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甚至还残有回响。

杜淮痛哼一声，捂着额角，手指缝里居然有了一丝血痕，倏地看向对面的人。

“搞清楚你的位置，”路壬面上毫无表情波动，讥道，“一个实习生，三番两次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你以为申请书过了，就不会被开除吗？”

“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精贵的西装皮鞋，漠然地碾过白纸，留下一道灰黑的脏印。

“卡！”

王导戴着耳机道，“可以，可以！过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布景，打光摄像机。

冷酷推门走人的路壬蓦地转身回来，惊恐地凑道杜淮旁边道，“杜老师……我把你脑门砸出血了吗？”

“没有，”杜淮失笑一声，手掌摊开，“血包而已。”

路壬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导哈哈一笑，“小路刚刚凶的那么厉害，还怕打人出血喔！”

路壬尴尬，“都是演的，都是演的。”

“那也是演的厉害，”王导满意点头，“这攒着不回家就是有动力，戏咔咔过，我明天就让他们也都留守个一个月好了，咱剧组进度至少提升个10%。”

路壬顿时瞳孔地震，大惊失色道，“……王导，这、这还是算了吧？”

卧槽，这可不兴搞啊，等下陈思羽要把他打死！！

王导看路壬的神情，顿时哈哈笑了出来。

“你不是吧，这你也信？”王导拍着路壬肩膀，大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大禹治水啊？开玩笑的，我自己隔几天都要回家看老婆呢。”

等王导一走，路壬又看了杜淮一眼。

他面色有些纠结，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杜老师，你这……”他小心翼翼指了指脑门，“真的没事吧？”

虽然杜淮刚刚说是血包，他现在去看，发现杜淮脑袋还是被他刚甩公文的时候给打红了。

……感觉还肿了。

说起来杜淮在这个剧里也是各种憋屈啊，好好的一个也算青年实力派演员，在这个剧里到处挨打，不是挨他演的这个组长的揍，就是挨里面陈思羽对他愤怒的友谊之拳。

反正怪惨的。

被他这么一问，杜淮顿了顿，摸了摸额角，温和一笑，“没事，习惯了，这些不算什么。”

路壬想了想，感觉也是。

上次他在《刀锋》里还被人脖子上踩了一脚呢，路壬感慨地想，看来可能真的是习惯了。

但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路壬歉意道，“我回头让吴哥给你拿个喷雾来，还是喷一下，消消肿。”

杜淮便点点头。

和杜淮说完，路壬也打算走了。

忽然，杜淮也叫住了他。

他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没事吗？”

路壬被他这么一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

路壬想了半天，才终于悟了。

肯定杜淮刚看到他差点被王导拍趴下了。

说起来，王导确实太喜欢边笑边拍人了。他体型健硕，以前据说还去过部.队，力气又大，路壬每天都要被王导排山倒海几巴掌来几下，刚开始回去洗澡，一看，肩膀上都红了。

不过现在倒是好多了。

“我没事，杜老师放心，”路壬淡定道，“王导看着力气大，但是他不过是虚胖而已。”

“我就虽然看着不是很壮——那比王导还是精悍多了”路壬弯起胳膊，学着周子川展示了一下，“你看，我还有肱二头肌呢！”

“……”杜淮顿了顿，失笑出声，“我不是在说这个。”

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

除了天天被王导排山倒海，路壬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杜淮看到他这副神情，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杜淮声音太小了，加上这边剧组在收拾东西，路壬有些没听清楚。

他只能又凑近了点，耳朵探了过去。

路壬眼睛睁大，认真道，“杜老师，你再说一遍？”

杜淮便微微倾下脸来。

路壬先是愣了一下，觉得杜淮和他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杜淮他问的是什么。

“你和殷老师……还好吗？”

……？

脑袋都被自己打破了，还在这关心殷北临……牛！

路壬感慨的想，果然是殷北临的带孝子啊。

他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觉得脖子后面的衣领被人拉了一下。

下一秒，人就被扯的向后退了几步。

路壬一脸懵逼，下意识抬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凤眼漆黑而深不可测，眼睫半垂，俯睨着他。

路壬，“……”

四目相对，路壬蓦地咽了咽。

殷北临捏着他的后颈，声音慵懒道。

“小路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