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父交了那么多的学费,不是为了培养出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当然,我外祖父一开始没想把我娘送到皇帝舅舅的龙榻上,只想她辅佐君王而已。他们毕竟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我娘虽一无是处,但她有一个强项—她懂经商。
她将学来的计谋都用在了赚钱上,又将赚来的钱都输在了赌桌上,如此循环往复,她把自己的嫁妆啃得毛都不剩,但日日还能勉强维持精细奢靡的日子。
我娘靠着滥赌骄奢的名声,甚至嫁给了更有钱的我爹,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实在太庸俗。
我外祖父说,就算她再怎么糟蹋自己,总有一天会洗心革面,将本来的光华展露无疑。
我娘很快验证了他的猜想。
名士后人,机谋弄巧,没有一个善茬儿,扮猪的货,早晚会吃老虎。再说我娘其实从未退出争斗,不过是退居幕后,隔岸观火。
我娘吃老虎之前,先被毒蛇咬了两口。
第一条毒蛇是我名义上的爹。
彼时夺嫡之争,他俩阵营不同,我爹卖惨诓骗了我娘,把刀架在她脖子
上,要她把全部身家交出来保命。
我娘一向认为,钱财就是用来保命的,因此她乐此不疲地赚钱,而赌桌上散财则是为了交朋友,有时钱买不了命,三分情面才最关键。
她被刀光闪痛了眼,理智地想,我爹对她并无情份,再多的银子也保不了命,只会沦为笑柄。惜财更惜命的她竟然把头一扭,决计不从。
我爹当时未必真想杀她,可没等他下定决心,我皇帝舅舅便赶来英雄救美,我爹变成了捕蝉的螳螂,而黄雀自然是皇帝舅舅。
我皇帝舅舅在当皇帝之前,是我娘的二哥,是皇室的私生子,寄养在我外祖父的府上。
我外祖父照顾着之前那位皇帝的情妇和私生子,不愿担了虚名,便与那情妇做了真夫妻,就有了我娘。之前那皇帝与我外祖父兄弟相称,竟然也不生气,反倒常来常往。
倒是那情妇自觉羞惭,郁郁而终,只留了一大笔财帛给我娘,财帛的藏处,只有我娘知道。
无论是我爹,还是皇帝舅舅,需要的都是我娘的财帛。这些我娘都知道,谁会单纯为了救她而救她呢?
我娘知道她这位二哥作为隐形选手,问鼎皇位必是十拿九稳,才敢将实情相告,也就是说,她要是不给,只有死路一条。
我娘说过,她的钱就是她的脸面,在生死之间,她选择了剥我爹的皮—她把我爹的钱设计上缴给了新鲜出炉的新帝—我的皇帝舅舅。
我娘说,他不仁我不义。
第一条毒蛇,我娘没被咬得太惨。
作者有话要说:练笔新文!
图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