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有的玩了。”李明储应该是料到了谢知津会这么说,此时的神态十分放松,就像是今天见谢知津这一面不过是走个过场一样。
谢知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谢知津,咱们打个赌怎么样?”李明储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谢知津偏过头,余光里瞥见他仍是笑吟吟地坐在沙发上,说话的语气如成竹在胸:“今天你从我办公室的门出去,过不了多久,就得再从这扇门进来求我。”
谢知津冷冷地“哼”了一声,迈步就出了门。
如果他知道这一声冷哼将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一定会放下架子再和李明储谈一谈。
可惜并没有如果。
停车场,阎迟已经在车里等得昏昏欲睡。
大约是谢知津身上的气压实在太低了,以至于阎迟远远地就觉出一阵寒意。
那股寒意很快上了车,从驾驶座旁边找出一根烟来,又管阎迟要火机。
阎迟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除了季声不在的那段日子,谢知津就几乎没抽过烟。
阎迟不情不愿地替他把烟点上,“怎么着啊,李明储他说什么了?”
谢知津心里烦躁,捡着要紧的和阎迟说了。
阎迟听完先骂了一句,继而又忧心忡忡起来:“李明储如果真跟你杠上了,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怎么就惹上他了,他手上恐怕连人命都出过。”
应该是阎迟的最后一句话起到了作用,谢知津一手搭在车门上,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理清思绪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给季声打电话。
铃声响到三十秒,没人接,他就主动挂了。
季声真的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
眼看着谢知津的脸色一层白过一层,阎迟也渐渐觉出不妥来,“怎,怎么了知津?”
谢知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果断地将手里的烟按到车载烟灰缸里熄灭,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南乔的号码。
这次很快就通了,南乔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外。
“谢先生?”
谢知津像是松了一口气,可他紧绷的嘴角还在昭显著他的紧张与不安。
谢知津停顿了两秒才问:“南乔,季声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
谢知津猛地握住手机,将免提键点开,音量也陡然提高了一倍:“他不是说要去你家接季多福?”
这次连一旁的阎迟都能听清楚南乔的声音。
“没有啊,我陪春晚在产检呢……”
谢知津的手上忽然失了力气,手机“哐”地一声落在车的缝隙里,还能听见南乔在通话另一头的询问。
“谢先生,季声到底怎么了啊?”
谢知津甚至都顾不上将手机从缝隙里捡出来,心慌意乱地就要去开车。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险些蹭上停车场里的另一辆车。
阎迟看得出来他状况不对,连忙将他即将搭上方向盘的手拦住:“知津,去哪儿?”
谢知津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几秒后才清晰地说出目的地:“回家。”
“我开,我开。”阎迟让谢知津到后座上坐着,自己坐到前面开车。他表面看起来比谢知津镇定不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慌了。
谢知津觉得心口不太舒服,靠在后车座上把药吃了,然后就紧紧抿着唇盯着车窗外面看,恨不得一脚油门就能直接到家。
谢明洵活着的时候他没觉得怎样,如今谢明洵不在了,他才感受到一种无力感。
一种捅了娄子没人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无力感。
李明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从没这么害怕过。
只要一想到李明储可能会去报复季声,他就慌得连心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阎迟一边开车,一边不忘劝他:“会不会是在哪儿迷了路,又或者是不愿意跟你住在一起了……”
“你不是说他想走吗……”
谢知津抿着唇没有答话,而阎迟的声音却已经渐渐地低了下去,他已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而下面的话也越来越不敢想下去,“不会吧……这好歹是法治社会。”
谢知津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冷眼看着车窗外零零散散的雪花,话虽是同阎迟说的,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你自己说的,他手上连人命都出过。”
作者有话要说:
嗯,声声被绑架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