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可奴才瞅着钰二爷不大高兴。”
“钰二爷?钰儿可从没在这些事上用过心的?”
“奴才原也奇怪,留着心同二爷多说了两句,二爷敷衍了我几句,就唬着脸去了祠堂。”
“您老人家可瞧真切了,今儿人多,别是谁惹了他。”
“我不过给大爷提个醒罢了,横竖这场戏已然做完了,大爷留心,钰二爷可是上心这位小爷呢,就方才,把客人挨个送出了大门,一一的道谢,便是老太爷老爷太太过寿,二爷何曾如此过。”
“多谢刘叔了,我如何不醒得,钰儿这是做给外头看呢,他正在议亲,这般做派,也不知哪家能把个姑娘嫁给他。”
“这奴才就不懂了,想咱二爷有钱有势,可不都是咱家挑的。”
“且再看罢!”
送走了客人,族里人便都聚在了慈园客厅,待给刘老太爷和王氏请了安,再看一看做生日的小少爷,这场戏才是真的做完。
慈园客厅里,一屋子人,竟是比过年还热闹
刘斐和刘干坐在上手,有各房各院的老爷、太太们,爷、奶奶们,在下手坐着,玩笑着说话,听见外头有了动静,小丫头忙争先恐后的从里撩开帘子,刘斌领着阿元,身后跟着刘钰,从外头回来了,原是三人去祠堂过了礼。
刘斐捋了捋胡子,含笑招呼阿元近前,将孩子抱在腿上,哄了哄。
刘斌在旁,同孩子道:“阿元不是要给太爷爷念诗。”
阿元穿着大红衣裳,烫金的玉麒麟绣在襟口处,鲜活夺目,人却不如早上精神。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是回来的路上他祖父又给他温习过的。
众人都笑夸这孩子聪明,刘钰在旁,见阿元一张小脸甚是敷衍,心里隐隐觉得不好,旁人虽夸的是他儿子,可他却没多大受用。
他不受用,可拦不住他爹和他祖父受用,刘斐看着重孙子,两只眼睛都要笑没了,刘斌更是得意,殷勤的同刘干刘老说着,孩子近日里读了什么书,习了谁的字。
刘干是族里最受敬重的长辈,也凑着哄孩子:“好孩子,给太爷爷念个劝酒诗如何,就是句子里有酒的。”一听就知这老人家是个爱酒的。
刘斌:“我们阿元会念李白的将进酒。”
阿元歪着脑袋点头,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须尽欢,烹羊宰牛为乐,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将进酒.........”
念着念着就跑偏了,孩子自己也察觉不对,瞪着两只眼睛环顾四周,就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从刘斐身上爬下来,转头抱上了刘斌的腿,抬头看他祖父,刘斌蹲下身子在孩子耳边嘀咕了几句,阿元便又念: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
那语调....,哪还念得下去,孩子两只眼睛提溜乱转,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众人察觉不对,刚要去哄,哪知孩子扭头就跑,一路跑一路喊着娘,在人群里一通乱窜的找人,终于叫他找着了若芯,便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手扯住他娘的紫绢帛罗裙,委屈的哭道:
“阿娘,走”
“不会背,不背”
“走,不在这里”
“阿娘,回去”
“回清河,学不会”
孩子断断续续的说着,哽咽着好些字都没咬清,小脸蹭在若芯裙子下摆上,用力把她往外扯。
mǔ_zǐ连心,若芯听懂了,孩子说他背不下来那些诗句了,不能叫这屋子里的长辈满意了,想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