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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TXT全集下载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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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知伏礼道:“爹爹教诲,儿子一直谨记在心。只是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莫让儿子担心。”


漫天大雨自山边袭卷而来,天空一片浑浊的铅色。顾重山重整了整斗笠,翻身跨上马,含眉道:“你莫嫌为父啰嗦,临走之际,为父还想提醒你一句,交心莫交全,斩尽莫杀绝,做事留有三分余力不是懦弱,而是为了把这力气,用在更值得倾付的情义之上。”


顾行知复又低眉,说:“儿子记住了。”


烈马长嘶声起,应着茫茫水色踏尘而去。顾巍顾修与顾行知紧紧一抱,不多废话,起身跟了上去。


顾行知站在伞下,见龙虎军的大旗逐渐模糊在雨里,郁色渐起。那是他终生为之奋战的信仰,也是他一生渴望守护的风华。


如今它乘着风雨,归到蕃南去,而他,伫立在这蔺都城里,为它点亮第三只眼睛。


……………………


公孙惑挑开帘,对着正在抄书的惊鸿说:“陪我去见一个人。”


惊鸿受宠若惊似的放下笔,欣喜道:“先生愿意带我出宫?”


公孙惑将手里多出的一把伞扔给他,径直往阁外走,他语气清淡:“我们去见的这个人,是刚进京的戚家二小姐,她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惊鸿知道公孙惑指的是戚如珪在燕北的那些事,这些他都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碎嘴时说过,遂肯定道:“属下知道。”


公孙惑说:“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见到了她,一定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明白了吗?”


“明白。”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甬道上,相继无言。来往的洒扫太监见路上走着的是宫里的大红人公孙惑,都不约而同地跪下了身子。


惊鸿说:“地上都是水,他们就这么跪下去,先生就不心疼吗?”


公孙惑眼皮子都舍不得动一下,清清冷冷说:“世上比衣服沾了水还惨的事多的是,难不成我全都要心疼一遍吗?”


惊鸿不知自己又触到了公孙惑哪根弦,忙止住了话题。


两人出了宫门,直奔西市大街的燕子楼雅房。公孙惑赶到时,戚如珪已等了他多时。


公孙惑微微一望,见她杵在一扇云杏缭绕的屏风前,正颔首读着上头的诗。许是来时匆忙的缘故,她的发尖还带着水。三两根鬓发就这样粘在她脸上,将她的那对桃花眼衬得更加曼丽。


屏风上题着的,是戴叔伦《苏溪亭》中的后两句,“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公孙惑微笑道:“戚姑娘也好诗?”


戚如珪听见声音,忙转过身,却见公孙惑身后跟着个小跟班,模样甚是清秀。


“司天监新选上来的少监事,叫惊鸿。”公孙惑自顾自坐下,看着那屏风说:“《苏溪亭》的头两句,我记着是,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四阑。”


惊鸿指正说:“是十二阑。”


公孙惑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睛全在戚如珪身上,眸中隐隐透着惊艳与不甘。


“《苏溪亭》这样的诗,没什么好读的。”惊鸿看着戚二的脸,似有怒气:“先生若喜欢读诗,回头属下再找一些更好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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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


“不必了, 你先下去吧,我与戚姑娘有要事相谈。”


公孙惑举起茶盏,替自己倒上了一杯。戚如珪见惊鸿不大高兴地退了出去, 晦晦道:“先生哪儿找来的女学生,性子这样拧。”


公孙惑止住送茶的手, 旋然一笑。


戚如珪说:“可别告诉我,先生没看出她是个女的。”


公孙惑盯着茶面儿上的碎叶, 不悲不喜地说:“人家追得紧, 从宫外追到了宫里,我也就顺水推舟, 圆她一梦。”


“看不出先生还有这样的好心。”戚如珪拉上帘子,看了眼门外,见惊鸿的影子正投在纱窗上,姿态很是焦灼。


公孙惑说:“不说她了,说说你吧, 大都路兵马司当得如何?我前两日遇着李修祺,他还告诉我, 说新来的戚正使很是威严, 闷不吭声就把不听话的手下给打发了,这事儿在刑部传得沸沸扬扬。”


戚如珪撇了撇嘴, 冰冷道:“我从小随爹爹生养在燕北,同一群猎狗为伴。再不听话的狗,鞭子抽多了,都能立马乖巧。驯犬如此, 御下何难?”


戚如珪看着公孙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正纳闷儿一事呢,想请教先生。”


公孙惑道:“你说就是。”


戚如珪环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房中无人之后,压声道:“新岁宴陈铨行刺,怎么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大内就没继续往下查吗?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确实没那么简单。”公孙惑拨着星盘,眉也不抬地说:“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提前猜到陈铨行刺吗?其实是傅临春将陈铨引渡给柳穆森时,经手的一个小公公告诉我的。那公公是陈铨旧乡识,我花了五十两真金从那小公公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其实哪有什么未卜先知,不过是运作的手段比一般人更曲折些罢了。”


“原来如此,先生心思,属实高妙。”戚如珪行了行揖,眼中满是笑意。


公孙惑接着说:“陈铨行刺,本就是要怀德帝死。他虽没直接杀死怀德帝,可也在他驭龙宾天前蹬了一脚。如今陈铨已被发落,怀德帝又已薨天,两头都找不到人,太后痛失新帝之位,哪里还有追究的心思。”


“那衡王呢?”戚如珪蹙了蹙眉,微微一愣,改口道:“怀慈帝呢?”


“他就更不必说了。”公孙惑哑然失笑,“要不是他最开始把陈铨从江宁请了回来,也不会牵扯出后来的那些事。他比谁都希望陈铨之案尽快消停。”


“归根结底,我们最该感谢的,还是那位小公公。”公孙惑嘴角噙起一笑,看着戚如珪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乱闪。


戚如珪说,“他叫什么?”


“春生。”


公孙惑幽幽吐出两字,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戚如珪道:“他一个小太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公孙惑嗤鼻说:“鬼知道呢。”


……………………


小春生拐进了香云坊,见里头全都是叽叽喳喳的女人。他装模作样地扯了扯门口的花布,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钻了进去。


掌柜是个有眼力的,看着眼前这位官人虽衣着简朴,却气质不凡。她笑盈盈地摇着扇子道:“爷今儿也来裁新衣裳?”


春生黑着脸,背手道:“随便来看看。”


掌柜的笑说:“我香云坊布艺精绝,什么样的料子没有?爷只管说想要什么样的,保证都给你找来!”


春生摸了摸旁边的两匹布,咂了咂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我是想来做身衣裳的,送给喜欢……喜欢的人……”


掌柜了看穿出了春生的羞臊,嘻嘻笑道:“那敢问你喜欢的那个人,她今年多大?多高?喜欢什么颜色?可曾有格外钟情的款式?”


春生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他结结巴巴道:“她……今年……该……该二十了吧?大概……大概这么高……”


春生将手比在眉前,补充道:“她喜欢……一定喜欢浅色……对……浅色……最好不要有什么图案,越干净越好……”


“那她的身长、肩长、臂长……这些你可知道?”掌柜的见春生远没有意料中的那样有底气,态度也不禁冷淡了几分。


春生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做什么衣裳?”掌柜捂嘴偷笑了起来,那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老鼠叫,“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周围鼠声四起。


春生的脸迅速红成了一片,他站在原地,看见有不计其数的老鼠涌出来。它们密集地发出吱吱吱的叫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每一声都直叩心门。


春生哑着声儿说:“她不……不知道……”


“那就难办了,你连她的身长肩长都不知道,这衣裳没法做。万一做出来大了小了,这儿宽了那儿窄了,实打实的银子可就回不来了。”


掌柜的斜了春生两眼,团扇轻晃地说:“其实要做也是能的,我找几个坊里的丫头给你指认,你指出哪位身形与她相仿,我们就照着她做,尺寸不会差太多。”


“只不过……”掌柜的伸出堆满翡翠玉石的肥手:“这价钱……”


春生眼底一亮,忙道:“我有钱!”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黄金。掌柜的见到这个,眼睛都看直了,她立马恢复了原先的笑意,郑重地说:“有银子,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她领着春生进了内坊,里头都是些贵客才能买得起的丝绸料子,春生看着那满目绚丽,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有些布料他在宫里都没见过。


掌柜说:“爷选个喜欢的,咱们就照做了。”


春生细扫了一眼,指着正中一匹双鹤齐飞的素蓝色绸缎说:“就这个吧。”


他想起风家便是以鹤为图腾,这件天水蓝又正衬风二的好肤色。


掌柜的喜笑颜开道:“爷好眼力,这料子可是早春新产的式样,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的。”


春生说:“就它了。”


说罢又掏出一锭金子。


“这三锭金子,权当是这衣裳的订金。三日后我来取,我再给你三锭。”


掌柜的称叹:“爷就是大气!”


春生瞥了眼布上的双鹤,吭哧一笑,含羞低下了头。


……………………


风辞雪打开香炉,将薄荷凉片替了进去。原本厚重的檀香中,幽幽多出一丝清爽。


太后招呼她说:“阿囡你过来。”


风辞雪走了过去。


太后拨弄着她鬓边的绒毛,一脸慈爱道:“哀家记着,阿囡小时候最喜欢靠在哀家膝盖头上睡觉,你就跟只小兔子似的,听话得很。”


风辞雪笑说:“姑母喜欢,我以后就一直靠着姑母。”


“瞎说什么胡话?”太后顺首嗔怪了一眼,温声道:“女孩子家总归是要嫁人的,你在哀家身前养了这么多年,也该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


风辞雪一听太后要把自己往外推,忙摇头道:“我不嫁,我只想陪着姑母,姑母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太后说:“哀家也舍不得你,这些年来你我虽以姑侄相称,但哀家待你,却比晚阳还亲。”


风辞雪温顺道:“风二知道,所以风二更想陪着姑母。”


“你与你哥哥不同。”太后紧握着风辞雪的手,语气轻微:“你哥哥性冷心傲,你却打小地温柔乖巧。以后嫁为人妻,一定也不输你那大嫂。哀家不会任那阿猫阿狗娶你,一定会在七贵里为你谋位好夫君,让你下半辈子过舒坦了,哀家便也舒坦了。”


风辞雪拥住太后的膝,眼底划过一丝暖意。她仰起头,看着满脸和蔼的太后说:“风二不想嫁人。”


“傻丫头。”太后摸了摸风辞雪的头,“你若真不想嫁,那咱们就不嫁了。遇不到让你可心的人,那你就待在哀家身边,哀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断不会让阿囡受半分委屈!”


风辞雪闻言,心中暖流暗涌。她起身抱住姑母,两人紧紧偎在了一起。


………………


公孙惑出房门时,惊鸿正蹲在门边画沙子玩。


他看着地上不知是狮子还是老虎的图案,问:“这是什么?”


惊鸿撇了撇嘴,置气道:“不告诉你。”


公孙惑抡起袖子,伸指在上头添了个“王”字,笑着说:“这么看,更像是老虎了。”


惊鸿托腮道:“这是猫。”


公孙惑:“……”


惊鸿见他难得被自己堵得失语,拍拍手说:“算咯,你说是老虎那就是老虎吧。”


公孙惑玩笑说:“戚姑娘漂亮吧?”


惊鸿一听到“戚姑娘”三个字,刚扑灭的火又腾地蹿了起来。


他看了眼楼上,愤愤道:“再漂亮又有何用,一首《苏溪亭》就能打发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先生不会喜欢她吧?!”


公孙惑拂了拂袖,说:“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不会喜欢,你也是男人,你难道不喜欢吗?”


惊鸿小脸一红,挺胸道:“我就不喜欢,看她长得跟戏折子里那些狐妖似的,有个词最能形容这种女人了。”


“什么词?”公孙惑兴趣佻达。


惊鸿看着他满眼精光的痴样,嘴角一沉,不情不愿道:“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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