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不算很白,但是没有任何小疙瘩或是小突起,柔滑得像是个女人。看来洁癖也是会有好的影响的嘛。“快去洗澡。”治崎廻催促。连呼吸都不愿意跟别人共享一个空间的治崎廻,只觉得死柄木靠的太近了。“脸好干净呐,让人忍不住想弄脏。”死柄木这么说着,咬了咬嘴唇,眼角弯了起来。“什么?”治崎廻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死柄木把某样东西压到自己脸上。“!!”触角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耳边传来翅膀震动的声音。“这是我越狱的时候抓到的,我觉得还蛮可爱的,用来报复你刚刚好。”死柄木也做好了被抓回来的心理准备,所以他在看到那只扭动着的、黑色的甲虫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自己的口袋。治崎廻满脸红疹,从他的表情来看简直恶心得要吐了。死柄木神清气爽地接过衣服进了浴室。果然忍耐对身体不好,有仇就要尽早报。直到晚饭时间,治崎廻都主动与死柄木保持了五米的距离。在震慑(?)过治崎廻后,死柄木毫不客气地跟二当家提出了自己要吃零食和玩游戏的要求。“你们敌联盟的人都这么厚脸皮吗?”治崎廻这么说着,然后让人去买。虽然有点打蛇随棍上,但是死柄木哄好了就不闹腾。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他就不会再想着恶作剧和越狱,这一点让治崎廻稍感欣慰的同时也感慨,这个人的性子毫不圆滑,他是怎么当上首领的?晚一点的时候,玄野针敲响了房门,死柄木瞧见他腿边正站着白天那个小女孩。白色的长卷发,浑身是绷带,表情像吓坏了的兔子,额头上却有一只独角兽一样的小角。治崎廻说:“到‘实验时间’了啊。”“等等,”死柄木看着小女孩身上的绷带,想起那盒人体组织制成的子弹,“难道说,你说的‘药’是用这个小鬼的身体做的?”治崎廻站起来,语气平淡地说:“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黑-道,有几个实验对象有什么奇怪的吗?“eri,走吧。”小女孩惊颤了一下,低着头跟在治崎廻后面。死柄木明白的,哪几个地下组织没有几个实验室,脑无不就是他注目着产生的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啊。治崎廻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眼底有淡淡的疲惫,扔掉的手套沾着几滴血迹。红色……有点刺眼。死柄木在治崎廻睡着后按着记忆摸索到了小鬼的房间。堆满玩偶的床头,抱着其中一个侧睡,脸上看起来已经没有痛苦了。重组的好处是连疼痛也会被治愈。死柄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他并不喜欢小孩。只是看到那股恐惧的神情会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惊颤的动作会想到小时候的精灵球。反正治崎廻不会让她死掉的,这么想着的死柄木打算原路返回。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那边。”“什么?”死柄木看着不知道什么醒来,指着一面墙壁的小鬼,不明白她的意思。“你上次,是从那里走进来,”指着左手的手指移到右边,“从那里走出去。”“什么啊,你以为我是在找路吗?”“不,不是吗?”小女孩有点尴尬地红了脸,抱紧了布偶,把半张脸埋进去。真的像只兔子一样,死柄木想。不知道是不是与自身经历有关,他好像总是没办法放任像弃犬一样的小孩子。死柄木犹豫了一下,坐到她床边,“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把脸稍微从玩偶身上抬起来,“eri。”死柄木点点头,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eri总是皱着的眉头稍微放开了一点,新奇地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交换名字。似乎把死柄木也当做是想逃跑的实验品,eri将死柄木视为“可以放心聊天的人”。自此,每天的实验时间过后死柄木来找她的时间,成了她的期待。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很多,十道问题里面死柄木会挑四道回答她,也很多次说她“很烦”,这时候eri就要放慢问问题的频率,不然这个人就会很烦躁,然后很快离开。第一天,她和死柄木交换了**的心得。死柄木说这里的饭很难吃,eri说每天被切开身体很疼。第二天,eri开始问关于外面的世界的事情。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大海真的是蓝的吗,会发光的花是什么花。第三天,eri给死柄木画了一张线条凌乱的图。她说是八斋会的地下图。“你照着红线走就能逃跑哦,不要再拆墙了,轻轻地。”她好心地教导死柄木。死柄木看着那张歪七扭八的图觉得或许拆墙成功的几率会更大点。“这个我用不到啦。”死柄木说。“为什么?”画的太丑了,没有参照价值,不过他没有说出口就是了,“过几天就会有英雄来救我了。”死柄木说。没错,过几天。死柄木回房间后,正拿起游戏机,听见背后补觉的治崎廻说:“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那孩子。”被发现了啊,是昨晚eri去实验室之前对他微笑的时候被捕捉到的吧。既然这样,死柄木也就不掩饰了,他坐到床边对治崎廻说:“你要拿那小鬼实验也可以,但是稍微做好一点吧,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不行吗?”“你会对实验品谈感情吗?”治崎廻坐起来。我跟脑无感情很好喔,死柄木想这么说。“她的个性是[人体回溯],早些时候,派去看管她的人,因为不小心触碰到她,消失了,连她的父亲也是如此,所以才会生下来就被母亲抛弃。”“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坏理,她的每个动作都在杀人,不能控制而且没有自觉,是[被诅咒的存在]。”……这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啊。“因为个性很可怕,甚至还会不小心杀人,所以就能随便对待吗?”死柄木问治崎廻。“只要稍微掉以轻心,她就会逃跑,恐惧是必要的。”“所以就说不要让她感觉到痛苦啊,”死柄木觉得治崎廻的脑回路莫名其妙,“就算是你,也有被人真心对待过吧?”“……”治崎廻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eri是一个实验品,仅此而已。”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随便你!白痴医生。”死柄木已经明白了,跟治崎廻完全不能沟通。他就是个木头脑袋,做实验做到脑子短路。死柄木试图用玩游戏消除怒气,走到一半觉得气不过,回头又攻击了一句:“笨蛋、洁癖男”。治崎廻:……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冷战了起来。每晚8点的时候,照常的“实验时间”,玄野针带着eri出现在门口,小女孩跟死柄木小幅度地挥挥手,治崎廻看了她一眼,她就低着头把手藏到裙子后面。“切。”死柄木对治崎廻不假辞色。精密的器械、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实验室,培养皿里面是自己的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细胞,试管里面分层的液体是名叫血清的东西,从血液里面提取出来的。每晚在这里身体会被一刀一刀切开,经常是手臂和腿部的位置,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伤口和疼痛都会被修复,只是被提取走的血肉不会立刻长回来,所以手脚坑坑洼洼的。eri看着治崎先生举着针筒蹲下来,咬着嘴唇紧闭眼睛,本能的恐惧让她止不住发抖。忍耐,只要忍耐很快就会过去了。但是明知会被修复,还是会觉得很害怕。“今天的实验不会很痛苦。”eri听见后睁开了眼睛,“真……真的吗?”“或许吧,”治崎廻白色的口罩微微振动,传出冷淡的声音,“如果麻醉针有效的话。”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if线上廻医生(一)死柄木第一次看到廻医生白色口罩下的正脸时,忍不住说:“……我刚刚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廻医生沉思了一会,说:“你这可能是二度房室传导阻滞,有可能是心脏早博的情况。”死柄木:……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茕 50瓶;韩吉 10瓶;伊森 3瓶;「eraison」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3章 黑道篇(五)eri正在跟死柄木分享她这两天的实验新体会,治崎先生给她打了麻醉剂,而且表情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是嘛。”那家伙开窍了啊。房间门被打开,eri条件反射瑟缩了下,玄野针问死柄木:“能聊聊吗?”上次对玄野针的恶作剧他也没计较,死柄木对脾气温顺的人比较有好感,便走了出去。玄野针带死柄木在弯弯绕绕的地下通道走了几分钟,然后来到某间房间。“什么啊。”死柄木打开门,发现是一个大叔的病房,大叔看起来全无意识,只能靠着器械和输液维持生命。干什么?想威胁我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这个嘛?“这是我们组长,死秽八斋会的首领,”玄野针介绍,“组长的女儿是eri的母亲。”“让治崎廻把他治好不就行了?”那家伙不是个医生吗?还能将人体重组。玄野针有些迟疑地开口:“廻……让组长的身体做了点改变。”“你是说是他把你们的组长整成这样的?”玄野针点点头。“哈,把自己的上司弄成植物人,还拿人家的亲人做实验,口口声声说别人病了,其实病得最重的是自己啊。”死柄木治崎廻觉得还挺好笑的。“那是因为廻想完成组长的夙愿。”玄野针说。职业英雄的出现,使得黑道的规模一直在缩小。那时候治崎廻向组长提出了利用eri的身体制造子弹的计划。“我不是说了不行吗!你把那孩子……把人当成什么了?”组长觉得治崎廻太过疯狂。虽然知道他是想报答自己收留他的恩情,但总是做得太过头了。不管受到多么严厉的惩罚,也屡教不改。不能再留他了。“你要违背本组的意志,那也……不必留在这里了。”组长对治崎廻下了驱逐令。“……不。”治崎廻听完,突然不再据理力争,半垂着眼说:“……我只是想报答你收留我。”“算了……你闭嘴看着吧。”……治崎廻向众人传递组长病倒的消息,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他动的手脚。也有人表示不满,不过没有人能够违抗那个男人的意愿。以eei为对象的实验开始了。“恶人的讴歌吗?”死柄木将目光从病床上的大叔身上收回来,“所以你让我来,是想让我听八斋会的发展史?”“如果有好医生的话,我会给你介绍的。”死柄木想了想,补充了这一句。“不是。”自从这孩子住进来后,廻身上确实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顽固了。“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不动摇,廻几乎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但是今天,廻来探望组长了。”玄野针对死柄木说:“我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能够和他相互理解。”“啊,能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同种人。都是曾经游离在社会最低端,也踏进过组织高层的人。不论是治崎廻的“病人论”,还是他对解救自己的人持有的那份执着,死柄木都能理解。“就算是你,也有被人真心对待过吧”大概是自己这句话,让他产生了动摇。“对了,治崎廻今天不在总部吗?”早上居然没回来补觉。“他要晚上才回来,你要和他谈谈吗?”玄野针有点开心。“不,”死柄木说,“我要出门。”玄野针:……我刚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身为少主辅佐要谨慎点啊,每次都把重要信息透露给敌人真的好吗?”死柄木一抬起手,玄野针就感觉非常不妙,他打不过啊!一记手刀过后,死柄木将玄野针背靠墙壁放好,无奈地说:“对那种人劝说没用的,只能打垮。”下午大家正困乏的时候,地下室突然传出轰隆的声音,像是一条直线上的几个点发生爆破,天盖首先听出了声源处,脸色一变,和乱波赶到了eri的房间。刚砌好没多久的墙又被推倒,这次崩塌的程度没有上次那么精细,粗大的石块发出巨响。“又是那家伙……”天盖看着一路被推到的墙说。“我要把他找出来打一架。”乱波等死柄木走出治崎廻房间的机会很久了。“走吧。”乱波无奈地说。矛盾组合顺着墙壁坍塌的痕迹往前走,待听不到动静后,eri从衣柜探出个头来,“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