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结果她不仅没推开自己,还送了自己一颗糖。连陌生人都比自己亲生父母的对待要好。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从小到大没人疼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弟弟的,他闯的祸从来都是她担着,她掉进河里时家里人正给弟弟过生日,没人救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怕花钱不带她去医院。她躺在床上的那个月,无数个夜里,浑身发抖,高烧不退,噩梦连续,父母连句关怀的话都没多分给她。可是没关系,她还有奶奶疼她,关心她,给她喂粥,陪着她。可是奶奶奶奶居然就这样被送去了山上,活活饿死在那之后,她对这一切彻底死心了。她恨父母,恨弟弟,甚至恨自己她恨自己的无能她紧紧得将那颗棕色药丸握在手心,似是要攥出水来。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改了一下大纲,这个故事可能对话比较多这章比较沉重,就不放小剧场了。、问米小芳刚去厨房把脸洗干净,就听见有个烫着爆炸头,穿红外套的中年妇女进来,这中间隔着好几米,她眼睛全在这四个年轻人身上。费言那刻终于懂了自己一些同事过年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的感觉。“刘雪梅呢”“爆炸头”终于收回目光,冲着屋里嚷嚷,声音大的刺耳,不知道的以为跟人吵架呢。小芳一听声音挺熟,擦好脸出来一看,是隔壁的李婶,“婶子,我妈不在。你有啥事吗”李婶指了指费言他们,“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长得撤白粉嫩的,男的都这么俊”说完自己独自笑了半天,话头转向几人:“你们几个是记者吗”“嗯。”费言点头。“那你们看看我,能上电视不”李婶滔滔不绝,“你们那个节目哈火啊能不能在电视上搜到啊”“这”费言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他们连台摄像机都没有,他打着马虎眼,敷衍道,“看情况啊哈哈”但李婶依旧问个喋喋不休,费言想到那句话: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小芳见状,立刻解围,“李婶,你要找我妈的话一会儿再来哈,我带着他们去找村长了。”女人这才做罢,不情愿地走了。等她走远后,天灵深吸一口气,摇头,“女人真可怕,还是我身边这个不爱说话的最好。”琥珀也不知听没听见,抱着胸倚门,过了会儿说:“来了。”小芳朝着她的方向看,这时候大家都在家里做饭,所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疑惑道:“谁”“你妈。”琥珀正起身子,不一会儿,路口就出现了刘雪梅的身影。小芳惊讶地看着琥珀,眼里满是崇拜和憧憬:“这怎么算出来的果然上了大学就是好。”琥珀看了看她,没说话。“芳子,走了”刘雪梅在路上喊。“嗯。”小芳冲几人打招呼,“我一会儿就回来啊你们可以先在村里走走。”说完准备过去。“等会儿”费言喊住她,“我们一起可以吗说不定是个不错的新闻。”小芳没想过他会提出来,有些为难,“我试试吧”他这个要求确实不好答应,跳大神驱鬼之类的事一般都上不了台面,神婆和半仙他们一般也不愿意见到记者。但最后刘雪梅居然同意了,也不知道小芳是怎么说服她妈的。于是六个人,浩浩荡荡出发了。走完一条水泥路,他们跟着两人拐向了泥泞的小路,周围都是水田,一棵棵禾苗整齐有序地排在其中,费言深呼吸一下,空气真好不过这种难得的悠闲很快就被某人给打破了:“卧槽那个是什么”费言回头,发现天灵都炸了,整个人依在琥珀身上,他目光往下移,地上是一个癞蛤蟆。蛤蟆鼓着肚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劲儿往天灵这边跳。“卧槽”天灵吓得一溜烟跑到了前面,“不行,我浑身都麻了”说完随便指了脚下一棵草,“还是植物可爱”小芳摇头,“不,那癞蛤蟆是没毒的,你脚下的野菜看着好看,翠绿翠绿的,但是吃一口就会死,有时候长得越好看的东西就越危险。”天灵吞了口唾沫,心想赶紧离开这里吧,老大你为了一个费言害得我们受了多少罪啊几人接着走,路过一大片狗尾巴草,小芳轻轻拔下一根,在手里不停编织着,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个“戒指”。“给你”小芳将戒指伸到琥珀面前,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她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刚刚糖的礼物”琥珀稍微楞了会儿,才收下那枚戒指,“谢了。”小芳似乎很高兴,脸都红了,转身没再说话。费言看后不住惋惜,小芳这样的女孩子,相貌清秀,乐于助人,哪怕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也好啊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她他深陷于思考,突然感觉头顶被放了什么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个柳条编的头环。“你编的”身边只有阴路安一个人,但费言又有些不敢相信,馆长大人还有这类手工爱好。阴路安淡淡“嗯”了一声,“给你的。”末了又添了一句,“比刚刚那个戒指大。”费言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比的啊不过这头环还真挺好看的费言用手肘轻轻捣他一下,“谢了,老大。”阴路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费言却突然感觉手腕上的蛇骨手链开始发热。温度上升,说明情绪有变化。所以阴路安这是高兴费言用余光瞥了眼,发现他耳根都透着粉。原来是害羞了就跟一些口嫌体直的父亲一样,连送个东西都这么别扭,费言感慨,以后说什么也要好好报答他刘雪梅终于在一间小茅屋前停住了脚步,她提醒女儿:“一会儿闻婆问你什么就如实回答,不要什么话都不说。”上次两人过来找闻婆时,小芳一句话也不肯说,平日里还没见她这么怕生。“嗯,”小芳点头。刘雪梅又转身对嘱咐费言他们一会儿不要瞎问,也不要瞎碰。几人进屋,门口有个破棉被挂起来挡住门,里面很阴暗,正中间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她面前有张桌子,桌子上面有碗米。“这是什么”费言问。“这是问米。”琥珀充分发挥了她百度的作用,“一些神婆用大米作为与鬼神对话的媒介,来达到和鬼神对话的目的。”费言点头,观察四周,里面墙上挂了些神佛的画像,整个屋子因为没有窗户的原因显得很暗,气味也不好闻,应该是一种香的味道,闻久了头都发昏。刘雪梅用方言问了她几句,只见闻婆嘴不停动着,就跟和尚念经一样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会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一会儿又悲伤得流下两行眼泪。“卧槽。”天灵小声道,“戏比我还足,有时间一定要和她切磋切磋。”“嘘”刘雪梅听几个小声嘀咕,连忙回头警告他们。过了大概十分钟,闻婆终于恢复了正常,说了句几人都能听懂的话:“四天后。”四天后,什么意思刘雪梅塞给她一张红票子,连声道谢后带着几人赶紧出了屋子。费言这才注意到,小芳的嘴唇都白了,皱着眉,看起来似乎很不舒服。“没事吧“他问道,但刘雪梅明显不关心这些,“你先回去吧我去李家那边一趟。”小芳点点头,刘雪梅没再看她一眼就走了。待她走后,费言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小芳摇头,苦笑道:“看到了吧她从来不关心这些,好像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一样”费言哑然,片刻说:“回去休息吧。”小芳边往回走边告诉他们:“四天后,我就要和李家死去的儿子结婚了。”“你一个活人,怎么结”虽然小芳活不长,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也不至于四天后就死吧况且琥珀不是给了她药吗琥珀似乎也觉得不对,皱眉道:“给你的东西吃了没”小芳点头:“吃了。”琥珀上前掀起她的衣服,那条伤疤依旧停在女孩的背上,一点好转也没有。“怎么会这样”阴路安摇头:“可能带到这个世界没效果,因为是2008年,改变不了生死薄。”琥珀:“改变不了生死薄”“已经定下来的事,改变不了。”琥珀语气依旧淡淡的,看着费言:“那他为什么可以就因为您喜”“琥珀。”阴路安打断她,定定地注视着她,比平时看起来更冷漠,连发出的声音都像带着寒冰,“费言是被不小心弄错,现在白白遭着罪来跟我们一趟一趟去不同地方。而她呢她就是这命,你改不了,别人也改不了。”“你冷静一点。”阴路安看上去很严肃。琥珀怔住,眼睛赤红着看着他,嘴唇紧紧抿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刚刚那些话,是阴路安对她说的。她对阴路安,向来都是毕恭毕敬,阴路安也没这么跟她说过话。她就拿费言作了个比较,就被厉色对待,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那么在乎这个人吗就是眼前这个人,胆小、无能,到现在一事无成除了脸能看之外的普通人吗他凭什么怎么能配的上大人“那个”天灵在一旁尴尬地笑着,圆着场,“都是自己人这有什么的嘛唉那什么”他刚准备去拉住琥珀胳膊,却被直接甩开。琥珀直接走掉了。天灵的手还扬在空中,“完了,真生气了怎么办”阴路安看上去心情也不好,只闷着往前走。费言带着小芳跟在后面:“先回去再说吧那什么回去再说。”几人一路无话,就这么回到小芳家中。回来时,琥珀正躺在床上闭着眼,阴路安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费言叹口气,完了,这不是来捉亡灵的吗怎么还窝里反了几人就这么硬挨到天黑,直到半夜,费言醒了,发现天灵这没心没肺的睡得正香,阴路安靠着门,琥珀不在房间里。“怎么了”费言揉了揉眼,再一次确认了房间里没有琥珀的身影,“琥珀呢外面散心”阴路安回头,轻轻“嘘”了一声,侧过身子。月光下,费言看着眼前令人不敢相信的场景不远处有个女人,穿着红色嫁衣,正慢慢往前走,跟木偶人似的。卧槽费言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鬼新娘”吧怎么这么巧,就让他给遇到了而前面的“鬼新娘”似乎也感觉到背后有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慢移过头来。费言给自己打预防针:千万不要怕可能会是一脸血可能转过来还是头发或者说根本没有脸各种结果他都在脑中预想过了,有了充分的准备后,他觉得自己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视觉冲击。然而,当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猜到。那是一张化了浓妆,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熟悉的脸。那是琥珀的脸。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对话比较多多一点耐心哦今天依旧不适合有小剧场、鬼新娘琥珀本没想着和阴路安置气,她虽然平时和大人交流不多,但一直都是对大人怀着崇敬之心的。大人能力强大,面冷心热,也从不苛待下属。两人共事了一千多年,琥珀当然清楚对方的秉性。但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类,责备自己。这么一想,她心里更加意难平。于是就这么一直冷着脸躺在床上,她的床离门近,又跟三人隔得远,这会儿干脆闭上眼不看几人。但竟没有一人过来跟自己说话大人不爱说话就罢了,连天灵这个话唠也一直沉默着,不凑过来。那就这样吧看谁先开口好了。琥珀有着典型摩羯女的性格,冷战从未输过于是这么一躺就是几个小时,天色慢慢变黑,她气着气着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屋里是黑着的,估计是半夜吧。因为是仓库的原因也没有窗户,琥珀觉得这觉睡得极不舒坦,后背一片黏腻,头发里也全是汗。这时候能去洗澡吗琥珀知道厨房的位置,刚坐起身准备下床,就听见墙壁那边有叩击的声音。“噔噔噔”,声音很弱,若有若无。琥珀以为是汗水进了耳朵,产生幻听了,这样一来便觉得浑身更难受了,更加坚定了下床洗澡的决心。可当她再一次准备下床时,敲墙声又出现了。这次她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因为她真切得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颤抖:“新新娘子”空远悠长。“新娘子该上花轿了”声音是从背后的墙壁里传入耳朵里的,伴随着微弱的咳嗽声。琥珀一个鬼差,这点自然是不怕的,但如今这具人类的身体竟开始自主冒冷汗,胳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东西应该在墙里面琥珀一转头,那声音又消失了,四周恢复了安静。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这时候不知从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