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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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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哥……”顾行知捂住他的伤口,却仍然挡不住血哗哗哗地向外流。


“扳指断了……”风念柏挤出一丝苦笑。


掌心触到一丝温软,顾行知抬起眼皮,见两块断成两截的扳指塞进了自己手里。


“不许难过……你且记住……”风念柏摸了摸顾行知的头,一滴泪滑落脸颊,“宁为刀下狗,不做亡国奴……”


天边飘下若有若无的新雪,蕃南下雪了。数十年不曾下雪的蕃南,居然下雪了。


遥远的另一边,戚如珪站在城门上。她对着看不见的南方,提音亮嗓,扯出一阵悠扬妙音——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1]


雪不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1]:词出《战城南·汉乐府》。


风念柏没死哈,只是受了伤,他还没那么脆弱qwq


谢谢观看。


☆、家书


蔺都。


“这雪也太大了。”


傅临春摘了大氅, 坐回到廊下,裴云正站在檐角,一脸抹不去的忧容融在风雪中。


“怎么样, 你进宫可还顺利?”他问身旁人,下一刻, 一股温热扭进怀中。


傅临春道:“如今宫里乱糟糟的,全靠风家阁老一口气吊着。听说太后病得连床都起不了, 又听兵部的人说, 蕃南也杀得狠,风家公子受了重伤, 顾家哥儿也……”


“他怎么了?!”


傅临春话未说完,身后便旋而递出一声女音。裴傅扭过头,见戚如珪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听到一个“顾”字,连汗都顾不上擦。


“你不知道吗?”傅临春抖了抖袖子, “水云关前会战,他和风念柏皆受了伤。他那身边那个, 左什么的——对, 左靖,他也难逃一伤。如今龙虎军就是一群残兵败将, 看这样子,我们得赶紧为自己找条后路了。”


戚如珪听罢,脸色连同烈风凛冽不少。裴云拍了拍她的肩,聊以慰藉, 不曾想戚二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傅临春只得叫人将戚二小姐先带下去休息,见人走远,方闷声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裴云握住他的手,一入冬,傅临春的手就凉冰冰的,须时时抱着汤婆子才能暖。


傅临春安心把手贴在裴云胸口,感受他呼出的热浪,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出什么事了?”裴云问,见他脸色怪怪的。


傅临春定了定神,避开裴云的眼神,怅然道:“我这次进宫,见了阁老。”


“你见他做什么?”裴云松开他的手,“你难道没听人说,他是如何在千秋殿中肆意撒泼,威胁太后与风二的吗?他如今只手遮天,是个极危险的人,你不离他远点,怎还去见他?你不要命了?”


“正因为他如今只手遮天,才能替你我遮风挡雨。”傅临春攀上他的手,眼底似有一丝哀求,“怀德帝在时,我能仪仗太后,怀慈帝登基时,我能仪仗他,如今他们都气数衰竭,我便不得不另寻他枝,以求周全。”


“你要周全,我可以给你啊!”裴云抱住他的肩,摇了一摇,“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在你身边,你还要什么周全?”


傅临春后退半步。


“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我投靠阁老,不也是为着我们吗?”他指了指四周,“你看看你如今所拥有的,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的侍郎之衔换回来的?你以为我战战兢兢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为了自己吗?我现在若只是个穷书生,恐怕当初连走进赌场的勇气也没有。”


“可……”裴云几欲开口,“可……阁老是什么人,你投靠他,就注定要染上满手的血。”


“染就染吧!”傅临春猛地抱住他,开口涩涩,“只要我们好好的,我就算成了天下的罪人,也无妨……无妨……”


“可是我不想你这样……”裴云将他从怀抱中推开,转过了身。细雪斜飘进廊里,吹得两袖翩翩作舞,宛如蝉翼。


“我喜欢的是从前和现在的傅大人。”他闭上眼,扶住额头,“可我听着你说,你为了你我,甘愿违背良知,血染双手,你可知,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


“我已表明决心。”傅临春亦别过头,两人背对着背,神情各自疏冷。


“你表明了什么决心?”


“我替阁老料理了一个人。”他捏住拳,过了许久,寒声道:“她现在应该已经死在半道上了。”


……………………


“你可算来了。”温澜见戚如珪进了府门,火急火燎地将人往里带,“你风大哥来信了。”


“来信了?那顾行知可带了什么没有?”戚二瞬时眉开眼笑。


“带了带了,你快来跟我一起看。”两人顾盼生春地进了阁,温澜取了裁刀,小心翼翼地裁开信纸。


戚如珪只见里头除了风大哥写给温嫂嫂的一封家书,就只有一根钗,他一个字也没给自己留。


“这是温嫂嫂的?”


温澜摇了摇头。


“难道是顾行知给我的?”


戚二看着那钗,上面落满铜锈,一看就是许多年前的款式。蔺都早就不时兴这样的造物,这样一个钗子,白白送人恐怕都没人要。


“他送个这东西干嘛?风大哥有没有在信里说到他?”戚二脖子伸得老长。


“说了,在这儿。”温澜指着底下一行小字,这字与上面的大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顾行知狗爪子写出来的。


“阿珪,我很想你,我在这里每天都想你,我在这里一切都好。风大哥说,他和温嫂嫂一个月三四回,而我与你,一晚上便要五六回。我深刻意识到了错误,希望没有长晖的夜晚,你不要偷偷地想我……”


“……”


“……”


戚二越读越是脸红,她蛮不好意思地看了温澜一眼,羞懑道:“这傻狗,一天到晚的瞎说什么呢……”


温澜默不作声地瞟了一眼,轻笑道:“顾家弟弟年轻气盛,这家书,写得也是与众不同。”


戚二不大甘心地往后读着,到最后面,才明白那支钗的用意——


“美丽的阿珪,这支钗是我娘生前的遗物,原本爹爹将它传给我,让我送给风家妹妹,不过我没舍得送,因为风家妹妹可以有很多,阿硅只有一个。我将这钗交给你,你不要嫌它旧,等长晖回去娶你,我要你戴着这支钗,做我的顾夫人。”


温澜浓情一笑,旁边的戚如珪面色更红了。平日里见这顾行知老不正经的,岂料认真起来,倒还有些痴情种的模样。


戚二放下信纸,自个儿坐回桌前。温澜拿了信笺,陪她坐在炭盆前,默吟着风念柏的那一部分。


“怎么了?”戚二隐隐瞥见温澜神色中的沉重。


“……”温澜满眼失神。


“温嫂嫂?”戚二摆了摆手,“还好吗?”


“念柏出事了……”温澜指尖一松,信笺掉落在地,滚出两截残缺的玉扳指。


“扳指……”温澜伏身拾起,脸上的恐惧愈发浓重,“这是你风大哥的东西。”


戚二顺过扳指,细细看了一眼,只见那裂缝处,还留有几丝鲜血。


“念柏一定是出事了!”温澜抓住她的手,欲语泪先流,“怎么办?你风大哥一定是出事了!”


“嫂嫂别慌。”戚二将玉扳指小心放回到她手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风大哥如果真出了事,那么在信中只字不提?只有这玉扳指。”戚二盯着那信纸,目光如炬。


“这是他的贴身之物。”温澜一脸无奈,“你风大哥向来报喜不报忧。”


“既然如此,那么这信上说的,就不能全信了。”戚二的脸色跟着温澜骤然一暗,眼神下意识落到顾行知那句“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好吗?


恐怕不好。


“我们该怎么办?”温澜少有的惊慌失措,“可惜我一介深闺妇孺,夫君身陷困顿却什么也做不了。”


“去蕃南。”戚二垂下眸,素手攀上腰间的太阴,“去蕃南!”


“去……去什么蕃南……?”温澜眼底一惶。


“我去。”


“不可,那如今正是火海刀山,你一个姑娘去,不就等同于送死吗?”


“温嫂嫂是忘了我戚家是怎么爬进七贵的吗?”戚二回过身,满眼刚毅,“我本就是将门之后,这一生,总该是要浴血一回。”


“可是你走了,那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查的公孙惑,还有新皇,这些事情,你又该如何规整?”


“新皇有宋子瑜替我在查,至于公孙先生,答案显而易见。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另一个人。”


“谁?”


“风二。”


戚如珪叹出一口气,向外荡了一步。


“去蕃南前,我还得去见些人。”戚如珪举起金钗,抚了一抚,迅速插上流云髻间。


“你真的想好了吗?”温澜上前挽留,“要不……还是算了吧?如今蔺都都混乱至此,更别说蕃南。保家卫国又不缺你一个,你又何必冒这个险?”


“冒险?”戚二冁然而笑,垂下冷眉,“这不是冒险,是逐爱。”


……………………


戚二要见的人里少不了惊鸿。


而当她推开司天监的大门时,许久不见的少女俨然憔悴不少。因着公孙惑的死,惊鸿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她日日以泪洗面,跪在自设的简易灵堂前,日祈夜祷。


戚如珪拨开烟雾袅绕的帷幔,径直走到耳房深处,惊鸿背对着她,跪服在地,诵经声呢喃。


听到有人走进,她似乎并不慌张,甚至连头也没抬,只呆呆地望着并不存在的牌位。


“先生我已寻了块风水宝地厚葬了,头七也早过了半个多月。人走了,茶凉了,该算的账,是不是也得算算了?”


戚二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她将怀中的一沓用药存档放在桌上,用茶壶压住一角。


身前人听到发话,痴痴回身,面如冰霜道:“什么账?”


“杀人账。”


戚如珪将杯盏遽然甩出,滚水溅落一地,有几滴恰好扑到惊鸿身上。


“说说吧,少监事,你是怎么,杀死先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顾:谁说我写信肉麻??!


谢谢观看。


☆、名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


惊鸿话没说完, 戚二劈头盖脸甩下一记响亮耳光。这一记,彻底将惊鸿打翻在地,她左半脸红成一片。


“我不听你在这儿废话。”戚如珪把脚踩到她身上, “有没有杀,你自己心里清楚。”


惊鸿瞥了眼案上的一沓纸, 低下头并不说话。


“说!”


她一把抓起身前人的衣领,狠狠往墙上撞。


“杀人偿命, 天经地义, 你若还不肯承认,那我只能替先生了解你了。”


惊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闻罢戚二一番狠话,她只连连扣头,脸上挂满鼻涕眼泪。


“是我……”惊鸿低下头,刘海下处的眼光芒闪闪,“是我又怎样?!”


“很好, 你承认了。”戚如珪放下她,回到桌边, 拿起那用药存档, 乖觉道:“我早前就怀疑先生死得蹊跷。莫名其妙地病了,又莫名其妙地下不了床, 最后莫名其妙地被你扣在耳房里,以至于死得也莫名其妙。”


她将那纸腾空一抛,漫天素白荡在空中,犹同纸钱。


“你为何女扮男装混入司天监我不感兴趣, 只是你究竟与先生有何深仇大恨,要这样置他于死地,你可知你每日喂给他的药,表面上都是大补之材,实则月满则亏,越补越虚。”


“恨……戚姑娘怎么能说是恨呢?”惊鸿双膝跪地,泪如暴雨:“从前有一个人,她很仰慕先生的风采,不惜从钧州追随先生,来到蔺都。”


“她日日蹲守在先生身边,求他收自己为徒,可先生从未看过她一眼。”


“后来,她侥幸进宫,以男子身份常伴在侧,那时她想,太好了,她终于可以永永远远地跟先生在一起了。”


“谁知……”惊鸿微微一顿,猛地睁开一对冷冽双眼:“谁知先生遇到了你!都因为你!先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杀了他,是你!一切错都是因为你!”


她毫无形象地扑了上去,尖指死命朝戚二脸上抓,她恨透了这张脸,这样一张脸,将她所心爱的男人所迷惑,她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真心,自己却要如履薄冰地争取!


她不甘心!


戚二被她锢在墙根,撕扯之间被拉出一道血痕。姣好的面容中多出一道细长红印,戚二摸了摸,竟还带着淅淅沥沥的血。


“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戚如珪,你也有今天!”


惊鸿看着她那已然残缺的脸庞,如斯的貌美,如今却完美不再,她想若是公孙惑还活着,一定不会多看现在的她哪怕一眼。


一眼。


“你觉得我会在乎一张脸吗?”戚二忍痛捂住伤口,将满手的血擦在身后墙上,“你觉得先生不喜欢你是因为一张脸?我看也不尽然吧?”


戚二拔出腰间太阴,锋芒出鞘时,星宿徽芒逼人。整间耳房被照得雪亮,有烛火在摇。


“若是毁了一张脸能让他死而复活,别说一下,哪怕十下,百下,千下,我让你来划!”


戚如珪向前一步,把另半边脸扬在她跟前。


“来,朝这儿,来毁了它!”一把短匕被强行塞进惊鸿手里,“你最好毁得干脆些,要不然不够干脆,打动不了上天,先生又怎么可以活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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