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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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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喜欢哥哥。”◎


沈非衣第二日醒来时, 已经瞧不见沈裴了,后听浮玉说了后,才晓得沈裴是连夜出了宫。


“出宫做什么?”沈非衣拧起了眉。


浮玉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去攻打燕国了。”


燕国和大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虽说两国国土离得并不算远, 大郢尚武,燕国尚文,两国即便是真有一些不愉快,却也到不了举兵攻打的地步。


沈非衣揉了揉太阳穴, 闭上了眸子缓了会儿, 昨日哭的她头疼,今早醒来尚还有些余痛。


浮玉也就是在沈非衣面前会说一些闲话, “奴婢听说,郢朝上一回同燕国闹不和时,还是快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她一边说, 一边去衣橱翻出衣裳, 伺候沈非衣下榻。


沈非衣也没听说这段奇闻,便顺着浮玉的话问了出来,“说说。”


“那时候礼乐坊的名声最大的乐师是个女子,那女子听闻是郢都第一美人,多少贵胄望族的公子爷都难求一面,可却被燕国的皇帝强行掳走了。”


“两国的百姓也并非没有结亲的,可这燕国皇帝明晃晃的抢走了那女子,自然是惹了先帝大怒,于是这梁子才结下。”


“只是具体如何平息的,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


可...单凭此事, 就让沈裴去攻打燕国?但是那乐师又与沈裴是何关系竟让他能做到这般地步?


沈非衣思及此, 眉头稍稍一凝,她想起来昨日言白抱他跃上高墙时,面纱被箭支划掉露出的面孔。


她并不确定沈裴和言白是否为同一个人,可若当真是同一个人,那作为礼乐坊的乐师,沈裴兴许与那女子有些关系,为其攻打燕国,倒也算合理。


这番话说完后,沈非衣的衣裳也穿戴好了,浮玉便吩咐外头候着的人进来伺候沈非衣盥漱。


“公主...”浮玉抿了抿唇,“秦姑娘去了,太后娘娘为秦姑娘在宗人府操办了丧事。”


“因着秦姑娘与您同辈,只能由您为她守灵堂,这几日要辛苦公主早些起了。”


“......”沈非衣听了浮玉这话,这才恍然想起,秦玉凝在昨日便已经身故了,她敛下了眸子,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


沈非衣穿了一身素色长裙,如今正值寒冬腊月,沈非衣裹着白色的狐绒大氅,鬓上干干净净,并未佩戴丝毫的缀饰。


宗人府挂满了白绸和白色灯笼,刚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早方停,那房檐与白绸共成一色,宫娥和内侍皆带着丧帽垂首立于两侧。


沈非衣刚进府门,便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冷风拂面而来,眼前一片雪白,好似自己走进了用白纸扎成的幻境中。


她从浮玉手里接过匣子,吩咐浮玉在堂外等候,自己迈上台阶进进入了灵堂。


沈非衣并未观察四周,她垂眸,脚边放着一个蒲团,再靠前一些,则是一个金色的火盆。


沈非衣跪在蒲团上,将匣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不少小东西。


有纸做的线团,还有许多纱布料子,以及新扎好的圆形绣蓬,沈非衣逐一将其放在火盆里点着,看着那些东西化成灰烬。


“表妹,我知道你手艺好,这些东西是送来给你消遣的,你若是缺了什么,便来梦中告诉我,我烧给你。”


说着,她从那匣子最下头,端出来了两盘吃食,一盘是秦玉凝最爱吃的糕点,一盘是水晶虾饺。


她端着起了身,放在了供桌上,“这是你爱吃的糕点和虾饺,你若是喜欢,我天天来给你送。”


说罢,沈非衣并未再动,视线落在了那灵牌上,上头用金线描出的秦玉凝三个大字,看得她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她抬手,指尖拂过灵牌上凹陷的字迹。


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沈非衣抿唇,眨了眨眼,而后将眸子掩了下来。


那羽睫压下的瞬间,便瞧见一颗晶莹从眼中滚落,几乎没有触碰到脸颊,就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沈非衣的拇指指腹轻拂在凝字上头,细细的摩挲着,她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上传来的凹陷下去的粗糙的触感,细细的木茬刺得她手指有点发痛。


沈非衣抬手,一边攥着袖摆草草在颊边轻拭,一边指尖抚着刻字。


“我身量比你要高一些,你那时绣嫁衣,亲口吩咐尚衣局将料子做大一些,我就应当早些知道,你是为我绣的。”


“我知道你讨厌大皇子,上一世你还同我骂她来着,可你偏偏这一次......”


“你恐怕早就做好了替我挡箭的准备了吧,不然为何祖母将你赐婚给大皇子是,你都没有丝毫的歧义。”


“你为什么要这样...表妹......”


“即便我上一世为了救你死了,可你的命,从来都是你自己的啊.....”


“......值得吗?”


沈非衣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指尖从那灵牌上抽离。


“秦玉凝,”


“下辈子,为自己而活吧。”


秦玉凝的尸首用了香汤和黍酒擦洗后,在第三日,随着秦家人一同送去了漠北。


沈裴和沈君晔之间的争权并未影响到前朝和郢都的百姓,可沈非衣大婚之日那般大的阵仗和破城而入的将士,却足以让人知晓,这宫中要变天了。


沈君晔的党羽在朝中被尽数清除,升官的升官,罢黜的罢黜,砍头的砍头,太后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一封来传沈裴战事大捷的书信送到宫中,才将赵沅清的忙碌暂时停歇了下来。


事因她病了。


赵沅清一直体弱,永和帝和先帝相继去世,已经伤了她的身子,这么多年来执掌朝廷,殚精竭虑,元气早已耗尽,极近油尽灯枯。


她憋着一口气硬撑到了现在已属实不易,加上秦柏宜和秦玉凝的死,对她更是打击。


可她一刻也不敢松懈,清除党羽治理朝政,直到传来了沈裴战事大捷的消息,她这么多年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才松了下了。


可就是这么一松,便如断了弦,再也接不上了。


赵沅清为永和帝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早已谢了尘缘的先帝,一个是远在京外的荣王。


荣王排行十二,如今还差两年便到不惑之年,当年先帝夺嫡之时,他便已经挑好了封地,只等着先帝登基之后,自己出京,做他的闲散王爷。


如今听到太后大病,荣王急忙拖家带口赶来京中,生怕错过与太后的最后一面。


离秦玉凝身故还尚不及一个月,太后又病了,沈非衣哪里受得了这双重打击,她甚至都不敢去瞧太后,生怕自己忍不住泪了,叫太后看见。


荣王到郢都,已是太后病了小半个月后了,正巧沈裴也班师回朝,与其一同来了咸寿宫。


沈裴去了一个月多的时间,再回来时,身上似乎多了些肃冷,她眸子微闪,便掩下了眸子,后退了两步为其让出床侧的位置。


荣王刚一瞧见太后,便跪了下来,“孩儿不孝,未能在母亲身旁侍候。”


太后半坐起身子,倚靠在床头,精神并不太好,唇色都泛着病态的白。


她瞧见了荣王和沈裴皆在床边候着,便弯了眸子,抿唇勾了一抹十分浅淡的笑,她抬手,拍了拍荣王的手背,“难为你了,千里迢迢来看我这老婆子。”


说着,视线略过荣王身后站着的女子,女子身后还躲了个瞧着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好奇的露出半个脑袋盯着她瞧。


太后收回手,抬起,指向那小姑娘,“这就是阿囡罢?”


小姑娘被唤了名字,眸子眨了眨,更是探出了一整个脑袋。


荣王连忙对着阿囡招手,吩咐道:“阿囡过来,这是祖母。”


阿囡闻言,便十分乖巧的从女子身后出来,走到床边,微微偏着脑袋,甜甜的唤了一声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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