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狗咬狗结局孩子是谁的 > 《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21

《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21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囚禁


“哎呀顾将……顾将……顾……”


贤士阁外嘈闹声起, 说话的是柳穆森。李恒景偏头一望,正要发问,却见他半拉半拽地拥着顾行知走了进来。


顾行知打马进宫, 连腰牌也没带,更不理会午门守卫, 强闯入门。他顾不上修整衣衫,任它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鬓角全是腥汗。


李恒景见状, 寒声道:“长晖脚步好快啊,南司使进宫不到半时辰, 你就跑来了,怎么,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同气连枝了?”


“建……”


“嗯?”


“陛下……”顾行知改了口,虔诚半跪下身,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大理石面上, 尽量保持平静:“微臣愿为南司使担任一切罪责。”


“你知道她犯的什么罪吗?”李恒景随手拿起案上香梨,“吧唧”咬了一口。香梨汁子像炸烟花似的溅在他手上, 李恒景放下梨, 边擦边等顾行知自个儿来说。


“你身为臣子,却目无纲纪。将刀子砍到了户部侍郎的身上, 就你这脾气,朕就算有心保你,却也只会招来言官不满。”


“臣自知有罪。”顾行知双手拱揖,掌间还缠着布带, “臣也知道,陛下急召戚二入宫,多半是为了边沙之事。近日朝中流言四起,说戚二连累十六营近万将士命葬荒野。其实……”


“就只是这个吗?”孙黎替李恒景发了话,他生得精瘦,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顾行知不解道:“还有……还有别的?”


“戚如珪放浪形骸,心机深重,在边沙时,就与许多将士痴缠不清。顾将不会不记得吧?当初你也是受了她的蛊惑,才让她趁机纵了火,打了个痛快的翻身仗。她是痛快了,潇潇洒洒进蔺都,还加官进爵,成了兵马司的小头头。可那近万的血债不会就此盖过,北地的军属家眷有的已涌进了蔺都,地方府递来的折子也都在说民怨何其沸腾——”


“顾行知,你拿什么替她扛!”


孙黎狠狠剜下了一眼,将心底积压许久的恶气出了个遍。蔺都七贵,将门只此顾孙宋戚。相比其余三家,孙家军功最浅。燕北军权一分为二,戚家独占大头,而他孙家,从始至终都被戚家压着。孙黎对戚家人有怨,也对顾家人有怨,凡是比自己好的,他都有怨。


如今一朝得势,得以在口舌上逞一逞威风,自然也算是一桩乐事。


贤士阁内渐冷了,柳穆森识趣点上灯。这时他才看清顾三戚二的脸,两人都啜着鼻涕,咕噜咕噜地往回吸。


李恒景拥着未啃完的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他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索性发问道:“长晖,你不会是又着了她的道儿了吧?”


李恒景拿着梨走到戚如珪身前,沾水带液地撑起她的脸。戚二是美人,是那种无须修饰也艳丽逼人的美人。这样的美人,蛊惑谁他都不觉着惊奇,唯独蛊惑住了顾行知,李恒景才有些意识到,她的美是把凶器。


这凶器不杀人,而是让别人杀人。那些裙下之卿们心甘情愿做她的信徒,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挡枪挡箭挡伤亡。


这便是戚二最厉害的地方。


李恒景放下她的脸,感觉自己算错了一步。之前他以为,杜若是顾行知心痛的所在,可当自己钳着戚二的下巴,顾行知眼里的屈辱与不甘更见浓郁。他对杜若是愧,对戚二,才是真。


严查戚如珪!


李恒景蟒袍大开,袖间金蛇栩栩生辉。长影攀上氍毹边角,仿若厉鬼的爪牙。


“臣有一提议,或许可令戚二招认罪供。”孙黎赶忙附上,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快言快语道:“此女不堪□□,理应赤身关入囚车,游城七日,方能驱污除秽。而七日之后,再处以凌迟之刑,将头颅送往边沙,以平民怨!”


“孙黎!”戚如珪扬起指,少有的动了怒,“算你狠!”


“想你孙家多年以来,受过我戚家不少照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逼我?”戚如珪双拳微颤,满头青丝被风吹乱,仓惶窘态犹同酒醉。


顾行知横了李恒景一眼,见他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无情背影。


顾行知说,“边沙走水,归根结底是臣御下不善,陛下无须将罪责全都推在一个女人身上,陛下要罚,还请连臣一道问罪即是。”


身旁的戚如珪抖了一抖,顾行知趁人不注意,悄悄握住她手。


“别怕。”他在心里说,“你还有我。”


……………………


长廊曲折,庭阶繁琐。一袭白衣皓影漫跑在风中,最后伫在高门紧闭的千秋殿前。


“恳请姑姑,让我见见太后吧!”宋子瑜拉起袖,欲往里闯,白鹭冷脸挡在身前,只说:“这个时辰,太后已经歇下了。祭酒大人有事还请明日再来!”


“明日?不行!”宋子瑜急红了脸,捏着告函的手全都是汗,“皇帝连夜急召戚家女,问审边沙走水一事!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姑姑通融通融!子瑜可以等在外头,请姑姑代我将此函交给太后!”


“怎么了?”白鹭面露犯难,忽而听闻廊角传来一阵婉音。风辞雪抱着花猫欢喜盈步走来,她与姑母关系亲密,一直住在千秋殿里。


“祭酒大人要见太后,可……可她老人家早睡下了。”白鹭将密函转给风辞雪,这宫里她只敬三人,一个太后,一个刘锦,最后一个,便是风家二小姐。


风辞雪展开告函,速速览了一遍。她对白鹭说:“你且退下,这里交给我就是。”


白鹭顺而离去。风辞雪见她走远,将宋子瑜引到一旁。


她低声说:“边沙一事,先帝不是已经治了顾家三郎五十大棍了吗?这事儿怎么跟戚家姐姐扯上关系了?”


宋子瑜急言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怀德帝在时,因忌惮太后威势,将此事轻轻带过。时隔半年,新帝重翻旧案,一口咬向戚女。这一口来得突厥,像是有人盘算了许久,听闻风二小姐与太后关系亲密,可否麻烦你,将它交给太后。”


宋子瑜心里急,身上也急。他是少有会自乱阵脚的人,从前风二一直以为,像祭酒大人这样的男子,飘逸出尘,风云不惊,而今看他满头大汗、脸红脚跺,风二觉着,眼前人更真切了。


她说:“我自会帮你。只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二小姐尽管吩咐就是,只要在下能帮得上,一定拼尽全力。”


“不用全力。”风辞雪将欢喜抱起,使得它四只小爪子腾在空中。欢喜毛色偏杂,眼睛却澄如碧珠,肉垫子粉扑扑的,这是一只品相极好的猫。


“太后怕猫,我不能带它进去。”风辞雪将欢喜放进宋子瑜怀里,轻笑着说,“劳烦大人替我照看一会,我去去就回。”


风二留下一笑,裹着香风卷入殿中。宋子瑜还没反应过刚刚一切,刚刚……刚刚风二离他只有不到半丈的距离。


那是大辽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情人?她的美,凌驾了凡俗。风二在宋子瑜心里,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图腾,它永远挂在高处,被太后与阁老筑墙相护。她像是权力巅顶一件杰出的作品,她昭示着大辽最完美、得体的一面。四海来朝,她便是抱莲观音,纤手握净瓶,折柳散福泽。


可就在刚刚,她离自己那样近,那样清艳不可直视。她的干净与纯粹天下人难有,在这宫里,亦是万里挑一的金贵。


宋子瑜喃喃地看向怀里的欢喜,它乖得很,不吵也不闹。宋子瑜小心捋着它的毛,听夜漏断断续续地响。


他没有那样急了,风吹来,吹平了起皱的心。他站在廊下,静等下一阵“风”。


………………


“惊……惊鸿……”


公孙惑抬起枯枝般的手,摇摇晃晃地指往贤士阁。


惊鸿放下喂到一半的汤药,说:“人家有人护着,轮不着先生。”


“戚……戚……戚……”公孙惑意识紊乱,连句全话都说不上。他这病一日比一日严重,看这情形,怕是撑不过秋天。


惊鸿关上窗,将公孙惑的手掰回到被子里,“先生该休息了。”


“你……你……”


“先生还是不要说话了。”惊鸿自从被上次被公孙惑认出女儿身之后,在他面前也懒得避讳。她将长发放下,坐在一边,说:“我当真这么不如她?”


“先生你可知我对你付出有多深。”惊鸿扭过头,一双杏眼浸满了恨,“一整个夏天,一整个夏天我都守在先生身边。先生却总是说戚姑娘怎样怎样,先生不是好恋女色的人,惊鸿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你……不……不……不……懂……”公孙惑艰难地挤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这三个字用尽了他半身力气。外头风不大,可屋子里像铺满了冰,惊鸿坐在圆凳上,从头冷到了脚。


“安歇吧。”她灭了灯,起身走出房外。公孙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却只是徒劳,他一寸也动不了。


还有被囚多久呢。


公孙惑想。


你害得我好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婉君


戚如珪硬挺在地上, 膝盖骨隐痛不断。孙黎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着,顾行知听得仔细。


听到最后,连孙黎都懒得继续往下说了, 旁边几乎被传的兵吏皆有些乏,李恒景看差不多了, 最后确认道:“他说的,戚二你可认?”


“臣女没有做过。”戚如珪还在拧, “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孙黎闻罢, 冷言讥讽道:“你自然可以什么都不承认,可如今人证俱在,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可笑。”戚如珪笑了一声,斜眼道:“你说是人证就是人证吗?谁知道是不是你买通了他们,专门来构陷我?我之前还觉着,为着在边沙咬了你一条腿,心有愧疚, 现在却有些惋惜,为什么只咬了你一条腿?合该那会就咬死你好了, 免得让你跟颜书坤那撺掇起来搬弄是非!”


“你……你说什么……”孙黎一怔, 抬眼看向李恒景。


戚如珪扭过头,对着帘子后那闪动的黑影说, “出来吧,还躲着做什么?!”


颜书坤捂着没有耳朵的那半边脑袋走了出来。


顾行知应声瞪了他一眼,不曾想颜书坤也没在怕的。他理直气壮地行了礼,大放厥词道:“孙副将所言, 即微臣这些日子调查出来的事实。戚家女不知廉耻,毫无礼法道义,恳请陛下处决。”


“不可!”顾行知扯出了声,他反嘴对颜书坤说,“卑鄙小儿,有本事咱们出去痛痛快快打一架!你要是有本事能要了我一只耳朵,那我也无话可说!”


“够了!”李恒景渐渐失了耐心,他稳掐眉心,连梨也不想吃了:“顾三儿,这事与你无关,你何故要这样护着戚二。可别跟我说什么同是兵马司使之类的空话,要知道,当初你这北司使,还是朕让你去做的。”


顾行知叩首道:“臣没有忘记陛下恩德,更不敢忤逆陛下,臣只希望陛下能将罪责分揽于臣,一切正如臣所言,当初边沙走水,臣也有一定责任。”


“这话从你顾长晖嘴里说出来,”李恒景皮笑肉不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傻瓜。”戚如珪揪了揪他后腰上的肉,低声道:“你是有多欠打?”


顾行知没有理会戚二的私语,兀自道:“一切罪责在臣,戚二只是做了在那个处境下人人都会做的事。如果力求自保也算是错的话,那以后大家遇到什么事也都不必逃了,安安静静地原地躺着等死,岂不是更好?”


顾行知这话说得孩子气,这也是他从前与李建寰撒娇时用的语气。顾行知是个甚少撒娇的人,他这小半生,只会对爹爹与哥哥撒,从前与建寰亲近时,他也撒,如今撒,则没了从前那样天然的亲近感,反而像是一种最后的尝试,这是顾行知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让步的地方。


李恒景听得顾行知这么说,忆起从前与长晖一起啃包子的场景。那时他还只是个王,尚不懂入局朝堂时的痛苦与艰难。那时候东市的包子只要两文钱一个,那时候他可以一口气吃十个。


那时候……哎……


贤士阁内气氛僵冷,李恒景感觉到,他与顾行知之间隔着一整条大河。他在河这边走,顾行知在对岸,浪涛声掩盖了彼此的呐喊,他们都以为,对方是先失了回应的那个人。


“长晖。”李恒景动了恻隐,有许多话压在心口,说不出口,“你别恨我。”


“陛下……”


孙黎与颜书坤哂笑不已。


只见李恒景提起备好的笔墨,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戚如珪侧身看向顾行知,末几,她见李恒景将那纸递给柳穆森,闷闷地说:“送到刑部,朕要彻查。”


“那戚——”柳穆森敢问不敢言。


“暂且收入诏狱,”李恒景横扫了一眼阁中众人,目光途经顾行知时,下意识一躲。


“陛下——”顾行知还想再说点什么,戚如珪拦住了他。


“不必再说了!”李恒景还是不敢看顾行知的脸,他像是做了错事,从前他做了错事,长晖总会笑他是傻。他不舍得还嘴,就任他笑,他知道,长晖舍不得笑他。


颜书坤看戚如珪一脸淡定,反倒是输了似的,忍不住问:“你不怕吗?”


戚如珪微微一笑,捻指挑着头发,“怕?我好怕啊,我怕得不得了。我怕我在诏狱里不明不白地就死了,颜侍郎你说,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谁的嫌疑最大?”


“你……你什么意思?”颜书坤看着她阴森森的笑,感觉像是从炼狱里刚捞起来一样,“人还没进去呢,你怎得想了这么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