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明确说过, 我不和宁氏集团合作, mike你怎么还签了这份合同。”宁辞脸色冷着, 因为合伙人的事，已经在会议室僵持了大半天, 谁也说不过对方。
mike是英国公司派来和宁辞谈判的, 之前在黑客大赛上与宁辞交好，本以为这次合作宁辞也会像在比赛一样好好答应, 没想到宁辞的态度出奇的强硬, 一点也不肯让步。
在一旁的余尽和林一也冷着脸, 没想到英国公司会以先斩后奏来实行计划, 在资本主义的角度，的确和宁氏集团这桩买卖是稳赚不赔，可对宁辞来说, 这是向宁逸服输。
“june，不要意气用事, 宁氏的助力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跳板, 至少在国内市场开拓上不是问题，而且他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可以接受。”mike还在争取。
“mike，你们英方擅自越权签下这份合约，我们有权拒绝和你们的合作。”宁辞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头上的白灯在眼睫处撂下一小片阴影，似笑非笑的眼睛微敛, 合上了提议案。
“june，我们再协商一下，这个项目都快初步成形了，现在说不做，对你们工作室和我们公司来说都是损失。”
“我想，我在合作的时候就说过，我不接受和宁氏集团的合作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是我个人原因，请你理解。”
mike急忙叫了余尽和林一的名字，“你们不劝一劝june吗？放弃太可惜了。”
余尽也站起身，耸耸肩，“他是负责人，他说了算。”
mike又把眼神带向身旁的林一，林一更没什么反应，把会议桌上的资料一拢，整理着放进文件夹，见mike盯着他看了许久，开口，“不好意思，mike，我也支持june。”
宁辞没再理会mike，冷着脸径自走出了会议室。
余尽站在宁辞身后等电梯，顺势问，“宁辞，那这个项目就不做了？”
宁辞眉眼淡淡，“嗯。”
余尽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身旁的林一眼神堵了回去，没再说话。
电梯门开，宁辞往里走，余尽没跟上去，林一拍了拍余尽的肩，示意了眼神，接着走进了电梯。
没人比宁辞自己更知道这个项目不做了是什么意思，余尽知道自己不用劝解，也不用安慰，可就是心里憋得慌，他是看着宁辞忙里忙外把这个项目搞起来的，现在因为宁式集团的原因突然放弃，突然为宁辞不值，可宁辞可能并不在意，这就更让他难受。
余尽迟疑了会没上电梯，被追上来的mike堵住，被拉着眼睁睁看着宁辞按了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宁辞的眉眼也愈发冷倦。
余尽视线下移，看了拉着他的手一眼，没忍住，“靠，老子欠谁了。”
mike依旧拉着余尽，听出来余尽骂了一句粗话，连忙放开，“余尽，我不是来纠缠你们的，我只是想知道june所说的个人原因是什么？”
余尽不耐烦，“都说是个人原因了，还问什么。”
又看着mike一脸疑惑，余尽看被关上的电梯门火气一下窜了上来，觉得不能只让自己一个人憋屈，补了一句，“他老子是宁氏集团董事长，你说呢？”
商界可都知道，宁式集团老总和唯一儿子关系不好，还老有人想抓这个事，mike常年接触中国商界的事，余尽这样一说mike就懂了，急忙拉住余尽，用英语一字一顿，郑重地说了一句，“替我向june道歉。”
余尽没好气应了一声，下了电梯，看两人没扔下他，火气稍微降了一点，好声好气跟宁辞说，“刚刚，mike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宁辞抬眸，视线撂过去，没说话。
许久，“那今天辛苦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你呢？”
“我去比赛一趟。”
宁辞话罢，余尽两人都沉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可能最有用的就是去看看乔稚。
——
叶倩被送去医院，听说伤得有些严重，缺席了下午的总决赛。林初就看见乔稚开始心不在焉，坐在前排的贵宾席，一直盯着手机看怅然若失，连开幕式都不看。
“吱吱，你怎么像得了失魂症一样。”
“啊，有吗？我觉得还好啊。”乔稚掐了手机，深呼了口气，把那些事压在心底，视线落在身旁空着的位置隐隐担心。
“一点都不好。心里有心事啊？学长又不是不来。”
林初这样一说，乔稚嘴唇紧抿，愈发空落落的。
她怕他来，也怕他不来。
总决赛过半，身旁空着的座位突然有人偷偷坐了过来，乔稚侧眸，视线撞进宁辞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宁辞自然地拉过乔稚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a市的冬天没这么难熬，在体育馆里刚刚还没觉得冷，现在被宁辞温热的手握住，塞进口袋里才觉得僵住的手指血液重新活络起来，两人相视一笑，视线一起落在舞台上。
宁辞低身，凑近乔稚耳边，“来晚了。”
宁辞清隽的声音隔绝体育馆内的喧闹，传到乔稚耳朵里都成了无比好听的音符，叮叮当当在心里跳舞。
乔稚摇头，也靠近宁辞耳边，“没有，学长你可以不用来的。”
宁辞避开乔稚的眼神，继续笑，“怎么，我想见女朋友也不可以吗？”
“不是这个意思。”乔稚被话里的女朋友又搞了个大红脸。
“不是就好，我特别想见你。”宁辞盯着乔稚，目光灼灼，直盯得乔稚避开眼神，尴尬地把目光放在舞台上。
宁辞收笑，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和白冰交谈的温晴身上。
“学长你是不是找温老师有事？”
“没事。你等会有空吗，跟我去个地方。”
“嗯。”
——
比赛结束林初看宁辞来了，也有眼力见，问了宁辞余尽的事就乐呵呵地看着两人走了。
人群散的差不多，宁辞起身，“那我们也走吧。”
乔稚答应了一声，电话就跟预谋好的一样响起。
乔稚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看，是乔父电话，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接，眼睛看向宁辞。
宁辞余光看见通讯录的名字，“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不需要。”
宁辞看乔稚表情不太自然，料想自己在可能不太方便，松开乔稚的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宁辞往外走了几步，有些距离，乔稚一接电话就听见乔父浑厚的声音透了出来，穿透力十足。
“稚稚吗？”
“爸爸。”乔稚应道。
“那小子在不在？”
乔稚抬眸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宁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先否认。
“不……不在。”
“少来，让他接电话。”
宁辞看见乔稚的表情，打了手势问发生了什么。
乔稚边摆手边问，“爸爸为什么突然……”
“突然什么！虽然说我不太喜欢薄桢言这小子，至少也是看着长大的，怎么我宝贝女儿就被另一个兔崽子给拐跑了。”乔父嘀嘀咕咕，明显是刚知道了这个消息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了。
乔稚还真没见过这么突然掉马的经历了。表白墙那天之后也没乱发什么东西，两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是非常注意的，乔父是怎么知道的。
“爸爸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让那小子马上接电话！”
乔稚：…………
敢情还是猜的啊。
宁辞看乔稚表情快哭了，走过来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学长，我对不起你。”乔稚欲哭无泪。
电话那头乔父听见两人说悄悄话，更不爽了，“说什么悄悄话！快接电话。”
宁辞了然，眼里带着笑意，伸手拍了拍乔稚的肩，眼神示意了下手机。
乔稚愣乎乎地看着宁辞从手里接过手机，跟她比了一个放心的口型，答应了乔父一声，似乎是不想让乔稚听见说了什么话，走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