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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春夜暗渡李无染书评 > 第 29 章节

第 2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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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染冷笑,他今日目睹沈煜舍身救白芷,愈发笃定厂公对娘娘绝不是简单的逢场作戏。这是个肥羊,他得深挖,最好能寻摸出要挟沈煜的把柄,好逼这阉狗别跟他抢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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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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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声逐渐远去, 夜市外仍有零散摊位,他们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仍笑吟吟拦住了沈煜的去路:“这位爷, 给夫人买个兔儿灯吧。”


他眉头紧锁, 不耐烦地瞪了那人一眼, 眸光清寒, 似大漠天边的弯刀月。


商贩吓得脸色大变,两眼发直,僵在原地。


白芷也曾见过数次沈煜发怒的模样,但从没有哪一次这般骇人, 如鬼魅绕身的魔王,神挡杀神, 见人吃人。


方才的马车一事仍让她心有余悸,白芷颓然叹气,念及往后还得接近这人身侧, 搜寻他的把柄,只得硬着头皮去笼络。


她嘴角坠着千斤重, 撑起笑意,挡在了沈煜和商贩之间:“今日,就换妾身买来送爷吧。”


商贩如释重负, 赶忙接过铜板逃也似的躲到了一旁。而沈煜脚下生风, 早已行至几米开外,从发丝到靴跟, 都直白地表达着他仍在气头上。


他虽未回头, 凭耳力也听出铜板的声响, 哼, 方才还说钱被人抢了去, 如今谎言不攻自破。这个念头点燃了他的怨怼,心头酸涩,隐隐地,似一缕轻烟氤氲在眼前,虽浅淡仍晦暗了视野。


明知白芷追得吃力,他仍旧没停下,直到柔荑拽住他的衣袖,把兔儿灯呈到面前,灯里燃着蜡,火光炙烤着他左侧的面颊,映出明暗的界线。


借着烛光,他也清楚地瞧见了白芷的模样。


他好歹就站在她面前,她就算是虚与委蛇至少也该扮得上心些,而她呢,全然不在乎似的,眼底难掩倦意,笑容摇摇欲坠,简直是公然与他叫板!


火光映在瞳仁中,与怒火交织,心魔作祟,沈煜猛地出手打翻了兔儿灯,烛火歪斜在灯身上,火舌骤然势大。


白芷惊得一凛,忙收回手向后撤步,眼睁睁看着“小兔子”化为灰烬。


回过神,沈煜已抬腿而去,背影阴鸷凉薄,拒人千里之外。白芷兀自叹气,歹人抢劫的说辞果然没让他信服。


乘上马车,仍是一路无话。


往日白芷会率先在意沈煜的喜怒,今日与陆笙见了面,双亲的安危才时刻悬在她心尖,而沈煜这个罪魁祸首……念头方起已被她掐灭,她得收住心绪,在拿捏住他的把柄之前,她只能咬牙忍着。


可直到回到揽月轩,白芷仍能与沈煜说上一句话,他面色如千年冰封,每一寸皮肉都不言而喻着“闭嘴”。


白芷不由得担忧,他若起了疑心是否会彻查,搜罗出白芃与陆笙,这个念头裹缠在她心间,她近乎疯狂地补救,吩咐初桃一日往沈煜跟前跑八百次,又是送护膝,又是送点心。


可心血都付之东流,连人带物全被沈煜撵了回来。


宫里惯会拜高踩低,许多人从前就嫉妒白芷屡出风头,如今见到沈煜疏远,免不了奚落。闲言碎语,甚是刺耳。


白芷愁眉难展,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除夕宫宴之上,阖宫出席,沈煜躲不了她。


除夕宫宴设在福安殿,大殿内设有十二架琉璃灯,缀在高粱,形似牡丹盛放,每片花瓣里都放置着一盏蜡烛,可燃半日之久,且烛火的热气升腾,又能催着灯盏悠悠转动。


席面的案台材质特殊,半透明的台面下绘有花鸟人物图案,按品阶高低略有不同,也不知用的什么技法,生动鲜明,简直跃然纸上。


殿内诸如此类精巧设计,全出自沈煜之手,他一早就绘好了图纸,吩咐宫人加紧布置。照理说,临近除夕前朝休沐,他大可趁机将歇,不必日日都来福安殿督工。


有人说,老祖宗这是嫌容嫔娘娘总派人叨扰,借故躲避呢。


沈煜在殿内巡视了半日,才觉陈设总算过了他的眼??x?,再有几个时辰才开席,他转身去了后殿,想养养精神。


这些日子他身心俱疲,偏某位娘娘还忙不迭往他跟前凑。他避而不见,又隐隐享受,就该给她点教训,让她彻悟到底该把谁捧在最紧要的位置。


正一手撑着头小憩,就听满福轻声道:“干爹,各宫的人正赶着过来要向您请安拜年呢。”


沈煜连眼皮都没抬,懒懒道:“不见,就说我忙。”


耳畔,传来满福犹豫的支吾,沈煜不耐烦地皱起眉:“有何为难之处?”


满福堆着笑道:“干爹,容嫔娘娘也正往这来呢。”


沈煜忽地睁开了眼睛,修长的指捏了捏眉心,未打算轻易放过她,沉声道:“让他们来吧。”


每年除夕,宫女太监都会自觉向沈煜请安,他们带着贵重的礼,替自己或替主子求老祖宗的照拂。一溜烟的人瞧不见尽头,并非人人都有幸得见沈煜一面,大多是把礼送到,由满福登记个姓名宫苑。


初桃本想代主子前去,但白芷想着初桃已替自己听尽了冷嘲热讽,吃了多次闭门羹,细心梳洗了一番,决心亲自走这一遭。


她敷了层珍珠粉,脸色光洁,又站了桃红色的胭脂轻轻揉在眼周和鼻尖,白里透粉,像刚哭过的玉人儿,泛着可怜。


沿路所遇宫人,除却肩负差事的,大多往福安殿的方向去,前脚与白芷请了安,后脚便掩唇讥笑——瞧,容嫔娘娘屡屡讨好不成,竟然要混在咱们这些奴婢里亲自去送。


白芷犯难,若是沈煜当众给她甩脸色看,她岂非真的沦为阖宫笑柄。这么想着,不觉加紧了步子,想趁人少时与他赶紧见上一面。


哪知抵达时,前头已排了好些人,有些宫人脸皮薄,把她让到前头,有些目不斜视,干脆装作没瞧见。


嘲讽声从未停歇,如影随形。


她本想拿出容嫔的款儿扳回颜面,可瞧着人家手中的礼都比她的贵重,她连忙拿袖子遮住食盒,噤了声。


先前的那些贺礼,或是打赏了宫人,或是给了白芃让她梳通尚苑监的门路,或是放进了给陆笙的包袱中。她囊中羞涩,哪里有脸再生是非。


好在她磨出了耐性,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排着,视野中的起初只有宫人们的背景,后来渐渐能瞧见屋内沈煜的衣袖,熬过个把时辰,总算能看到他的面庞。


宫人在他跟前虔诚跪下,像在礼拜至高的荣光。而他呢,眉眼冷峻,毫无波澜,仍是那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罢了,这人神色如常便是心情尚可,白芷揉了揉酸软的腰,眸底燃起暖意,挤出恬淡的笑。


下一个,便是她了。


背后的目光纷纷投射在她身上,如十万柄利箭刺在背脊,白芷心中鼓点紧密,上前行礼道:“见过厂公。”


沈煜佯装才发现她,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夸张:“竟是娘娘,臣万不敢受。”


说罢,不待她多言,他已朝满福递了狠厉的眼色:“没规矩的东西!怎能让娘娘屈尊至此?!还不快请娘娘先入宴席!”


白芷惊愕,她还未来得及扮做楚楚可怜的模样,已在众目睽睽下,被沈煜一声令下撵出了门。


宫人们难掩讥笑,排在后面的人寻到机会,早填满了空隙,白芷扭捏不过,竟当众被半推半就,请出了门。


满福便引着她往前殿去,便苦心劝道:“娘娘,这么多人瞧着呢,您实在犯不上。”


她哪肯乖乖入宴,趁满福走后,特绕了一个大圈,摸近了沈煜那屋的后墙,此时天色渐晚,她身形娇小,躲在石柱后侧不易被察觉,白芷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待宫人散去,再去求他。


这人当真可恶!竟在众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白芷心头愤愤不平,可眼下她没得选,只要沈煜能消气,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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