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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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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钟明烛稍稍仰起头,视线落入那片墨色中,饶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眉毛,很快便绽放出灿烂的笑意。


逼近的人就看着那青杉少女凑到白衣女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而后便听到白衣女子说了一个好字,在他忍不住去想这过于平静的嗓音是何用意时,眼前忽地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后面那些人齐刷刷倒抽了一口冷气,而眼前那白衣女子正缓缓将剑插回剑匣。


她什么时候拔了剑?


僵在原地,他露出迷茫的神色,紧接着一缕黑发自眼前飘过。


不、不是一缕,而是许多缕,他下意识一摸头顶,手指碰到的不是头发,而是光溜溜的头皮。


短刃哐当一声掉地上,他急急忙忙双手并用在头上乱摸了一通,发出一声短促而满含惊恐的尖叫。


原本茂密的头顶,如今寸草不留,比剃头匠刮得还干净,他颤抖着去摸自己脖子,生怕那里已被开了口子,无意中擦到下巴,发现那里也逛不溜秋的。


这、这这这他连话也不会说了,哆嗦着转回身。


看到他的样子,身后那排人顿时瞪大了眼,一个个脸色古怪,有的发红有的发白,然后有个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他非但被削了头发和胡子,连眉毛都被剃掉了。


哈哈哈!钟明烛已然笑得浑身发颤,最后直接趴到了长离肩膀上,连话都说不利索,师父你、你看他现在像不像颗鸡蛋。


她原本只叫长离削了他须发,却没想到长离把眉毛也算在了须发之列,一并削了去。


嗯。长离没有笑,只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依旧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些人此刻哪还敢嚣张,恨不得掉头就跑,不过见那冷冰冰的女子一言不发,又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不小心掉的就是自己脑袋。


钟明烛注意到长离的晃神,敛了笑,眼角瞥到惴惴不安杵在那的一群人,只觉得碍眼极了,沉着脸对他们恶声恶气道,还不滚!


说完后她就不再看他们一眼,转到长离面前,问:师父,怎么了?


长离抿了抿唇,眉梢动了一下,她眼中似乎浮现出一丝困惑,但很快消失了,让钟明烛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没什么。


最后她如此说道。


之后钟明烛又找县里年长的人打听,问他们是否知道东篱堂那处宅院以前的事,可那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耄耋老人那时还都没出生呢,一连打听了十几户人家,都说没听说过什么姓钟的,她真的去了一趟官府。


那锭金子被她掰下一半用来行贿,凡间不得乱用法术,便只能如此,她对这一套竟是非常熟练,递了钱再陪笑了几句,哄得官老爷笑逐言开,直接手一挥让人带她去查刑房卷宗,无奈刑房曾遇到过火灾,以前的卷宗被烧了一半,她翻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当年钟府的案子大抵恰好在被烧掉的那一半里。


唉,诸事不利!出来后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听到长离问她:


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


这是自然,就像看书,若前面缺了几卷,后面的事难免有些不明不白。她闷闷不乐道。


若是你想必也会好奇吧。


她本想多说一句,可一想到长离的性子,就把这话咽了回去,她觉得她师父若是缺了一部分记忆,大概一点也不会好奇,如此一想,心情更郁闷了,于是她摇头晃脑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忧愁只维持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当经过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茶楼时,她听到里面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在讲什么黑龙作乱的故事,立即拉住长离,两眼放光指着那扇华丽的朱漆雕花木门,说:师父,我们上去坐坐吧!


长离却看都没看那茶楼一眼,面无表情道:去山南。


青羊县无妖兽出没,甚至连一丝妖气都没有,因为钟明烛想试试看能否查出自己以前的身份,才会在此停留,如今既然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追查的了,她们便没道理继续耽误时间。


山南屡屡传出妖兽掳人的消息,那里才是她们应当去的地方。


若是天一宗其他弟子,被他们小师叔如此吩咐,多半二话不说就御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山南了,可钟明烛与乖顺二字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能听话才有鬼,只见她整个人都蹭到长离胳膊上,挤出一副愁苦的模样,以一种委屈又惆怅的语气说道:


师父,此间茶楼是附近最高的房子,我想上去好好看一看这生我养我的地方,诛妖之事又凶险异常,这一走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她其实是想不管长离直接进去的,可是想到当初练剑起争执时候对方的做法,觉得若不管不顾说不定会被强行带走,只得装起可怜,半晌听不到长离的回应,她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有些恼了。


心道那些妖兽听闻大批修士前来,识相的都躲起来了,早一刻去晚一刻去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有人再被掳走,也只能说他命不好,就像风海楼说的,都是机缘。


风海楼若知道自己的话被钟明烛用在这种地方,绝对要追悔莫及。


就在她暗自喋喋不休了一套歪理邪说,继而开始埋怨长离太死板时,忽然听到那人清冷而平静的嗓音。


你不会有事的。


啊?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钟明烛一时没听清,等她反应过来长离已经在往茶楼走了,嘿嘿笑了两声就跟上去。


她们进去后,店伙计上下一打量,立马殷勤地将她们往三楼雅间领,不忘滔滔不绝地给她们介绍:二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青羊县吧,这的龙湫茶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茶,二位一定要尝一尝。


只见那黄袍道人捻起剑诀说书先生忽地拔高的声音适时插入,钟明烛往那看了一眼,伙计见她似乎对此感兴趣,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们这说书先生也是方圆百里一绝,他的那些故事啊,在别的地方可听不到。


哦?都是他自己编的吗?


这倒不是,他祖上才是写书的,曾踏遍天下搜集当地的奇闻怪谈,尤其是岭南一带的,记得特别细,不过没来得及写成书就去世了,这说书先生其实只是在讲他祖上的手记,就是因为这些故事细节处都和当地实际对的上,所以才稀罕,不少人慕名过来听呢!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钟明烛笑了笑,转头发现长离竟也盯着那个说书先生,眼中的笑意顿时不见了敷衍。


会引起师父的注意,倒是歪打正着,得来全不费功夫。


入座后,她吩咐伙计来一套推荐的茶和点心,便仔细打量起那说书先生来。


只见那人蓄着长须,面相却很年轻,布衣方巾作书生打扮,目光炯炯有神,作为一个茶馆说书先生,可以说是非常有气度了。


他说的是几百年前为祸一方的黑龙被一黄袍道人收服的故事,正在绘声绘色描述那黑龙被黄袍道人打伤后如何逃跑,又如何将所有宝藏于黑水岭深处的潭水中。


师父,你可是有何发现?除了气度比想象中的说书人好一点外,她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能问长离。


她才不信区区故事生动有趣就能让她师父如此专注地盯着看,其中必有蹊跷。


他是修士,离结丹不远了。


果然,我就知道区区一个说书的怎么会引起师父注意,钟明烛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继续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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