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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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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对她做什么?!你松开她!”太后探身一扯,想将二人拉开,不料人还没坐稳,就轰隆隆地滚在了地上。


“我想干嘛?我要立风二为后!”阁老抓起她的手,“我要怀抱美人,我要脚踏山河,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


“又疯了一个……”


太后苦涩一笑。


果然,又疯了一个。


“你这是冤孽,冤孽!”太后拉住他的裤脚,仍高昂着头颅,“她与你虽非亲生兄妹,可也是同氏宗亲,你怎能将她纳为己有?!你这是大逆不道!”


“我就是大逆不道又如何!”阁老一脚踹开了她,“这天下都将是我的,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风辞雪忍住泪,从袖中掏出一枚金钗。


“老妖婆,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看我们风家是如何将这王朝纳入囊中。你不仅不会死,还会亲眼看着它毁烂在你自己手中。后世只会记住你是这天下的叛徒,是你,将它推进了深渊!”


阁老大袖长挥,卷起尘埃无数。猩猩血染赭罗,合宫一派风雪肃杀。


“该结束了。”阁老推开大门,任由风霜吹落,“一切都该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风二接过他的话,半面清泪未脱。金钗闪烁着诱人寒芒,在青葱玉指间散射逼人气势。


她闭上眼,双手狠狠向前一突,双耳只听得一声沉沉的“扑哧”声,和徐祥那次一样,扎实的、稳健的声音。


身前男子猝然回首,却见整根金钗横插在肩上,血如泉涌般狂喷不停,他整个人翻滚在地。


“风……”


眼前的风辞雪血染双鬓,整张面容因过分惶恐而几近扭曲。她努力站定身,学做戚如珪的样子,佯装镇定道:“结束了。”


结束了。


雪屑纷飞不止,如同碎米般灌满领口。风辞雪抬起头,倏而一凛,双眼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毅。


“徐祥是我杀的。”风二抬起脚,面如冰霜地看着地上的人,盈盈发声道:“不是戚二。”


阁老面色铁青。


“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跟失心疯一样?为何你们,就从来不肯好好吃饭睡觉、上朝下朝?”风辞雪加重脚力,将那钗踩进肉里几分:“从古至今,这深宫乱斗就没停过。我厌了,真的厌了。我眼看着你们一个个癫狂不堪,就觉得权力真乃天下第一蛊物。”


“风二……你……”太后怔在了原地。


“姑母,谢谢你将我圈了这么多年,恕婉君不孝,以后,你还是让别人来做这只金丝雀吧。”


她松开发髻,满头珠翠步摇叮当落地。那一身华服也跟着脱落在地,风二就这样,这样满头散发、一身素衬地站着。


“好轻啊。”风二抬起双手,掂了一掂,“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轻成这样。”


她像从前那样,将太后送回到榻上,再回头时,地上的阁老已合上了眼。


满地都是血。


沈氏惊颤不止,不敢去看风辞雪的脸。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风辞雪吗?那个温顺的、乖巧的风家二小姐。


在沈氏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肆意妄为过。她就像安在格子里的人,每一步,都依照着精心的秩序在走。


“姑母好心歇着,阁老是自己捅伤自己的,对不对?”


床上的老妇“嗯嗯嗯”地点着头,恰见风二荡出满脸的笑。


…………………………


“哎呀——”


戚如珪正在庭前赏着兰花,突然听见身后温澜嚷了一句。


“怎么了?”


“没事,扎到手了。”温澜放下绣花鞋,吮着指尖的血珠子,隐隐痛感直击心门。


“好端端的,怎么扎到手?”戚二回身座下,见温澜捧起茶盏,还没送到嘴边,杯子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得惨不忍睹。


“温嫂嫂……”


“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温澜收了线,又让人将这满地碎渍扫了去,方才对戚二如实说道:“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念柏出京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都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血,好多的血。”


温澜从座上站了起来,目光眺望南方。


“他们出京多少日了?”


“快一个月了吧?”戚二站到她身后,一想到风念柏,自然就想到了某人。


“你说说顾三儿这傻狗子,连个念想也不留给我,说好了到了蕃南就给我写信,要我说,别不是跟军妓们搞在一起,如今正花天酒地呢。”


“你这话听着小孩子气。”温澜笑了笑,“他真跟别人在一起,你能安心?”


“他敢!”戚如珪拔出半截太阴,拳头紧握:“他要是敢负了我,我就算死,也得先把他千刀万剐一万遍。”


“你舍得?”别人不知,温澜倒是一眼看穿了她,“说得这么狠绝,真要你把顾行知怎么样,你舍得?”


“怎么不舍得?”戚如珪收回剑,跟着将目色递往蕃南的方向,两人身前尽是浮白,天与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入冬啦,希望傻狗能多穿点。”戚二垂下头,对着空气喊了句,“傻狗?”


没人回她。


狗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柏枯


“阿嚏——!”


顾行知趴在灌木丛里, 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风念柏机警地瞟了他一眼,两人背靠一片黄椰林, 已蹲伏了六七个时辰有余。


“着凉了?”风念柏压低声音,握紧刀刃, 不停审视着周围。


顾行知擦了擦鼻,道, “不知道怎么的,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


“我看是有人在想你吧?”风念柏笑了笑,顾行知跟着他傻笑了两声。


哥俩儿打住玩乐, 继续蹲伏在这无人的密林中。周身飘满奇异白雾,空山偶尔回荡着几声鸟鸣。


“不是说金寇途经雁山,必得要路过此处吗?”顾行知低下眉头,看了眼手中的战书。数日前,龙虎军的哨兵在瞭望台上收到一支冷箭, 箭尾带着的,正是这封战书。


战术上说, 对方上将很是注重武仪, 即便是打仗,也得将姿态做得漂亮。两军相约在雁山脚, 风念柏提议提前埋点,先下手为强。


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顾行知摸了摸腿上的护膝,在泥里摸爬这么久,身上早就脏得不成样子。风念柏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人互相横看了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裂了。”风念柏摊开手,手上的玉扳指“嘎嘣”一声,断成两截。“早该听你温嫂嫂的,好好修一修。”


顾行知正要接话,忽而听见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


厚重尘土飞扬,鸟群受惊离枝。连带着龙虎军将士们身旁的灌木叶,都发出猛烈的颤抖。


“来了!”顾行知握住快雪时晴,来了,终于来了。


众人只见地平线的交汇处,飞速掠近一条黑影。走进来看,带头的是个身形魁梧的铁甲壮汉,他用汗巾蒙着脸,使人看不出五官,最夺目的当初手中一柄银枪,青天之下寒芒夺目。


“不是说是位女将吗?怎么是个男的?”


“就是她。”风念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铃木兰,金国第一悍妇。”


“哪儿?”顾行知脸色微变,“那不个男人吗?”


话音刚落,带头人便抹下汗巾,露出一张与健硕身躯格格不入的女人面孔。


“……”


“阴阳人?!”顾行知吓得缩了缩手,“这是哪儿生出来的怪物?”


“你昏头了吗?铃木兰是实打实的女人,只不过自幼习武,让她在体态方面与男人相差无几。都说了不是个好对付的,你不会怕了吧?”


“怕?”顾行知“噌”地一声拔出刀,站了出去。


怕就不叫顾行知了。


“喂!”顾行知朝远处吼,“你顾小爷我在这儿!”


铃木兰拉住马,望了一眼,旁边人附耳几句,骚动了片刻,只见她单枪匹马而来。


“听说辽国有位年轻少将,多年前水师一战,以三千步骑杀我两万精兵,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少年将军吧?”


铃木兰音色粗犷,如狂沙磨地,听得人耳心生疼。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顾行知拍了拍胸,“正是你爷爷我!”


“长晖。”风念柏紧跟其后,将他拦在身后,万般正色道:“我等本无意与金国交战,这次前来赴约,能握手言和就绝不动戈。倘若你们识趣,撤下水云关与六郡一干防卫,辽金仍可如从前一样,友好共存。”


“共存?”铃木兰狠厉一笑,高举银枪,“你们辽国如今已溃烂入骨,早就不堪一击,这个时候哪来的底气跟我们言和?”


“废话什么?”顾行知拽进快雪时晴,目光坚定,“来打就是!”


铃木兰微微一笑,翻身下马,看了看顾行知,“我见这位小兄弟似乎很喜欢打架,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单独会会如何?”


“不可!”风念柏挺身而出,“他还小,木兰将军想打,我风念柏奉陪到底!”


“你?”铃木兰不屑一笑,“区区蝼蚁,不自量力。”


“小兄弟,敢不敢应战?”


风念柏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摆了摆头,顾行知迟疑片刻,还是持刀走了出去。


“三哥儿!”左靖几欲疯迷。


“不愧是顾重山的儿子。”铃木兰扬起不羁笑容,“跟你父亲一样,总爱做些自取灭亡的事。”


“女人是不是都爱耍嘴皮子?”顾行知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要打快打,打完爷爷我还得回蔺都娶媳妇儿呢。”


这一通玩笑,听得众将士都乐开了花儿。左靖微微晃神,看着嬉皮笑脸的顾行知,感觉他又变回到曾经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郎。


铃木兰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更像是羞辱。这不屑一顾的态度,摆明了是轻看自己——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多言?!


众人听得一声咆哮,烈马伴着银光直冲向人群中的顾行知。左靖跨步上前,不料被风刃活生生挡开,枪尖挑起一抹黄沙,将众人逼得别过眼去。


“装腔作势!”


顾行知啐了口唾沫,快雪时晴应声而出。


“小心背后!”长剑脱手,风念柏一个箭步,替他挡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金匕。


“这就是你们的招数?”顾行知扫了一眼,满脸狂傲,“偷袭这种花把戏,倒也足见你是个什么废物!”


“你才是废物!”


铃木兰咬紧咬牙,奋身捅出一记银枪,顾行知牢牢抵住,刀尖滋出“咯咯”声响。


“我怎么感觉,那铃木兰在有意收敛?”风念柏看向四周,见刚刚还在不远处的金兵随从,一个个都不知去了哪儿。


“糟糕!”


风念柏猝而一惊,正要开口,只听得四面八方传出一阵撕裂的风声。无数粗长箭矢山呼海啸般从山头射下,将整片山脚织就出一片广袤的阴影。


顾行知与铃木兰争缠在风里,像两条撕咬不息的烈犬。周围将士接二连三倒下,风念柏领着残兵败将,退回到离顾行知更远的地方。


“只会这样吗?!”顾行知撑住刀,气喘不止,“只会偷袭?嗯?”


铃木兰抹去脸上的血,狞笑道:“亡国小儿,何必妄做挣扎!”


两人放完狠话,又重新咬在了一起。兵乓的兵刃声响彻山谷,其中夹杂着各色哀嚎。


顾行知一声冷哼,血水顺着裤管流了下来,先是一股,再是一注,而后是一瘫。


快雪时晴被打落到十尺开外,铃木兰逆风而立,银枪抖擞,枪尖挂满猩珠。


“什么沧浪孤鸣,要我看,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铃木兰仰天大笑,一步步逼近。


顾行知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拉开马步,赤手空拳道:“再来!”


这次铃木兰没给他近身的机会,人还未扯出两步,她回旋一脚,便将顾行知踢到石壁上。


“我……我还能打……”地上人满口鲜血,“你等着……等我起来……”


女人一脸淡漠地走到顾行知跟前,蹲下身,满目怜悯道:“跪着给我磕头,我饶你一命。”


“我……”顾行知抬起手,“辽国男儿,誓死不跪。”


“三哥儿?!”左靖提刀冲出人堆,正要上前,却被一抹冷锋逼退。


铃木兰高举银枪,掐住顾行知的脖颈,平静道:“靠近一步,我即刻杀了他。”


“走……”顾行知合上眼,右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腿间的护膝。铃木兰垂眸看了眼,瞥见那护膝上歪歪扭扭的小字,“祝君安好”,另一边缝着“一路顺遂”。


“相好缝的?”铃木兰一把扯下那护膝,真丑啊,这么丑的花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给我……”顾行知嚅了嚅唇,“把它给我……”


“想要它?”铃木兰往后一扔,护膝被甩到一旁。


“从这儿,”她指了指脚下,“爬到那儿去。”


“一边爬,一边学狗叫。学得像了,我便把它还你。”铃木兰走到终点,呜噜呜噜叫了两句,“来。”


“铃木兰!”风念柏霍然发声,扑到顾行知身前,以身相护,“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便是!”


“你?”女人拉下脸,“你又是谁?”


“算了,反正都是一群手下败将。”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玩够了,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一记短匕便从后射出。像是早有预谋似的,直直刺在了风念柏胸口。


“连这都不会躲,辽国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废物。”


“还有你——”她看向左靖,不曾废话,甩手一记短匕刺了过去。


顾行知艰难睁眼,眼前一片血红。铃木兰站在尸骨堆前,身后是滚滚的狼烟。她就像是地狱的阎魔,弹指间灰飞湮灭。仿佛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是无聊的小纸人,她轻轻一撕,就能在地上划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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