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角落里的苏秋身体颤抖了一下,见自己被苏夏发现了才慢吞吞从角落里出来。苏夏早就发现了躲在那里的苏秋,刚才是苏瑞在所以没拆穿苏秋,这会儿苏瑞回去了当然就不用顾忌了。苏秋怯怯抬头看了苏夏一眼然后飞快收回视线,慢吞吞挪到了苏夏的面前,小声开口道:“二姐,大伯母不许给你留晚饭,我趁着烧热水的时候偷偷藏了一个烤红薯你,吃吗”苏夏瞥了一眼苏秋那双粗糙的小手,沉默着没回答。见苏夏没接烤红薯苏秋眼眶瞬间红了,小声呜咽着又不敢大声哭就怕吵醒家里其他人。“二姐,我真没办法,这红薯还是我偷偷拿的,二姐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给你留饭,大不了我把我的那份留给你。”苏夏:这什么节奏,看苏秋这样弄得苏夏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大恶人,她好像没欺负苏秋吧看苏秋哭的可怜苏夏抬手揉了揉略疼的脑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了苏秋手里的烤红薯,然后拿了两块苏瑞送来的绿豆糕给苏秋。苏秋看着手里的绿豆糕一脸茫然,错愕地抬头看向苏夏。“行了行了,别哭了,回去睡觉”“啊好。”苏秋缓了好一会儿才扔下一句“谢谢二姐”然后转身回屋去了。苏夏打发了苏秋回到房间吃了烤红薯然后又吃了两块绿豆糕然后就睡下了。一大清早苏老爷子就出门遛弯儿去了,苏夏难得起了个大早刚出了屋子洗漱完就遇到了张红梅的发难。张红梅刚才拿着扫帚就朝她打过来,如果不是苏夏躲得快可就被打了。一大清早就碰上张红梅发病苏夏瞬间黑了脸,淡淡抬眸看向张红梅。苏夏那视线让张红梅心里有点儿泛怵,但是想到昨天这贱蹄子什么活都没干张红梅就开火,压制着心里那点怂张红梅挺了挺胸脯拉开了大嗓门:“咋的了咋的了,看你这样还想吃了我啊,苏夏我今天还就要教训教训你,一个姑娘家家大半夜不回家你是去哪里偷野汉子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偷人的,苏夏你就是自己不要脸也想想家里其他人,你别忘记家里你还有姐姐妹妹和弟弟,你这名声要是怀里他们将来可怎么说亲啊”苏夏被张红梅弄得克制不住嗤笑一声,眼神愣愣望着张红梅拉开她那大嗓门吼。就张红梅那大嗓门估计是怕她苏夏名声坏不了吧,经张红梅这么一吼附近几户人家估计都听见了。“苏夏,你书也不要读了,一个不要见面的还读什么书,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家里干活,等过段时间我给你打听打听让你去附近的厂子干活,我得好好管着你免得你将来后悔”呵,这才是张红梅的主要目的吧。听见张红梅那话首先听不下去的就是苏瑞:“妈,你小声点,我姐不是你说的那样,再说我姐马上就初中毕业了,你让她不读书去厂子里干活算什么事”“哎哟我的傻儿子,你二姐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还读什么书,早点干活还能挣钱,这么多年你姐读书花了那么多钱那都是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挣的啊”村里人爱看热闹,张红梅的大嗓门这会儿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甚至有几个顽皮的小子骑在了苏家的院墙上嘻嘻哈哈看热闹。“大伯母,我读书好像没用你的钱,我记得我爸妈去世之后对方给了一笔赔偿款,我在家里这么多年可是一分钱没见着,大伯母你说我花你的钱就不心虚吗,你小心我爸妈晚上来找你评理啊。”苏夏慢悠悠开口反驳道。听见苏夏提起她死去的父母张红梅的心还真有那么点虚,然而察觉到院子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张红梅心一狠就张口。“你们看什么看呢,我们老苏家的家事你们就那么喜欢听啊,刚才我就是胡说,我们家苏夏可听话了,读书可厉害了,有听话又懂事,我将来可是要送我们家苏夏读大学的呢,都赶紧走别在这看热闹”张红梅这话一出口不仅外人愣住了就连苏家人都傻眼了,张红梅这态度咋就突然变了呢,特么神转折也没这么快的啊张红梅自己心里就更错愕了,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刚才是想说让苏夏退学然后败坏苏夏的名声,最好安上个偷野汉子的名头,然后就可以把让苏夏将来不嫁人,一辈子打工帮家里挣钱了。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却恰恰相反,张红梅只觉得背后一凉,暗暗想莫非是见鬼了苏夏默默站在张红梅的身后,一脸乖巧听话,似乎一切和她无关。当然了,张红梅方才的异样和苏夏还真不是无关,苏夏不过是在张红梅身上打了一道符,那道符的作用就是让张红梅把想说的那些话完全反过来说。“哈哈,哎哟张红梅你要笑死我啊,刚才还编排人家苏夏丫头呢这会儿又把人夸上天了,你这是什么病,不会是傻了吧”“就是,这一会儿一个说法没准还真是傻了。”“哈哈,张红梅你还记得你家男人是谁吗,可别那天出门认错自家男人了”“哈哈哈”院子外头一堆男男女女张口打趣张红梅,那言语更是荤素不忌。“胡咧咧什么呢,你们不去地里干活了,都回自己家去,一个个大老爷们怎么像女人似的那般碎嘴,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我拿水泼了啊”张红梅说完还真从厨房拎了一盆洗菜水出来,院子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张红梅真打算泼立马就都走了。院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苏建国在屋子里一脸阴沉,方才隔着院子他自然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之所以没出去不过是不想掺和女人间的事情,不过这会儿苏建国确实暗暗后悔了,要知道张红梅会闹出这样的笑话他肯定不会躲在屋子里。就在这时候张红梅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坐在屋子里的苏建国想到方才的事儿张红梅身体瞬间僵硬,小心翼翼瞥了苏建国一眼,才小声开口道:“建国,你看我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刚才我明明不想那么夸苏夏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说了”苏建国抬头冷冷扫了一眼张红梅,好一会儿才压低嗓音开口道:“够了,最近老实点别给我整幺蛾子,否则饶不了你。”苏建国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到了院子里苏建国看见院子里的苏夏,那张老实人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才朝苏夏这边走过来。“夏丫头,刚才的事你别太在意,你大伯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坏心眼的。”“哦。”苏夏垂眸淡淡应了一句。张红梅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么苏建国你呢狼子野心么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哟,爱你们,笔芯第7章到了午饭时间如同往常一样一大家子坐在堂屋吃饭,一张四方桌,桌面上放了两盘菜一盘是青椒炒瘦肉另外一盘则是焖冬瓜,这两盘菜看上去卖相都不太好,因为农村做菜都是舍不得放油盐所以导致菜的色泽不甚好看。苏夏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吃了好几口肉菜当然了苏夏也是吃了冬瓜的,苏家平时可是除了素就是素。地里长什么菜那一段时间饭桌上都是这道菜,最近家里出冬瓜,一根藤是几个大冬瓜吃的去苏夏都快要吐了。今天还是苏瑞说想吃肉张红梅才舍得去村东头那边割了二两肉回来,炒了一盘菜其实也见不到什么肉。“苏夏,你看看你不是大伯母说你这一盘炒肉家里其他人都没吃几口你倒是舍得吃啊,一口接一口吃得满嘴流油。”张红梅见苏夏吃肉那叫一个心疼,要知道这肉张红梅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就想省出来让苏瑞多吃一点。“大伯母,这肉大姐也没少吃啊,怎么就说我一个人呢,倒是苏秋没怎么吃,来,苏秋你尝尝,味道可好了。”苏夏不仅是嘴上说说还动手夹了一筷子肉放到苏秋的碗里,完全不搭理张红梅瞪大眼睛望着她。“你”张红梅刚想开口教训苏夏就突然听见苏建国的咳嗽声,到嘴边的话差点噎住,抬头看见苏建国警告的视线张红梅就算是再大的火气那也不敢撒出来,只能再次瞪了苏夏一眼。吃过饭苏夏准备去镇子上一趟,待在村子里那就是坐吃山空啊,她得去镇上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挣钱的行当,要知道苏轻现在浑身上下也就那么一千出头的钱,其中一千是上次从那个危险份子身上摸过来的,另外两百是谷翠香给的。苏夏这几天带在家里可算是看出来了,张红梅和苏建国打算下学期不让她去学校了,苏夏当然是不同意的,她还想着考上高中然后打算住校,等到了大学她就去外地大学到时候就可以摆脱张红梅和苏建国这两口子了,退学肯定是不行的。当然苏夏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她如今还未成年户口还在苏家,如果就这么走出去那学籍户口之类的将来就有点麻烦了,所以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等成年,到时候她就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去了。而且就以张红梅那欺软怕硬的性子苏夏还真就不怕,就是苏建国那里比较麻烦,比起张红梅那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苏建军这种暗地里阴险的人才更需要提防。张红梅看见苏夏吃过午饭就出门也不干活心里就愈加不得劲,不过她现在却是不敢招惹苏夏,其中一个原因是苏建国的警告,另一个原因就是张红梅总觉得苏夏转性了,张红梅仔细想想最近她虽然和苏夏正面干上好几次可却每次都是苏夏那死丫头占便宜,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苏夏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了镇上,随便找了一家馄饨店坐下便要了一碗馄饨。说真的,在家里还真就没吃饱,苏家做饭那就是数着米粒儿下锅,每个人吃多少那都是有数的,家里也就几个男性可以多分点儿。馄饨很快上桌,热腾腾的气带着香味飘散开来。正当苏夏喜滋滋吃着馄饨的时候隔壁桌来了两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不差,看上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两个女人坐下点了两碗馄饨。“哎,你最近听说没有,章局长家那事儿。”“听说了,都一个院里住着呢,你说这章局长的老婆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怎么就那么封建迷信呢,这也就是现在要搁在以前那特殊年头估计章局长家媳妇要被拉去批斗。”“这事儿还真不怪章局长他媳妇,这事儿说不清楚,这向来婆媳关系就是拉扯不清楚的,这前段时间这章局长他妈不是回老家去了,这回来就开始作妖了,回来之后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出门,谁也不见,听说吃饭都要送到房间门口那老婆子自己去取,这看上去可不就像是中邪了,章局长她媳妇请大师到家里做法也没什么,就是章局长知道这事儿发了火,两口争了起来。”“哎,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章局长作为公安局局长,媳妇请大师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妥当。”苏夏吃馄饨的动作慢了下来,耳边听着两个女人继续东家长西家短念叨了几分钟。苏夏也没太在意章局长家这事,反正就是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几分钟后苏夏吃完馄饨就起身结账离开了这家馄饨店,在镇子上转悠了一圈下来苏夏心里有了打算,经过多方打听苏夏对镇子上的事儿也有了一些初步认识。这镇子别看地方不大人口却是不少,对于迷信风水这种事还是有不少人信,苏夏打算先试试水,从卖符开始着手,探探行情。苏夏在镇子上还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上回遇见的那个老同学关启。关启家做的是玄学这行的生意,朱砂黄纸之类的都有卖,那么苏夏考虑是不是也能把符放到关启家店里去卖。然而来到店里苏夏看到的却不是关启在店子里,而是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爷子,老爷子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穿着一身略显古朴的长袍。说真的,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穿长袍的男人还真是少见。苏夏迈步走进店,老头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一眼,开口:“买点什么”“老爷子您好,我是关启的同学,我叫苏夏,我想问一下你这里能不能代卖东西就是我手上有东西我想放在你店里卖,老爷子你放心肯定不让你吃亏。”“去去去,小丫头找别人玩去,我这里不代卖,你要买东西就买不买就赶紧离开。”“老爷子你别急着赶人,要不看看东西再决定”苏夏拿出一枚平安符放在柜台上,暗中观察老爷子的神色。老爷子在看到那枚平安符的时候脸色就变了,收起原本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地伸手拿起了那枚平安符,仔细打量了好半晌才将平安符放下,抬头:“你这东西哪来的”“当然是我的,老爷子你就说这东西能不能代卖”“能,你打算怎么定价”老爷子恢复了原本的冷淡,开口问。“两百”少了不卖。其实苏夏觉得两百她都亏了,不过这年头物价也就这行情,这才刚开头,如果定价太高估计没人要。苏夏定好价格之后就离开了,老爷子看着苏夏离开的身影,眼中滑过一抹沉色。关润之,如今已经六十八岁了,关家世代都是看风水的,后来因为进入某个特殊时期家里就开始隐了起来,关润之的父亲便是在那个时期被关了牛棚没能熬过去没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父亲的事之后那个紧张的时期过去关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