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觉得这次的成绩应该是满分。
少年并不自大,他不太确定,他的跑步很差,怎么可能说拿满分就轻易拿到满分。
何殊走过去去看成绩,真遗憾呢,14.5分,就差0.5分。
何殊有些不甘,虽然陶植安慰着已经很好了,但是少年的目标是满分啊。
何殊不会假装,他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陶植没有再安慰,他只是撑了一把伞,陪着何殊走出了赛场。
少年的心情并不好。
走出考场的少年询问着他人的成绩。何殊听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拿到了满意的成绩。他心情有些压郁。
他除了压郁还有什么?
还有羡慕。
他羡慕他们拿到了满意的成绩。
陶植向老师申请和何殊同坐一个客车,何殊心情不好,他要陪着他。
客车里陶植强制何殊坐靠窗的位置。何殊也没有拒绝,他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陶植替他打开了窗户。
他们有一个小习惯,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吹风,似乎这样坏心情就能随风而去了。
往日的风都是温柔的,今夜的风却有些刺骨的冷。
天空还着雨,少年刚奔跑完,就吹风,能冷不冷吗?但是更冷的还是少年的心,他的心像如坠冰窟般寒冷。
风在何殊的耳边呼呼刮过,何殊最后总结出来了,是他太过骄傲,太过自负了,他太以为是了。他以为排球是他的骄傲,他的排球可以拿满分。
可是竟然是骄傲的话,那他的心情就更加难受了。
骄傲破碎一地的感觉不好受。
客车行驶的很快,风呼呼刮过,越来越冷,何殊担心陶植会因此感冒,于是他关上了窗。
他的忧愁并未解,他只是担心陶芋泥会感冒,所以他挡住了能解散忧愁的风。
何殊看着陶植,他的心情很低落。“陶芋泥我是不是很差?我那引以为傲的排球打得那么差。”
陶植: “……”
“努力一定有回报吗?”
陶植不知道怎么回答何殊。他上个学期是被迫学习的,而这个学期是努力学习的。他不知道这个学期他的成绩怎么样,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回答他的,但是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殊以为只要努力,他的跑步就能拿满分,可是他错了,他太过自负了。
少年暗自轻笑:“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不然为什么考的这么差。”
“我一开始以为我可以有47分,可是我错了,我的排球扣了四分。那有44分就行了,可是我还是错了。那42总行,可是我又错了,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只有41.5。”何殊哽咽着,一次次的希望被击碎那种感觉可真的太难受了。
陶植拍了拍何殊的肩,何殊抱着陶植诉说着内心的难受:“0.5分差距不大,但却是我最后的希望,老天竟连最后的希望都不愿给我。”
何殊叹气:“骄傲……破碎一地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陶植继续拍着何殊的肩,他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骄傲破碎一地的感觉。九年级上册的一千五他能和何殊一起跑,他就很开心了,他根本没有想夺冠军。更何况他这一次把之前欠的冠军夺回来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回,如果我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排球打得那么差,那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自大了?就会努力一把?”
“骄傲碎一地真难受……”
“不。” 何殊轻笑两声:“我不配骄傲。”
何殊的头搭在陶植的肩上,他睁着眼发呆,他在反复回想他刚才体考的场景,在反复感受骄傲碎一地的感觉。
陶植看着客车上的人有些感慨,车里坐了很多人,各色各样。有带着兴奋回家的传的美好消息的人,也有带着遗憾和低落心情回家的人。
这些人只分两种,成功者和失败者。
而他的少年则是骄傲的失败者。
他的少年,并不幸运。
他引以为傲的排球,却在这么重要的一场考试中输的一败涂地,他曾经努力过的一千米长跑也输的一败涂地。
骄傲、努力全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客车再一次经过了那两岸生长着梧桐树的道路,天天依旧下着小雨,灰蒙蒙的。
那片梧桐树梢挡住了少年的希望,少年看不希望。
少年的青春带着遗憾悄然远去。
客车行使了很久,直到晚上六点多,客车终于停下来了,停到了学校。老师要求所有人到教室里集合。
少年哪听啊,他们既疲倦又冷饿相交,恨不得立马回去吃饭洗澡,躺在床上睡一觉,怎么可能会听老师的。
少年从客车上下来,不管老师,直接走向回家的路。
天下着毛毛细雨,很暗,万家的灯火在迎接少年回家。
一把伞被撑起,伞下躲着两位少年,寒风袭,直灌少年的衣口。刺骨的寒风不及少年冰冷的心。
少年惆怅:“陶芋泥,跟我回家好吗?”
陶植点头:“好。”
少年行走在雨中,走了好久好久。
风吹乱了少年的发梢,少年的忧愁也似乎随风而去了。
少年一到家就撞见了热腾腾的饭菜,现在已经临近七点,这是专门为归乡的游子准备的饭菜。
少年尝着那热腾腾的饭菜,想着今天体考的事情,不自觉的眼角泛起泪花。
少年在外经历的一切痛苦,都被家的温暖给治疗了。
游子归乡,实属温暖。
等何殊洗完澡出来已经八点了,陶植上前抱住何殊。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打着他一个措不及防,他伸出手想要去拥抱那温暖。
少年胸堂滚烫的热度温暖了他这次的不幸。
“你还要多久回来?陶植询问着。
“明早。”何殊回答:“明早那个调皮捣蛋、爱装逼、充满朝气又少年感满满的何殊便会回来了。”
陶植点头。
何殊今天的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治疗的时间太长了。他没有去安慰他,因为他知道骄傲的少年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是骄傲的,他不可能把脆弱展露出来。
他只是在那陪着他。将温暖传给他的少年。
当天晩上少年在“狗屁一家人”里发消息,宣布自己的体考成绩。
有人炫耀,他达到了他定的目标,有人悲伤,他没有达到他定的目标。
何殊陶植没有回答,他们早就睡着了。
他们睡了也没关系,陶植的成绩他们早就猜到了百分之两百是满分。
不过这一次陶植居然没有在群里发消息,装个逼?!
这一次他是不是开始做人了?!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少年手撑着头,垂眸看着身边的少年。
少年长的很好看,五官立体,眼角勾人。
陶植看着躺在他身边的何殊,他在想:“何殊心情好了吗?”
“ 昨天的何殊心情太压抑了,不知道今天好了没。”陶植有点担心,但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何殊的心态很好,跟他一样好。
少年起床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陶芋泥。”他伸出手点了点陶植的鼻子,笑着道:“嘿嘿,那个少年回来了。”
陶植心喜,他的少年回来了。
他们拿出手机,看着群里的信息,何殊用着一个很好的心态将他的成绩发了出来。
少年们一看他的成绩并没有去嘲笑他,只是在那里用笑着的语气安慰着:“装逼少年,这次可谓是装逼失败了。”
何殊也不可否认回了个:是的
他是爱装逼,昨天也确实装逼失败了。前天说什么要拿47分,结果就拿了个41.5,差距太大了。
少年继续道:那下一次装逼少年,可不要再装逼失败了
何尚:不会再失败了
失败过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想尝到失败的味道。失败的滋味太难受了,所以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失败。
少年起床再次朝着学校进发,满面朝阳,永怀希望。
青春肆意,少年奔跑。
初三(五)班门口站着四位少年,少年在一起谈论将来要去哪里读书。
凌彬表示:“我因为你们内卷了一个学期,我他妈不上个普高,我对不起我自己。”
张启词点头同意,他们学习了一个学期,不上一个普高是真的对不起这一个学期的努力。
“但是近年普高分数线有点高啊。”何殊道。近年高中分数线确实都提高了很多。
陶植笑了笑,“但是我们——”
三个回答:“是少年。”分数线什么的在我们是少年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是狂傲的,我们根本不惧一切困难。
少年沉迷于他们的狂傲之中,一声“我要上‘陶植’”让他们震惊。
陶植回头,一脸不可置信,他要上他?!他破口大骂着:“我上你妈。”
“就是,”张启词附和道:“陶植也是你能上的?”
那个人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马解释,“我要上的是陶瓷烟花职业技术学校,简称陶职,不是你。”
陶植尴尬一笑,他这个名字没想到会产生一个尴尬的误会。
“太他妈尴尬了。”陶植心里自我尴尬道:“人家要上的是陶职,我竟然还以为他要上的是陶植。我他妈想什么呢,我这么想被人上吗?”
陶植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间里,何殊垂眸,少年的眸子深邃,里面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殊道:“我要上陶植。”
陶植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植,他故意装作不知道,询问着:“不是说了不去职高的吗?你不是说要装个逼,去普高吗?怎么又想去职高?”
陶植走到何殊身边坐下,笑着问:“你这么想上陶植?”
何殊点头,他确实想上陶植。
陶植勾着何殊的肩,少年的身上有香味,是体香。
少年的体香勾人。陶植吻着何殊的唇,“夜很长,晚上好,我的少年。”
何殊搂着陶植的腰,接吻。夜很长,少年不用来睡觉,而用来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