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几个女人能甘愿把婚姻一次次当作交易呢?哪怕是最尊贵的女人也不能。
谢平澜好歹还有奸|夫呢,凭什么我娘只能为一个人牺牲谋算呢?
什么政治资本,什么才能名声,其实我娘都不想要。
如果我能平安快乐地做个王爷,做不做皇帝她都无所谓。
虽然我最终做了皇帝,可现在这江山并不
是我的,她凭什么为未来的我的江山预支了这么多未必有用的努力呢?
—若我当不了皇帝,岂非给旁人做了嫁衣裳?
而我做皇帝的可能,又真的很低。
我娘不过愣了一会儿神,在她看来只是一瞬,在旁人眼里已是漫长,等她回过神来准备弯腰时,就听得一声断喝:
“不能拜!”
我娘抬头,隔着红盖头望向那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心头五味杂陈,忽然发觉此时……比起冷笑她更觉安心。
—我皇帝舅舅亲自来了。
我大舅握着红绸的手一紧—红绸另一端是早已转身、呈望夫石状的我娘。
我皇帝舅舅根本没易容,一步步行来,一切也无畏。
在通体红色的喜堂上,只有我皇帝舅舅一身雪白,他王者归来,冷冽如剑,无人敢挡,出鞘必亡。
皇帝舅舅一剑割破那段红绸,红绸委地的声音又轻又碎,没有人听见,只有想听的人为之神伤。
我大舅很轻很淡地叹了口气,从一个很轻很浅的梦中醒来,虽然遗憾,却知道在梦里也不曾完整。
皇帝舅舅很霸道,他说—
“舍妹许人,为兄为何不知?”
在场一片哗然,我娘瞬间沦|为私|奔荡|妇。
我娘并没揭开红盖头,她只是低头看皇帝舅舅佩剑的剑尖,丝毫不觉那反光刺眼。
我娘非常的委屈,她说—
“兄长何怒,小妹终要许人。”
我娘一直都是顺着皇帝舅舅的,言语上顺着他的男人心理,行动上顺着他的帝业大局,只有这一次,她用非常讽刺的语气说—
无论你再怎么生气,我也是要嫁给别人的。
皇帝舅舅一把掀开她的红盖头,那瞬间迸发的愤怒、激情、柔情、无奈,混合成一种浓烈的所向披靡的荷尔蒙气体,瞬间把一旁黯然神伤的我大舅秒成男配都不是的渣渣。
皇帝舅舅轻抚我娘的脸颊,眼神一寸寸拂过她眼里的深海,非常非常温柔、非常非常疯狂、非常非常绝望、也非常非常残忍地说:
“为兄不许。”
我不许你再嫁给别人了。
此诺一出,重逾性命。
就算千夫所指,就算众叛亲离,就算一无所有,也不会再改。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愿为你在劫难逃。
我娘终于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春风满面,笑尽一切心酸害怕,今后只剩有恃无恐。
—她知道,主动权终于在她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兄妹乱x的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