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也没想到乔菡会突然吻上来。

上次吻她的感觉记忆犹新，就像小时候吃到第一口甜食。

是最简单的快乐，在苛刻无情的教条之下，尝到了香香软软的甜，不止舌尖，是从身体更深处浮现出的愉悦，丝丝缕缕，但它又不仅仅只是温暖明亮的光，而是更深沉的、浓郁的、本能的……

裴翊的手指拭过她的下巴，诱惑着她更加深入的撩拨彼此。

他轻咬她的唇角，极尽温柔，然后是细致热情的描摹，唇瓣相吮。

乔菡就像是要努力把这件事做好，更像被带进缠绵的漩涡里，直到他发出类似闷哼的声响，将她从沉沦中唤醒。

乔菡涨红了脸，都不敢看裴翊，两人地调整着呼吸，这浓蜜的气氛太让人喘不过气了，她稍后退了退身子，决定说一点破坏感觉的话：“裴翊，有件事像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改善自己肖老师的关系？”

裴翊手指挑了挑她的发尾。

乔菡硬着头皮往下说：“你想啊，你俩是兄弟，并不是对头，你也不是裴显世的帮凶，甚至和肖楚衍一样憎恶他，难道不是同一阵营吗？你们身边都没有能互相信任的家人，肖老师不管如何还有肖叔叔，可你什么都……”

不然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医院，都没人陪夜。

“虽然我怀疑你的动机，但你说的我理解。”

裴翊不是性格极端的那种人，乔菡也知道他的想法思路很开阔，他即便不认同别人的观点，也愿意听下去。

“你有没有觉得比起肖楚衍全身都在抗拒的厌恶，我没有那么讨厌他。”

乔菡点了点头，在赛车场发生的那些，确实这样没错。

“你还不知道吧，肖楚衍小时候和我一起住过很长一阵子，是裴显世让他妈妈把他送过来的。”

乔菡觉得这可太意外了，“真的假的？！”

“那时候我不懂事，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恩怨情仇，所以就按照父亲的指示，把他当作自己的大哥哥，但他总避开我，对我冷言冷语，我还总是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尽管本质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在裴翊构建出的画面里，乔菡觉得——这可太萌了吧，好想看一看小时候的裴小老板是怎么样的奶萌啊！！

“然后有一天我午睡醒了，想找肖楚衍和我一起看动画片，也是那一天我发现……我们家的后花园有一栋小楼，他经常躲在阁楼里哭。”

裴翊再长大一点才想明白，对肖楚衍来说，童年最平静的时刻就是躲在那里一个人哭一会，这样才可以继续在这个家呆下去。

他总是觉得裴家没一个好的，也确实如此，裴家上下觉得有裴翊一个已经够碍眼了，再多一个私生子进来，争都争不过来。

乔菡的鼻尖发酸，真的不知道该同情他们哪一个。

一个觉得身在地狱，不知该如何摆脱泥沼；

一个觉得身在冰窖，不知该如何面对孤单。

她抱住裴翊的肩头，将头紧紧靠住他，“所以我还是觉得，错不在你们，你们什么也没做错，全都是裴显世造的孽。”

裴翊已经不是无法处理自己情绪的小孩子，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度把话题扯回来：“魔仙堡乔大仙真够狡猾的，强吻了我还不说实话，你到底算不算答应我了？”

乔菡也笑起来，“是吧，不过我们家小诺还没答应。”

她顿了顿，继续问他：“你真不介意他的身世？我答应照顾小诺，陪他长大，以后还要让他变更领养关系，我会把他写进遗嘱。”

就是除了血缘关系，两人和亲生mǔ_zǐ没差。

“裴翊，我不是要你帮我一起带他，说白了你没有这个义务，我只是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处。”

不然以后他们还是会有解不开的矛盾。

但转念一想，裴翊愿意豁出性命保护这孩子，又怎么会对他不好。

裴翊撸了撸她的发顶：“我连肖楚衍这样的私生子都能接受，何况只是领养，乔允诺长得倒不丑，也算机灵，嗯，以后□□一下，应该有出息。”

乔菡长叹一声，他的指尖在她的脖颈处无声燃烧, 带着身体的温度。

“下一步你和肖老师要是能和平共处……我知道很难，但尽力而为吧，不然说真的，我心里也总是不踏实。”

“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乔乔，谁不想这个世界充满和平与爱？”

其实很早之前，裴翊也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人长大难免失去单纯的愿景，久而久之，就成了不可能办到的奢望。

但人生只是短暂瑰丽继而枯萎的瞬间，过去了就过去了，真的有必要将那些不应该存在的芥蒂耿耿于怀吗。

裴翊抬了抬手：“啊，胳膊疼。”

乔菡怔住：“那怎么办？我让护士给你打止疼……”

后续的字眼被他吃到嘴里，乔菡又被亲的晕了一阵。

“亲一下就好了。”

“你几岁了？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裴翊哂笑：“亲亲抱抱可以，举高高你说的是要我哪里举？”

乔菡：“……”

这个男人开车的时候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个残废够了啊。”

裴翊还得瑟起来了：“残废还不是把你亲的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