肉身去了哪里会不会无人认领到现在还在警察局里摆着”费言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自嘲道,“对了,我那天还是脸先着地的一定死的很难看”阴路安没笑,正对着他:“你不想看,就一定有不想看的理由。”你不想看,是因为那边没有值得留恋的人吗还是你不想看见面对自己死后无人问询被世人遗忘的模样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会让你,活下去。你以后的人生,也都会有我。费言听完这话,心情反倒释然了,那股儿由夕阳引发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媚的忧伤感一下子消失殆尽。他不经意抬眼一瞥,就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了”阴路安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身后的某个地方。他回头一看,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女孩,穿着一件朴素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这会儿刚上了一辆公交车。阴路安转身看着费言惊讶专注的目光,眼神不禁幽深黯然。是喜欢的人吗可是这两年,他并未在费言身边看见这号人物啊公交车停了一会儿就开走了,费言眼神也跟着公交车一起飘到了远方。阴路安:“”心里突然很委屈。青年的目光飘得越来越远,馆长大人再也忍不住了,清冽低沉的声音响在费言耳边:“认识的人吗”费言收回眼神,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应该是以前孤儿院的玩伴,她被领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大概有七八年了吧”“不过看起来很像,而且刚刚那辆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孤儿院。”阴路安松了口气,当然面上不会表露出来,他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想去吗”费言怔住,“什么”“孤儿院。”阴路安的目光转向那个人数稀疏的车站,“想去吗”“可以吗”费言惊喜地问,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没去孤儿院看望过了,本以为能顶着这副肉身出来就已经是几位鬼差大佬最大的让步,所以一直也没敢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哪知道馆长大人这么通情达理。那一刻费言都觉得阴路安当鬼差都可惜了他应该去教堂,当神父。“嗯。”阴路安答应了一声就往车站方向走去。“等会”费言两步跟上,疑惑道,“我们坐公交车去”坐公交车需要颠簸两个小时才到站,这样的话随手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