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烟又怎么会猜不出这是谁送她的礼物。
她突然想起那天带着一腔怒火回家,光顾着将他赶出去,却好像忽视了那一桌子菜以及桌子上摆着的花,什么花她当时也没注意,似乎是卡布奇诺和巧克力泡泡的搭配。
红色太热烈,淡色太寡淡,那束花却将他们融合得刚刚好。
岑烟想,也许他早就给了她答案。
隔天晚宴,门口人迎上来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纤细的脚踝。岑烟从上面走下来,笑着走到陆景辞身边,高开叉的粉色裙摆修饰着那双笔直白皙的腿,她每一个部位看上去都很完美,像是上帝造人时格外偏爱她一般。
陆景辞很绅士,只是微微站在她身后,伸手虚揽着她的腰。
他垂眼,“你穿粉色很好看。”
岑烟带着几分玩笑地问他,“你喜欢这一款?”
陆景辞被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她在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一样,他犹豫了几秒钟,“不是,只是觉得你应该很配这个颜色。现在看到了,果然跟我想象得一样。”
岑烟没继续说什么。
她刚进到内场隔着人潮看见远处被人围着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矜贵冷淡的气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视线和她对上的时候,岑烟以为晏然川会找她算账。
但他也不过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
顾南岐忍不住凑到他旁边,“怎么着,你们俩吵个架这么快就有人去献殷勤了?”
晏然川没理他,垂着眸看向高脚杯里的液体。
他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脸色,似乎想要分辨对方是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真不吃醋?”
“没那么幼稚。”
顾南岐感觉有些自讨没趣,“那好吧。”
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场合里出现,却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岑烟品着酒,陆景辞提醒她这酒后劲大,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端起杯子的手顿了顿。
走到后面无人处的花园里,她倚在后面的秋千上,耳边传来陆景辞的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过了许久,岑烟恍惚听到身边的人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不来?”她抬眼看向他,唇角轻轻撩着,听上去有别的意味。
陆景辞面上笑意顿住,好像突然明白岑烟为什么会答应。
她特意过来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们只是朋友。
成年人之间,很多事用不着挑明。
陆景辞笑了笑,但脸色看起来有几分难看。等差不多散场时,他礼貌地送岑烟上车。
陆景辞没跟她坐同一辆车,只是站在前方朝她挥了挥手,尚未反应过来,车门被摁住,高大的身影站在车前朝内看着。
连岑烟也怔了几秒,还未说什么他就已经坐了进来。
狭窄的空间里顿时被他的淡淡雪松味充斥,“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车厢前的人还想继续打量,司机已经往前驶去,两人的侧脸映在车窗玻璃上,渐渐地在他视线里消失,隐隐约约地他似乎看见两人的侧脸有所重合。
岑烟抬眼看向他,神情比那天理智了不少,“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你?”
晏然川许久没说话,两人之间的空气一寸一寸地被沉默填满,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刚刚那个人,新欢?”
他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但岑烟偏偏喜欢模棱两可,“你很关心吗?”
岑烟设想过无数句他会说出的话,但没想到的是半晌后他摘下眼镜,用一小块布慢慢擦拭着,“如果他不是的话……”
他想了想改口,“即便他是,那个位置只能是我。”
岑烟抬眼却对上那双认真而又微微染着病态的眼睛,她问,“凭什么?”
晏然川戴上眼镜,眼神深沉,“凭我喜欢你。”
她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耳边才响起自己的声音,“什么?”
“只要你想,我不介意那份合约无条件续到无限期。”他深邃的眼神透过镜片传递过来,“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你身边,你都要拒绝吗?”
他想,既然她不喜欢他,那么最起码让他们能延续从前的关系。
她讨厌他,喜欢看着他怎么样那都随她去。
岑烟仍旧回不过神,她以为晏然川是想看她笑话,那种成人配合小孩演戏其实把对方当玩偶一样逗弄的态度,可现在听完,他所要表达的却完全不一样。
以他的矜贵自傲,肯被她折辱就算了,竟然敢说无限期?
她许久没说话,等快到地儿的时候尚未反应过来,唇上是轻柔的触感。岑烟瞪圆了眼睛,抬起的手还未动作就被他紧紧攥住按在车窗上。
侵略性的吻继而深入,男人的舌尖抵着她的上颚,顶得她心尖跟着发颤。放在腰上的手也不安分,顺着她衣服下摆往上。
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却用尽了所有技巧,弄得她眼尾泛粉,眼前蒙了一层雾。
她什么也看不清,微微喘息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你考虑考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