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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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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修抬头看着躲在暗处、负手而立的李算,这个令人捉摸不透心思的主上,是不是还一心想要取云儿的性命?是不是觉得云儿自断一臂还不够?半夜招我至此却为何?不管世孙邸下打什么主意,白东修绝对不能接受吕云受到半分伤害,要么以死相拚,要么……白东修在台阶上跪了下来:“邸下,请容许小人代吕云断一臂。”李算不易察觉地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真的都是猪!一头、两头猪!剑仙断一臂,那个黑纱烛笼的小强地主据说也是断了一臂的。现在云要断一臂,我招你来想办法,你白东修想出的法子仍是自断一臂,你们都当老子是专门收集独臂人的吗?!眼一翻,没好气地说:“永叔你是寡人可用之才,是寡人的左右手!”“吕云,也可以成为邸下的左右手,其实,他一早就是在暗中帮邸下。”白东修身体挺得直直地,大声有点愤怒地说。“就洪戴周逆谋事件中,他以一人之力保护邸下周全,也足够将功赎罪了!”李算佯作在听白东修劝说一样,低头思考。“君子以赦过宥罪,更何况邸下?作为国本,将来是一国之君,对旷世奇才,如果一点用人之量也没有……”这种不顾身份的冒犯逆上说话,拖出去乱棍打死也可以。比死更可怕的是吕云受到伤害,白东修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李算并没有生气。白东修不会发现李算藏匿的目光多么和缓:这样才差不多嘛,总算知道怎么说我才能顺水推舟啊!似乎被白东修说动了,有点迟疑的语气:“如果黑纱烛笼天主真的愿意弃暗投明,到寡人的身边……”自觉失语,赶紧停住,“像永叔一样,当寡人的左右手,这臂也许可以暂且寄下。”白东修大喜,翻身磕头,感激不已:“谢邸下恩典。”“黑纱烛笼天主说三天后就去父王陵园,了结此事。”李算看着白东修,不往下说。我能够相信你吗?我真的可以将云的手臂托付给你吗?“我去转告邸下的恩典。”李算踱步,踱到白东修身边,“永叔起来说话吧。”白东修仍是跪着,“这一万个响头……也望让小人代磕。”李算似乎在责怪白东修得寸进尺的要求似地望着白东修。白东修迎着李算的目光,毫不退避。要云儿磕一万个响头?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初自己在青岩寺,像神经病一样追着智善小姐,被智善小姐捉弄,要我磕三千个头,我也是磕了没几个,就头昏脑胀,磕到睡着了。云儿这么高贵的头,这么细腻的皮肤,磕头?李算真有点为难了,一万个响头,确实有点太过火了,云抛下这些话就走掉了,也不容我讨价还价。可自己隐密的心事必须深藏起来,别说对着白东修,哪怕对着吕云,做做样子是必须的。磕三千个?一千个?李算想象吕云那雪白光洁的前额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心先自痛了起来,摆摆手,“赎罪是一定要的,你将黑纱烛笼天主带来见我,寡人再定夺。”“是,邸下。”李算盯着白东修,还是很不放心,像自言自语地:“黑纱烛笼天主说三天后,绝不会第四天去,倒是可能三天没到就去。”说完,挥手让白东修退下。白东修才走了两步,李算又说:太勇他们,永叔要调用就调用吧。白东修应承了,退出去。白东修走后,李算依然在庭院里踱步。“一次也没有大声欢笑过。”烛光下,吕云那绝色的面容、凄丽的神情、幽深的目光,在李算的脑中回闪。“这又何苦呢,我原谅你的呀。”李算眯起他那细长的眼,感叹了一句,继续负手踱步。第 45 章45白东修离开景贤堂,心里又惊又喜又是后怕,又奇怪李算的态度,上一次告诉我要除掉云儿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抗争,都不愿收回成命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得似乎愿意宽恕云儿?白东修根本没想一想,李算当时就没打算让白东修动手去除掉吕云,却又特地叫他去,告诉他,是洪国荣提议要除掉吕云。这是为什么呢?既然帮不上手却透露吕云危险的消息给他知道,还将背后是谁出的主意都说了,将他们的知己背叛他们的事直接相告,这样无疑背后捅了杨础立一刀,维护吕云的意思还不明了?李算的态度,一向不能也不方便轻易表露出来。洪国荣说要除掉吕云,李算并不同意。洪国荣拿出吕云杀了他父亲的事来说,将李算逼到了墙角,李算无奈,表面上只好同意,一边向白东修示警。谁知道吕云自己主动上门,刚烈地要自断一臂。枉李算眼泪汪汪地说了半天,你穿墙入户的本事令我无法高枕无忧,言下之意,你就伴在我枕边我才能无忧啊~,亲耐的云!吕云还是搁下话就跑掉了,真的要去自断手臂了,可把李算急得,连夜急招白东修。白东修当然不知道这些,还在担心,不知道世孙邸下会不会又再改变主意?没见到云儿之前,再也不见世孙邸下,如果改变主意,让他无从向我传递。这个大笨蛋居然被他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世孙邸下似乎对云儿的个性极为了解,连云儿言出必行,而且只会早不会晚的性子也知道。世孙邸下太可怕了,幸好不是情敌。白东修心里冒着冷汗,还在暗自庆幸世孙邸下没有来跟他争云儿呢。白东修到外殿,进翊卫值班房,吩咐太勇,明天一早,让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带上十个翊卫到思悼世子陵园来会合自己。然后,坐下,添墨濡毫,写了一张便笺,塞进信封。走笔在信封上写:拜托熊先生即转吾友。急急。白东修顿首。白东修搁下笔,将信折好,揣进怀里,连夜飞马至清国商会。半夜三更,清国商会黑灯摸火,大门紧闭。白东修“呯呯碰碰”地敲了许久的门,一个睡得懵懵懂懂的老头子举着一枝小蜡烛来开门,半睁着眼,正想破口大骂,见白东修体面的武官打扮,只好将各种问候人家妈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白东修将信给他,连几杖铜钱作小费,交待他无论如何现在一定要找到熊先生,让熊先生转出信去。回到萨摩家里,白东修准备了干粮和水,带了件外套,提了剑。想了想,又去敲智善的房门。智善很快就开门了,身上披了件罩衣,头发有点儿乱,见着白东修,挺不好意思地用手拢了拢头发,目光扫到白东修手里提的干粮、外套,奇怪地问:“老爷,这是要去哪里?”自从吕云进黑纱烛笼,离开白东修身边后,萨摩家里的人都习惯了白东修的各种怪异行径,比如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智善是见怪不怪的,可今天也太晚了,而且,白东修从来没有向自己道别的习惯。“去永佑园。”永佑园是思悼世子的陵园,英祖将这唯一的儿子贬为平民,还用禁锢刑,最后导致世子惨死后,心生悔意,将世子追谥为思悼世子,厚葬在拜峰山永佑园。听到思悼世子的陵园,智善低下了头。白东修心里也很抱歉,不该提这个名字来刺激智善小姐,可是家里只有智善小姐才令人放心,可以托付。智善将情绪很快压下去,抬眼看着白东修:“出什么事了吗?”“没有什么事,这几天我都会在那边。”白东修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云儿来这里找我,叫他去永佑园那儿找我。”白东修心里没有底,吕云总是令他完全没有办法。智善却从白东修故作的轻描淡写里听出了紧张,从白东修的眼睛里看出掩饰的担心和焦虑。那位大人出什么事了?智善心里想,嘴上答:“晓得了,老爷。”白东修对智善点了点头,叫她回房去睡吧。智善却不肯,到门口目送白东修骑马而去,关上大门,才慢慢返回房间。那位大人,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智善的内心,不比白东修平静多少。智善现在很安定、很从容地呆在萨摩家,守在白东修身边,她心里面的支柱是,那位大人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如果,永远失去那位大人的消息,自己是不是就会没事呢?像曾经失去思悼世子邸下一样,默默地走出来?应该不会。爱慕之情,和,信任依赖的感情,完全不同。智善吹熄蜡烛,躺下来,脑中又出现自己坐在马车里,一晃一晃的,抬眼望出去,那个马上的布衣少年俊朗美丽的侧颜。就这么一眼,自己从此万劫不复。黑暗中,智善的眼泪,默默地淌了下来。似乎从来,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智善的眼泪。智善的眼泪只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流,而且,只为一个人。白东修连夜赶去陵园守着了。事关吕云的玉臂,白东修一丝也不敢怠慢。第 46 章46第二天一早,永杰领了十名翊卫来到永佑园,和白东修会合。白东修布置每个入口两名翊卫看守,一见到黑纱烛笼的天主,向自己及时通报。自己却在陵前守候。这一天,由早到傍晚,眼见日头西沉,望穿秋水,并不见吕云前来。吕云收到纸条了吗?收到。那为什么不来呢?吕云在解散黑纱烛笼。黑纱烛笼里的大厅上,一地黑压压地跪满了黑衣人。吕云站在上边,宣布黑纱烛笼解散,“这些是已死但没消去的户籍,大家以这些身份开展新的人生。”属下们都不情不愿,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好不容易,黑纱烛笼有他们心里面依赖的天主、仰慕的天主、想永远追随在侧的天主出现了,却叫大家散去吧,各自为生吧。有的属下说:我们抓惯刀剑,不习惯抓犁耙。有的属下说:种个田,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就算风调雨顺,就算收成大好,多少钱啊?!我们接一个order,杀个人,才花几天时间,收多少钱啊?有的属下说:手上沾不沾血,真的没有关系呀~这样生活刺激唉,比玩激情与速度还刺激唉。大家不好意思直说:我们都是您的粉丝,心中对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狂热的情绪恨不得做私生饭唉,叫我们离开了偶像,日子可怎么过捏?有的属下干脆唱起来了: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身公子又脑抽啦……)吕云只好收敛神情,严肃地说:这是命令,必须遵从。天主一发威,下面七张八嘴的声音没有了,一时鸦雀无声。这时候,九香从外厅悄悄地走近天主身边,耳语了一下,吕云走到偏厅,在惯常坐的圆桌前坐下,顺手倒了一杯茶:“熊先生急函?”“是,天主。”九香恭敬地双手递上一封信。吕云接过信,一看信封上的字,嘴角微微一牵,内心禁不住先羞涩起来,连忙抽出信笺来看:“云,邸下赦宥,切毋自残。望速见我议。”吕云的表情显出看到了颇为意外的内容,又看了一遍信,才将信折起,对着九香向放在桌那头的香炉看了一眼。九香却在发怔,她站在天主身侧边,站着的视线自然高一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到信笺,扫到“自残”两个字,心里就抽紧了,不由双手紧握。吕云见九香没有反应,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九香感受到吕云的目光,回过神来。吕云又瞄了一眼香炉,九香慌忙将香炉移近,吕云将信扔进去,看着信冒出一阵青烟,最后变成一堆灰。吕云呷了一口茶,起身,返回去大厅,继续监督解散黑纱烛笼。无论发生什么变化,无论白东修透露的世孙邸下现在是什么态度,吕云总会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了结清楚。九香却没有马上跟着吕云走出去,站在那里,久久地看着香炉中的那堆灰:“自残?天主?”九香大大的杏眼,冒出一股寒光。一直到傍晚,吕云见事情办得七七八八。属下们虽然是不情愿,可天主的命令没有不服从的,领了钱和户籍资料,纷纷磕头退去。吕云吩咐头目们,其它分会也依此而办,接下来的几天要将杀手们解散,户籍分配、钱银分发,不得有误。然后叫备马,一人一骑,往萨摩家而去。白东修的一个深情之吻的作用如此之大,吕云变得很听话。黑纱烛笼的偏厅,九香、张泰山、白面书生、罗头目团团围坐。烛光飘忽,影得这四个人的脸半明半暗。“居然逼天主自残!”九香狠狠地说。其余三个人,一听,由惊讶再到忿忿,尤其那个名叫罗安的头目。罗安记得很清楚,----十五年前那个雷电相交的夜晚,前天主带回一个男孩子。男孩子衣着破旧,身形瘦削,右手提了一根木剑,左手背上包扎着布条渗出血丝。浑身淋得湿透,一络络的头发贴在他那小脑袋瓜上,头发下是一张比女孩子更秀丽更漂亮的小脸,眼睛中冒出和他那小小年龄不相配的凶狠而绝望的眼神,像受伤的小野兽,被逼到悬崖上的小野兽,即高傲又孤独,即警戒又很受伤的模样。罗安一看,就很心疼。罗安当时还是一个小队长,统领七、八个杀手,对当时二十岁不到的罗安来说,这已是黑纱烛笼里最年轻的队长了。前天主最器重罗安的,不尽尽是他高超的剑技,而是稳妥的办事能力。前天主将照顾和□□小吕云的任务,布置给了罗安。自此之后,罗安就开始贴身照顾吕云,一直到现在,和九香一起,成为天主吕云最信任的心腹。吕云对罗安来说,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一个尊贵无比的小主人。一想到天主身上有一点点的伤害,这位罗头目心里的火在那里乱串,咬牙切齿地沉声说:“谁动天主谁死!”第 47 章47拜峰山永佑园。中间光秃秃的圆型坟墓,墓前设有一张高大的石案,供放拜祭的物品。墓后是石砌的矮墙,墙后一大片树林。夜幕降临。天空中月朗星稀,黑郁郁的树林在风中“哗哗”作响,思悼世子孤零零的坟头长满了青草,在夜色中黑黝黝地一团。寂静得令人发慌!这边走过去一百三十五步,那边走过来也是一百三十五步。白东修在陵前这边踱到那头。这一天,踱了无数遍了。“嗒踏、嗒踏、嗒踏、嗒踏”,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寂静中分外清晰。白东修站停,竖起耳朵一听,两匹马?白东修迎了上去,马没到跟前,先看见了吕云。充满发泽的长发披散在肩,深黑绛红的长袍裹着纤细俊挺的身姿,背着双剑,漆黑的眸子,夜色中闪闪发光地望向自己。白东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云!云呐~”串上去,伸手想将吕云抱下马,再好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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