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钰顿了几秒, 才快速的抬起手, 将她指尖递到唇边, 轻声说:还不够想吗。
说完,她轻轻咬了下唇,迅速的在纪以柔指尖上亲了一下, 红着脸,从床上跑下来。
纪以柔坐在床上发愣,被她亲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些淡淡的温度,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收到掌心里,又慢慢展开,抬起手,在被她亲过的地方复又亲了一下。
温怀钰几乎是踩着点到公司的,早上起来的不算晚,可是她在家里待着就不舍得走,抱着纪以柔亲亲蹭蹭的,在玄关处待了好久,才不得不离开。
周然一早就在她办公室外等她,看她来了,欲言又止:温总
温怀钰平静的看他一眼:进来吧。我有事交代你。
周然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进了办公室,将门反锁了:温总,昨天我跟您汇报的事情
温怀钰坐下来,低下头,拿着笔在日历上圈了几天,有些随意的开口:你坐下说吧。不用担心我,我接受一切事实。
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不过也少了些说话的顾忌:之前您出意外,董事长的意思就是压下消息,偷偷调查,我也留了人在那边,改头换面的,在工地里当工人,足足好几个月,才终于得到了线索,顺藤摸瓜,昨天才终于查清楚。
温怀钰低着头,看着左手衬衫袖口少了一颗纽扣,眼皮都没撩一下:继续。
那次我们一起去调查的工地事故,是在高温下,连续超额施工造成的。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初秋温差过大,工地上的人也没在意,在正午时候也没停下来休息。按我们以前采购使用的机器,在高温下连续工作4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当时正换了一批新机器是温先生定下的采购方案,他提议换了新机器
嗯。我知道。
周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可能是担心事情被发现,所以在我们定下谁过去那边调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找了当地两个地痞无赖,混在工地里做手脚,出事之后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这是要到年底了,这些人钱花光回家了,我的人才终于找到线索。不过大概大概温先生也没想到,是您亲自过去的,据说那些人连个手机都没有,也根本没管来人是谁,只想拿钱跑路。
温怀钰拨弄纽扣的手顿了一下:周然,其实你不必这么说。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事实。且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错了。我长到七岁才回家,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他的女儿。
周然一怔,没想到她会说上这么多,对于这些事情,他先前也多少知道一些,但只装作不知道,也不敢问:这个
温怀钰淡淡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明天不会杀人灭口的。
周然忍不住笑,也缓了一下:那温总,这件事您准备怎么处理?
不用跟爷爷说了。他当时定下采购方案,后来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道义上有错,法律上却没有办法。要过年了,你记得多关注遇难者家属,其他的,我再想想。
周然点点头:那您自己受伤那次呢?那次的事故,证据是有效且直接的。
温怀钰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用。
周然怔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也是,这句话问的毕竟是亲生父亲,他就不该问这句话
你出去吧。最近事情多,不用在我这里耽误了。
周然说了一声是,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温总,我早上看见邓经理了,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知道了。晚点我去看看。
今天的早会要安排年底前的所有工作,温怀钰一边看日程安排,一边听各个部门经理汇报工作计划,手机上弹出几条消息,是周琳发来的:怀钰,你知不知道夏家那丫头到底去哪里了?现在夏家人到处都找不到她,查到你安排的司机了,现在正在家里闹。
温怀钰眉心一蹙,夏岑怎么会不见了,邓若不是叫她回家了吗?
她压下心头疑惑,等早会结束,过去找邓若,在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到她回过头时苍白的神色,吓了一跳:若若,你怎么了?
邓若的神色平淡到近乎麻木:没事。昨晚一夜没睡,有点没精神。
因为夏岑?
嗯。她家里人来找她。
她真的没有回家?
没有。我我也找不到她。
温怀钰一怔,想起夏岑最后打来的那个电话,拉着邓若到一旁:你别担心。我之前给她的手机号,你打过去。
邓若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她,声音微哑:你知道吗她当时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不要我了。
夏岑确实是这么说过,不仅跟她说过,在最后给温怀钰打来的电话里也说过,果然,手机里传来冷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看。是吧。
温怀钰按住她肩膀:你别担心。她这么大的人了,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才想出去走走。不想见你说的可能也是气话,她这么喜欢你,可能
邓若忽然泪流满面,为这句那么喜欢你,为她从来不敢回应也无法回应感情:其实这样也很好。我不适合她。她她那么好
好到让她一直都不敢靠近。却又偏偏不舍得以最决绝的方式推开她。
她还记得门铃响起之后,她开了门,看见那个女孩子眼里的亮光,她的笑容那么明亮,偏着头,对她说:我逃婚了。
她被这纯净明亮的笑衬托的近乎狼狈,低下头,轻声叫她回家,叫她不要再闹了。
于是那亮光熄灭了,那个天真快乐的女孩子,曾经被她拒绝过那么多次,终于,第一次露出了被伤害的神情:好。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我不会再找你。我不要你了。
邓若抬起手,将满脸的泪擦了擦,转过身:你不用管我。我我明天就好了。
所以,现在还是找不到夏岑了吗?
温怀钰靠在纪以柔肩上,下班回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说起这件事。
找不到。她的电话打了好几个,始终是关机。看来是不想任何人找到她。
纪以柔揉了揉她发丝:好了。别再想了,也不要自责。
温怀钰低低的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窝了窝,手指往她衣服里钻,被纪以柔一把捉住:还闹,是谁说自己累了的?
温怀钰咯咯笑了起来:我就是取取暖,你想什么呀。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电影,屏幕上正放到《山河尽处》的结局,画面定格,女孩嫣然一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温怀钰不喜欢看这个场景,跳了过去:不好看了。还是前期黑化好看。
喜欢看她对别人又坏又凶的样子,不喜欢她受人欺负。
当然,被自己欺负还是可以的。
今天我去公司了。陆老师说,曾导那边有新片子,想让我去试试。
温怀钰还记得当时那场不太开心的晚餐:你想去吗?
嗯。不过试镜在年后,不着急。
好吧,温怀钰小声说,你尽管去,他没那个胆子不同意。
纪以柔轻声笑了出来:温总这是计划把我捧红啊?
温怀钰忍不住挑眉:这还叫计划?要是有计划,你现在根本就不用去试镜。这些本子和综艺就应该抢着堆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