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她两天没有来学校,我打电话去她家,她妈妈告诉我她已经连续两天也没有回家了,她妈妈说她可能是跑去哪里玩了,但我认为陈昭楠不是那贪玩的性子,后面我实在坐不住就报警了。”
后面许听了解到她报完警,陈昭楠的母亲反倒不感谢,还来学校闹,说什么孩子是在学校里不见的,要求学校负责,学校也很无辜,因为陈昭楠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
采访完杨老师,许听一行人又开车去了桃杏村。
这次他们并没有直接去陈昭楠家,而是采访了附近的邻居。
周围的人听到是林城的记者来了,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许听三人来到了离陈昭楠家最近的一户人家。
许听不太听得懂这里的方言,就让陈路来沟通。
陈路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大娘走了出来:“你们找谁?”
他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就说:“大娘,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您现在方便吗?”
大娘看着他们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你们进来吧。”
……
从大娘家回来,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在采访前许听就隐隐猜出些什么,但有些事比她想的还要残酷。
陈昭楠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她的名字就可得知。
昭楠,招男。
她是最大的,她的母亲又接连了生了两个女儿,后面终于生了一个男孩。
在大娘的叙述中,陈昭楠年纪虽然不大,但却非常的懂事能干,每天放学就做家务,做完家务就带弟弟。
大娘无不是感慨道:“小孩那么懂事这父母也不知道心疼,我记得有一次小楠带她弟弟出去玩,不下心摔了一跤,回家就被他爸打得,那哭声我隔老远都听得见。”
“在这么个家里也是造孽,小楠怕不是离家出走了。”大娘继续说。
三人沉默了。
村就这么大点,一点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道。纷纷围在大娘家的门口,不停往里面瞧,嘴里不停议论着。
“你说这林城这记者来干什么?”
“谁知道啊,听说是为了陈家那大丫头来的。”
“说起来也是可怜,陈家那大丫头也不在好几天了,硬是没见做妈的着急,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昨天我还看见她带她那小儿子上街赶集。”那人说着摇了摇头。
一个妇女磕着瓜子接道:“可不是,她那妈平时就口口声声赔钱货,骂得可难听了,她那爸也不是什么好的,动不动喝完酒就打那几个丫头,到现在那大丫头额头上还着个疤。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什么孽。”
……
许听站在不远处没动,静静地听着几人的谈话,嘴角抿得平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们这些长舌妇,我家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再说你看老娘不撕烂你们的嘴。”那个穿着红色袄子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对着院子里的那几个妇女开口大骂。
那几个妇女一看到来人不敢回话,纷纷散开。
那是陈昭楠的母亲。
女人那精明的三角眼看向许听,微微眯起:“你们电视台采访人有钱吗?”
许听一怔,手指握紧成拳:“有。”
女人三角眼旁的鱼尾纹皱起露出一个笑容,一时间嘴脸显得有些贪婪:“那我接受你们的采访。”
三人跟着女人来到了她的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难掩刺鼻的味道,许听眉头微蹙。
走进才发现家里很乱,到处堆积着各种杂物和酒瓶,三人竟没有落脚的余地,只能跟着女人一步一步走进堂屋。
堂屋摆着一个破旧的沙发,沙发破旧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还未收拾的锅碗瓢盆、翠绿色的啤酒瓶以及抽完的烟头,满地狼藉。
很难想象有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下去。
“小花!”女人一进屋就大喊道。
片刻后,一个七八岁看着无比瘦弱的小姑娘走了出来,看着女人眼里是尽是害怕:“妈妈,姐姐去给爸爸买酒了。”
女人眉头随即皱起,声音很大:“不知道洗完碗再去吗?真是个赔钱货。”
小女孩被她的声音吓得瞬间不敢动了。
在这么冷的天,小女孩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套吗,外套被水洗的都脱线了,脚上的毛线拖鞋破了一个洞,脚后跟就这样露在外面。
她不安地缩了缩肩膀,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几人。
“弟弟呢?”女人又问。
小女孩呐呐道:“弟弟在睡觉。”
女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声音收敛:“还不过去看着弟弟,要是醒了怎么办?
女孩低着头应了声,便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你们随便坐。”女人说话的态度没有那么好,也也没有之前那么差。
许听看了眼沙发没坐,而是找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塑料凳。
三人才坐下,女人眉头上调,声音变得尖细:“那什么采访的话,你们是给多少钱?钱少的话,我可是不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