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闻言只“哼”了一声,胀红了脸也没憋出一句话。
—他不敢答。
如果他说“孤这就把你送交大理寺”,那他就僭越了皇帝舅舅的职权。因为只有皇帝舅舅才有资格削我的爵位,我的爵位不削,大理寺根本不敢收我。
如果他说“孤这回先放过你你等着”,他又不甘心。
他当然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找皇帝舅舅主持公道。可我相信如果他真的证据确凿,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在我耳边吵吵,意图破坏我的心理防线,让我着急申辩,让他抓到口实呢?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朗声重复刚才那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清清楚楚,一刻也没有停,一声比一声高。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终于围场中除了太子的狗腿子之外的人也来了—我一早就让我的人把当时围场所有的权贵名流都叫过来看热闹。
太子的脸色,怎么说呢,从红色的番茄胀成紫色的猪肝,青一阵白一阵,抽一阵停一阵,如泣如恨又如痛,像雾像雨又像风。
哎,智商碾压这种事,我认为他应该找他|妈算账,何必为难自己呢?
我借他一半智商,他也想不出怎么解开这个困局—
如果他说“算了”证明他心虚,如果他驳斥我还是证明他心虚,如果他打我更证明他心虚。
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而我底气十足,每个字都问心无愧,声音里既有怨愤、更兼坦荡,用我的浩然正气征服当场—
哎呀,谁让我长着一张正义的主角脸、长着一颗恶毒的反派心呢?
不知是哪位亲切的老爷爷忽然出列,向太子劝说是否能先让我起来,否则这个喇叭就彻底关不掉了!!
太子殿下好面子,当然不肯,只指着我说:“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我停了一瞬,悄悄对他恶毒地一笑,很快又是满脸的含冤莫白,我忽然拔高分贝,用吃奶的力气吼道:
“臣弟未能护持皇兄,自请削去爵位,交候大理寺处置!!!!!”
一声惊雷!
我亲眼看见太子殿下的身躯剧烈地抖了抖,双手立刻捂上了耳朵,旁边的狗腿子也手忙脚乱地帮着捂。
哼,无胆鼠类!!
其后又有很多人来劝我,而我已入化境,完全听不进劝告,一步不肯动,压根不想起,一句不肯停。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这件事闹大!
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陷害皇弟,最终难以收场,而我以意念服人。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权贵们都明白,今日谁输谁赢。
我知道我不宜锋芒太露,可我娘也说过,如果太痛苦,可以提前乐一乐。
我的快乐,喜欢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坑货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