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手要断了，快放手！！”云初叫了起来，栾舒回过神来立马把手给送开了。

云初眼里泛着泪，摸着红得彻底的手腕，抱怨道，“不就是摸一下你的胡子吗！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栾舒见云初眼睛红红的，心中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心虚，他垂眸不去看她，“胡子有什么好摸的，你又不是没有。”

“我还真没有。”云初撇了撇嘴，她一个女的长胡子得多吓人。

“听说你让商邪住进栾府了？”栾舒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云初惊道，她正想说这事来着，没想到栾舒竟然知道。

“府上下人传信告诉我的。”栾舒冷笑，“云初你可以，都快把栾府当自己家了。”

云初讨好的笑笑，“我也没办法，只有让商邪住进来，他才救司空褚，栾兄，你也不想看着司空褚英年早逝，对吧？”

栾舒轻哼一声，云初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只好凑过去抬头看他，“栾兄，上次跟你吵是我不对，加上商邪这次，我跟你说两声对不起行不？”

栾舒一低头就看到云初可怜巴巴的眼神，她离得很近，嘟着嘴轻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啦栾兄~”

她的声音跟上次喝醉酒远远地亲他一般，尾音绕啊绕的，只是这次她的眸子不似上次那般混沌，而是清清楚楚地盯着他，她的语调勾得他心头一软，仿佛这么多天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上次的事我已经忘了，这次看你表现。”栾舒的语气不自觉变得缓和，云初喜上眉梢，高兴地朝栾舒扑了过去，栾舒没料到云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个不稳便给人扑倒在了地上。

脊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面，疼得他闷哼一声。

云初知道自己坏事了，本来只想来个兄

弟间的抱抱，结果用力过猛，把人扑地上了。

她手撑着地，抬起头来，看着栾舒近在咫尺黑铁般沉的脸，磕磕盼盼道，“栾……栾兄，我再补上一句对不起，你别生气……”

栾舒确实是气，但看她这怂样，又觉得好笑，他压着笑，冷着脸道，“还不快给我起来，沉死了。”

云初点头，动了动腿，借着膝盖地力气准备起身，但是因为两个人腿是交错在一块的，她动的时候便难免碰到栾舒。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一颤，云初愣了一下，去看栾舒，他的耳根红得彻底，云初提醒道，“你好像……硬……”

“闭嘴！”后面的字云初还没说出来，就被栾舒咬牙打断了，耳根的粉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他雪白的脸颊上，他用力把云初推开，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栾府。

云初看着栾舒恼羞成怒的背影，难得老脸一红。

千机：“……”这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快放他下来！！

……

……

夜里。

栾舒着了单衣躺在床榻上合着眼睛，眉头紧蹙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义父栾荀死了。

死的蹊跷，但是他却查不出问题来。

连夜赶去霍山，见到了栾荀的最后一面，栾荀躺在床榻上面，瘦得不成人样，旁边是哭得肝肠寸断的栾晴儿。

栾荀见他到了，浑浊且不甚清醒的双眸缓缓向他看了过来，枯槁的手迟钝地朝他动了动，他知道栾荀在叫他过去便走到床榻前蹲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出口的声音已经哑然，“义父……我来迟了……”

栾荀在他十岁那年，冒着被追杀的危险收养他，教他武功，谋略，并将毕身的基业传给他让他有能力去报仇，在心底里他早就把栾荀当成了亲生父亲。

栾荀轻轻摇了摇头，艰难张口，“我……时日无多……”顿了一下，看了眼睛通红的栾晴儿，对栾舒道，“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和晴儿二人，你为兄长，我走了以后，晴儿就交给你了……”

栾晴儿是栾荀兄长栾羽的女儿，当年栾荀心高气傲，帮了天涅神教之后，结仇众多，那些人士拿栾荀没有办法，便抓了栾羽一家，栾荀得知消息之后立马去救，但是栾羽一家三口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栾晴儿，栾羽和他的妻子已经被仇家了结。

从那之后栾荀便退出江湖，专心养育栾晴儿，栾晴儿身上的病也是在那时候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看到病弱的栾晴儿，想必栾荀心中的愧疚只会增不会减。

栾荀死后，栾晴儿在霍山也没有能照顾的人，栾舒只好把栾晴儿给接来栾府。对于这个表妹，他只在少年时见过一两会，印象里总是哭哭啼啼的，心里实在生不出好感，放着这样一个累赘在身边，做事只会碍手碍脚，但是栾荀的遗言他也不好违背。

栾舒头疼地捏了捏睛明穴，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谁？”他朝门口看去，门外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栾兄，是我。”

是云初，他来做什么。栾舒回想起白天的事情，混身又不自在起来，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