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屿点开,笑了。
他回复:
-“猜。”
随后从容地放下手机。
剩下林缊一个人纠结着,紧张了。
“林导下一部拍什么?”谢墨屿的父亲抬起眼睛,问:“谢墨屿一直特别喜欢你,以前就经常和我提起来。”
“是的啊。”他的妹妹远远看了过来,笑说:“我就不记得他对哪个女孩子有这么上心过。”
“下一部,”林缊脸热了,想说假如他愿意,他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但料及两人的关系,却说不出口,他最终说:“还没定吧。”
“你们的事儿,我和他妈都很支持,”他的父亲凝望着林缊,怎么看都是好的,说:“就是关系确定了,就稳定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林缊一怔,问:“我们..”
他们知道了?谢墨屿没有隐瞒父母——林缊下意识看向他,对方倒是淡定,从容不迫的。
他脑子嗡了一声,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仍有点茫然的空白——这就在一起了?他站起身,去洗手间冷水洗了脸。
席间又喝了不少酒,唯一一个没喝酒的,是林缊——他早年喜欢熬夜写剧本,时间长了,胃不好,不该吃的不该喝的,慢慢都戒掉了,包括辣椒和酒精。
“走了!”他的父亲站起身,说:“回家休息吧,不等他们小两口!”
“行,”他母亲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说:“我叫助理来接,你走慢点,喝醉了不是,度数挺高,喝的时候还没感觉呢。”
“你们先坐着,不急的,外面又湿又冷,一会儿人来了再走吧。”他的父亲去提了一下餐桌上的水壶,说:“我叫服务生加点热茶,醒酒。”
林缊在那儿坐着,目光落在谢墨屿身上,他也喝了很多酒,正打电话给司机,叫他来接,似乎是没打通,贴在耳边听了一会儿,挂了,又重新拨出去。
“哥,我先走了啊。”他的妹妹也有点晕,说:“司机来了,在催呢。”
“嗯。”谢墨屿又拨了一次电话。
人渐渐都离场了。
包间密不透风,稍微有点声音都分外清晰。
手机里嘟嘟的声音,林缊都听得见。
“林导,不回去吗?”他的助理小声问。
“再等等吧。”林缊说。
不知过了多久,包间里的人都散了,只剩下他和对面不停打电话的谢先生。
谢墨屿没看他,垂落着浓长的睫毛,端着酒杯,晃了下,居然又补了一口酒。
林缊蹙眉,站起身,走去,把酒杯拿开,说:“走吧,我送你。”
谢墨屿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的对视,没有任何阻隔,他的眼神其实很清澈。林缊晃了神,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他很快冷静,并反应过来自己该做的事儿。
“走了,”林缊食指勾了一下他衣领:“不是没打通电话么?我没喝酒,开车。”
谢墨屿于是站起身,推开门。
林缊走在他身边,余光瞧着他,也不知他现在能不能好好走路——室内还好,外面降温的很厉害,更北一点的地方都下雪了,晚上冷,路也滑。
林缊始终跟在他一步之遥的身后,不远不近,他的助理则胆战心惊地在他俩身后看着,生怕两个人出了点什么岔子。
——比如,外头有人,怕被拍到。
第二天头条他都想好了:“惊!林屿深夜私会!cp真基实锤?”
太毒了。
他忙从背包里拿出墨镜和口罩,以及林缊的棒球帽。
“林导,戴上吧,万一被拍到就..”他没说完,林缊已经理解他的意思,接过墨镜和口罩,往前走了两步,说:“等等。”
谢墨屿脚步停住。
他把墨镜递给谢墨屿,说:“戴上吧。”
他忽然凑近,指尖触碰到他的耳廓,很热的温度,有点软。
他轻手轻脚地把墨镜摘下来,调了个方向,往他鼻梁上架。或许是凑的太近的缘故,谢墨屿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耳朵无端有点热意,还有点麻。
可惜他来不及感受太多,很快戴好了。
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戴上墨镜,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是他。
林缊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摁了电梯,带着谢墨屿去楼下,找到车位,上了车。
两人坐在后座上,安安静静的。
谢墨屿喝了酒一贯如此,不发疯,也不乱说话,只是一副很安静很听话的样子——其实只是喝醉了。
司机踩下油门,倒车上路,问:“林导,去哪儿?”
林缊想了会儿,说:“回家。”
他醒着的时候,林缊总当心他要做出些什么过分亲近的举动,可醉了就不大一样了,可以为所欲的从谢墨屿变成了林缊他本人。
只不过他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索性肆无忌惮盯着他看。
他侧眸看了一会儿,发觉谢墨屿是真的蛮好看,甚至好似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又不一样了——那时候他是开朗的,甚至很单纯。
现在,又多了很多别的——毕竟是谈了一段时间的。
谢墨屿闭着眼睛,偏头,靠在窗玻璃上睡觉,眉目间有那么点少年人的乖觉,鼻梁高挺,往下,薄唇的形状很好看,看似冷漠,其实触感很软,很热,他当时..
林缊无意识中,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
是他们拍完电影后,不慎发生关系的那晚..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把某些回忆驱散开,耳廓却染上一层极浅的热晕。
那晚林缊充分地理解了什么叫做男性酒醉后是无法进行某些行为的,他真的醉了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睡觉——这么一来,某些时候借着酒醉的名头干的事情,什么意图,昭然若揭。林缊带着他回家,他洗完澡后,就睡去了。
等到林缊也把自己洗干净,回房间后才发觉——他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走过去,发觉他睡觉的样子也好看,睫毛闭上了,弯弯的,很密很长。
停顿片刻,林缊并未避讳,熄了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去,而后感觉跌入了一个很温暖的拥抱里。
林缊现在关于谢墨屿到底醉了还是没醉,又不那么确定了。
第二天两人都未曾提及同睡的事情。
只不过,林缊发觉他的床上多了一个枕头,浅灰色,看样子是不打算拿走了。
他偏头,微微一笑,心情倒是不错。
这段时间谢墨屿似乎一直在忙碌,常常去公司,说有事情。
林缊问他在干什么,谢墨屿就告诉他:在写歌呢。
谢墨屿涉猎的事情很多,他似乎对许多事情都有着兴趣,因而都去尝试,这一点和林缊很不同。但他偏偏又很有天赋,什么都做得好。
林缊点开了他之前创作的歌,一首一首听了起来。嗓音很好听,温淡的声线,像是带着几波细微电流,徐徐穿透耳机线。
林缊点开歌词,是一首情歌。
那时候他们还没认识,他的情歌写给谁的?
出门时恰逢深秋的正午,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天气是冷热交替,一阵风吹来呼啦啦的,但晒晒太阳感觉又暖和起来了,这一日的温度约莫有七八度的样子,林缊从车里钻出来时感觉到了一阵寒流吹来。
他戴着一个白色的棒球帽,外面裹了一件羽绒服,白色的,整个人往剧组里一坐,就有几个人悄悄的看了过去,看一眼,再看一眼似乎是在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他看起来年纪很轻,很容易混入演员里的小生的行列里,皮肤又很白。
“那个小哥哥是在等谁?”
“可能是咱剧组里谁的男朋友,或许?”
实际上众人猜对了一半,他从身份上严格一点来说,的确是某人的男朋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缊也觉得有点诧异了,这个称呼,陌生而熟稔亲密,夹带着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可惜最终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认出他的人是剧组的导演,那人看见他,睁大了眼睛,还以为是来找他的,都有点受宠若惊了,连忙走了过去,端了杯热水,说:“林导,巧了么,您怎么来了,来来来,喝点热水,暖暖手。”
林缊捧着热水。
随即又来了几个围观的,远远看着,似乎是想过去说句话又不太敢的样子。
“林导,好久没见了,您是来..?”
林缊喝了口热水,瘦白的手指捧着热水杯,说:“探班。”
他说的那么随意,可周围几人都睁大了眼睛,他探班?探谁的班?众人的目光在片场巡视了一阵,从女主角移到男主角身上,停下。心里想,该不会是谢老师吧?
哎呀。
厉害了。
林缊的目光落在谢墨屿身上。
很安静地看。
谢墨屿在拍一部看起来像是都市剧的东西,饰演男主角,摄影机下,他的手指扶上了女孩儿的后脑,站在街景下,深情款款地低声说着什么,他的表情拿捏得到位极了。
女孩儿脸红了,低头,害羞像是真的。
咔。
过了。
“这部戏有吻戏么?”林缊低眸,瘦长的手指把玩那个杯子。
“吻戏?”导演的猜测落实了八成,心想,他是在跟女主角谈恋爱么?连忙撇清嫌疑,说:“有是有,但..”
他还没说完。
林缊捏着杯子,转了几下,低头,神色却急速地冷淡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个嗓音,低哑的:“林导。”
林缊收回了目光,随即他在谢墨屿转身过来的一瞬间,放下了杯子,往片场外走,身影有点急,还有点冷淡的,撇清什么。
“怎么了。”
谢墨屿追了过去,身上穿的那件大衣衣摆略过水杯,翻到了,热水泼了一地。
身后的导演惊呼一声,有几个群演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演叫了几个人清扫现场,后好奇地往两人离开的位置看,却没看见了。
两人找了处没人的地儿,林缊没说话,但突然不是很想面对谢墨屿,他觉得他现在的反应多少有点矫情。
但还是止不住的生气,气到头发丝儿都不通畅的那种。
他甚至不能想象别人碰他了,且是愈想愈是不能忍,只好问:“刚刚和她拍戏?”
“嗯。”
谢墨屿偏头,静静看他,问:“是介意么?”
林缊听他询问的语气,稍微没那么生气了,但那种忽然没办法面对他的感觉更甚了。他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无缘无故和他生气么?只是因为拍了场感情戏?说到底他忍受不了谢墨屿对别人露出那种深情款款的神色,且是完全的不能忍受。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吃醋了。
别人也挺无辜的,林缊平复了一下,转过身,说:“可以不要接吻戏了么?”
谢墨屿一怔,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凑近了,低头,额头轻轻抵在他额头上,说:“好。以后都不接了。”
他食指中指夹着一支烟,男士香烟,黑色银纹的底,方才戏里用过,他把它放进了林缊的唇边,说:“含着。”
林缊下意识张开嘴,略微湿润的烟蒂,有种特别的味道。
他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烟被抽离开,扔进了垃圾桶,谢墨屿低头,说:“我只吻你。”
附近恰巧没什么人,一阵风吹过,荒芜的空地上野草中窜出来几朵小花,蒲公英,紫色的一小簇,谢墨屿低头深深吻他的时候,林缊后退了一小步,不留神把小花踩的低下了头。
吻了一会儿,他就放开了。
眼睛却是更加明亮了,谢墨屿暖热的呼吸有几分动人了,他说:“林导,你是不是有点吃醋了?”
林缊:
他低头,帽檐旁,乌黑的发下雪白的耳廓却是发红了。
好一会儿,他才承认了,声音很轻:“嗯。”
谢墨屿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摩挲过他的脸颊,随即,便说:“其实你这样,我却很高兴,是不是有点过分?”
林缊: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对方就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讨好似的,说:“再等等我,很快拍完了。”
还要拍?
林缊深吸一口气,感觉对方对他拿捏的分寸,又进一步了。
谢墨屿拍完时已经中午了。
期间林缊尽量不看他,低头,划拉一下手机,随意看了几条新闻,他头一次开始介意那些没完没了的绯闻、暧昧的标题,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居然是那么善妒的一个人。
他放下手机。
在外人看来,表情似乎依旧是淡淡的,瘦白的手指捧起导演为他重新沏的茶,抿了一口。
谢墨屿拍完了。
他换下了衣服,穿了件极为宽松的红色、暗黑色的工装外套,侧脸上有点水珠,不知是拍的累了还是什么别的,林缊坐着不远处,看着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忽而又有了那种初遇时的感觉。
“谢老师慢走。”
“辛苦辛苦。”导演说:“林导等你挺久了——你们关系还不错哈?”
“嗯,”谢墨屿接过助理递来的公文包,说:“一直不错。”
眼底笑意加深。
他生气了,他的确是在意的。
这么想着,谢墨屿走了过去,把他从小马扎上牵了起来,而后带着他往外走。
身后,有几个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俩,心里想,这怎么好像在一起了啊?好像是一对情侣哦。刚刚好像看见林导踮脚吻了谢老师……一定是眼花了!!
随即觉得有点荒唐,又摇摇头。
实际上,林缊在上车后才察觉到一丝轻微的不自在。
车里很安静,驾驶座上的谢先生把大衣外套搭在了靠背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方向盘上,喉结很轻地动了一下,问:“回家?”
“嗯。”
林缊其实有点尴尬,在剧组的时候,他看见谢墨屿用那种眼神看着和他对戏的女孩,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潜意识里他以为谢墨屿的这些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眼神,或者什么别的,比如,吻。
林缊倚靠在车玻璃上,浅色的光照亮了他的侧脸,看着谢墨屿的时候,有种奇妙的错觉,他好像是爱着他的。
这想法在心里突了一下,很快他转过头。
矫情。
两个男人谈恋爱还这样?不可思议。
但林缊还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和她接吻,是怎么样的,舒服么?”
恰逢一个红灯,谢墨屿踩下刹车,停下,偏头,浅色瞳仁里闪过一点不分明的情绪,说:“之前拍吻戏都是借位的,除了一个人。”
林缊下意识想问,是谁?
怔愣片刻的功夫,想起来了,是他自己。
——除了和他是真的在接吻,激烈的、温柔的、深情的,别的那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慢慢地一种说不上的情绪浮了起来,他感觉到青年的这些感情,对他的,都是真实的、毫无隐瞒毫无伪饰的,它宛若实质,密密地环绕起来,但并不让人觉得窒息。
灯还红着。
倒计时45秒钟,足以做许多事情。
他侧过身去,偏过头,在那很漂亮但薄薄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很轻,但充满了细密的情绪和欢喜。
浅浅地摩挲了一下,移开。
他的确是喜欢他的。
或者可以再上升一个高度,不止是喜欢。
谢墨屿深色的瞳孔轻微地张弛着,似是怔住了,他捧着他的后脑,试图加深这个吻,后面的一排车却按下了喇叭。
绿灯。
他皱眉。
谢墨屿放开林缊,侧脸隐约有隐忍,他抿唇,踩下油门继续开车。
林缊打开了车窗,秋天的风灌了进来,有点轻微的凉意,他把自己的手臂搭在车窗上,随手取下一只墨镜,架在鼻梁上。
“心情不错?”谢墨屿目不斜视,手指转动一下方向盘,悠然问他。
“嗯。”他说。
“林导,车前玻璃是透明的,不怕被人看见?”
他看一眼林缊,笑着问。
“看见就看见了吧。”林缊说:“还能怎么办呢?”
语气是纵容和无奈的,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但下一秒,他又回头,看谢墨屿,说:“我只是替你担心。曝光了,你怎么办?”
“很难办么?”
谢墨屿看一眼后视镜,方向盘往左手边打,转弯,靠在座椅上闲闲地说:“有很多路,可以去国外发展,或者别的地方。公开这种事情,只是没人尝试罢了——我们试一试,又会怎样呢。”
“那你呢,”谢墨屿问他:“对我有感觉么,嗯?”
林缊一怔,没料到他忽然抛出这个问题,脸上有点热,好一会儿没说话,又是一阵令人脸上发热的寂静沉默。
林缊声音很轻地说:“有一点。”
有一点是有多少?
很深?还是很浅的一点点。
但再问下去又怕是不想看见的答案,所以谢墨屿没有再问,似乎,只是这个答案也很好,至少,不是「没有感觉」。
谢墨屿还没说话,又听见旁边的人补充,低声说:“好像,也不止是一点点。”
一路上谢墨屿分明是没有醉的,但被他这么说着,不由有了点飘飘然的感觉,唇角就没捋平过。
两人进了车库,停好车,下车时谢墨屿又一次地拉了林缊一把,把他抱在自己微敞着的外套里,看见他略微红起来的耳朵尖。他的手指在他耳廓上揉了一下,问:“怎么回事,嗯?”
“吹风吹的,”林缊在他身边说:“降温了。”
一本正经的回答,语调却有点不好意思,藏不住。
或许是一路上的气氛太好,以至于和谢墨屿一起回家的时候,林缊就像是冬季回春一样,迟钝的、慢半拍的真的感受到了他们在恋爱的甜美感。
谢墨屿脱下外套后,剩下单薄的一件织的粗线毛衣,浅浅的驼色,看起来的温暖让人很有拥抱的欲望。
林缊忽然从后背抱住了他。
他一怔,接着转过身,低头,鼻尖儿抵上去,含了一下他的嘴唇。
吻变得有些灼热了。
停下来的时候,谢墨屿咬着他的耳廓,呼吸发烫,嗓音低哑地问他:“我们,可以试试别的么?”
林缊听见自己像是被蛊惑了的声音,轻轻回应着:“嗯。”
……
像是一场漫长的雨,事情并没有林缊想象的那么不可接受。
只是,他在谢墨屿这里充分了解了「斯文败类」的真正含义——口中都是一句一句温柔的安抚,动作却令人脚趾都蜷缩起来。
结束后,林缊躺在床上微微呵出一口气。
谢墨屿起身,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轻声问:“宝贝,想吃什么?”
林缊不说话,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谢墨屿微微一哂,长指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温声问:“哪里不舒服?”
林缊转过身,看着他:“我听了你之前写的情歌,挺好听的。是写给初恋的?”
谢墨屿知道他纠结的是什么了,摇了摇头,像是看穿了他一样温柔地解释:“不是。那些都不能算是我写的,只有作曲归我,歌词和我没关系。”
林缊脸颊发烫:“噢。”
谢墨屿又说:“其实我为你写了很多歌。林老师想听么?”
林缊主动吻了一下他的侧脸,轻声说:“嗯。”
歌写到一半还没发,谢墨屿从手机里找到了音频文件,放给他听。
林缊提前听了,很满足的像只小猫蜷缩在床头。
“要是我爸妈也像你父母这么支持你,就好了。”他轻叹。
“呃……”音乐声里,他听见谢墨屿问:“林老师,你的父母不支持你,是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吧。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姐姐么?”
林缊一怔,却还是开口了:“她,因为她女友的缘故,自杀了。”
谢墨屿猜到了一点,温声问:“为什么?”
林缊放轻了嗓音,说:“因为她女友不愿意公开,有天突然结婚了。”
“她们从学生时代就在谈恋爱了,她投入了太多感情,接受不了。”
谢墨屿一怔。
他以为是林缊父母不同意,但,没料到问题出在伴侣中的另外一方。
了解清楚后,谢墨屿揉揉他的脑袋,清清淡淡的嗓音格外好听:“我不会这样的。林老师要是想结婚,我们就去领证,好么?”
林缊从床头做起身子,伸手,轻轻抱住了他:“嗯。”
谢墨屿看着他,觉得他真的像一只小猫,还是性格看起来疏离其实特别乖的那种。
太可爱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缊才在他耳畔,轻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墨屿:“嗯?”
林缊把自己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像是如释重负一样的,把聊天记录给他看:“其实我出柜了。”
谢墨屿看着长长的聊天记录、那边从很明显不支持再到态度放缓,他不可思议的微微一怔。
林缊还在和他解释:“前几天的事情。你带我去见你父母了,我不做点什么好像不太好。就告诉他们了。他们知道是你……”
可惜他的话没有说完,雨点一般的吻就落了下来。急促、温柔,很快,林缊就被一只手放倒了,他轻轻喘息着,抬眼,看着谢墨屿略微凌乱的黑发、冷白修长的手指,以及,清寒温柔的眉眼逐渐染上。
“之前好像没有说过,”他凑过去,轻声说:“我喜欢你。”
谢墨屿一怔。
这么动人的一句话。
只是,林缊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手指落在林缊唇上,点了点:“想要了吗?”
林缊:“”
可惜他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又被某人语调和动作全然相反的状态弄的完全说不出话了,呼吸发颤。
但他慢慢地放松了,是一种全然接纳、全然信任的依恋。
像某一首歌里的:
有幸与你相爱,余生为你而来。
-“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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