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马上说,“我来之前没觉得他闹过事啊,我来我弟家这三天,也没听见我妹说他闹事了呀”
“我再打听吧”说完这句,陈生便似乎不想废话了,可临挂电话前,他还不忘说一句,“你养的好儿子呀没养好,也没教好,你成天就过自己的日子,你也不管管他”
大姐也有点生气,“这怎么能怪我呢,你倒是好好管他呀”
“我管他,他听我的吗”
“那他也不听我的呀”
“滴滴”
没等大姐话音落下,陈生已经愤怒地挂了电话。
“咳”大姐又气又急,“现在陈亮亮一有点什么事,陈生就埋怨我没教好孩子,至从离婚后,陈亮亮也没在我身边长大呀,我怎么管再说,就陈亮亮那个脾气,跟陈生一样,就算在我身边,我也管不好。”
“是的呀,大姐,你别听陈生埋怨,你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陈亮亮会长成这样,是家庭环境的影响,也是遗传他爸的性”。
我还没等说完,大姐就又哭了,“是呀,是我和陈生没有给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孩子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才会长歪,亮亮本质不是很坏的孩子,他吃到了什么好吃的,还会给我买来孝顺我,弟,他真的不是很坏的孩子,只是有点不懂事,不成熟而已,陈生是有责任,但是我也有着推脱不了的责任,我是一个母亲,可我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呜”。
大姐难过得大哭了起来,我没有阻止她哭,我感觉她太压抑,太痛苦了,或许哭出来能好受一些。
身为陈亮亮的舅舅,我也会为陈亮亮难过,但,我想我跟大姐的那种难过是天差万别的。
或者说得更直白点,跟陈亮亮比起来,我更心疼大姐,被她哭得我心也乱了,我也努力想,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突然想到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在我老家做警察的,我赶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王康,我是江东啊。”
“哎呀,你好江东,好久没联系了,一切都好吧”。
“我挺好的,你也都好吧”
“我也挺好,就是最近比较忙”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立刻把话题切入主题,“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我外甥叫陈亮亮,今天被警察抓了,听说是扫黑除恶组抓的,你能帮我打听打听,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大姐一听我打电话了,立刻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
王康开始一愣,继而说,“陈亮亮是你外甥啊是我们组的同事抓的,我就是扫黑除恶组的。”
“啊这么巧”我心里有几分庆幸,想着有个熟人,至少能了解一下情况,“陈亮亮到底因为什么事啊”
王康想了一下说,“这事我也不防跟你直说,是因为一年多前陈亮亮跟人家打的那次群架,现在上头有命令,全国都在进行扫黑除恶政策,严打一切恶势力,严查一切社会闲散人员。”
我问,“陈亮亮好像回来一年多了,都没有抓他,为什么这次就抓到他身上了呢”
王康说,“之前不知道有他,他跑了,这一次是之前跟他一起打群架的一个人,又把别人捅伤了,我们抓回来一审,那人把之前的老案子给交代出来了,其中就交代上一次打架斗殴有陈亮亮一个,我们领导要求我们把老案子全部结掉,最近我们都在加班加点的查案、抓人,所以陈亮亮这事,必须得有一个法律处置了,这一次的行动上头很重视,大鱼、小鱼都力求一条不能溜走。”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能说什么,原本我还想问,有没有什么方法,毕竟他只是年轻不懂事,长那么大,也就打过那一次群架,可是,他大概是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提前用事实堵住了我的嘴。
挂上电话,我看到大姐一脸发呆,似乎这个电话没有询问出希望,却询问出了必然绝望的结果。
这一刻,我就特别想对年轻人说一句,活着,就要上进的活着,不要懒惰,不要好高骛远,尽量去找份工作,不要让自己成为社会闲散人员,因为你是什么人,你交的朋友就是什么人,社会闲散人员聚在一起就干不出什么好事,并且,你们以为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其实早已经入了有关部门的法眼,盯着闲散人员们呢,不犯错则已,一但犯错,没跑
最后,我问王康,“我能为陈亮亮做些什么吗”
王康说,“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会关押四十多天后有结果”
这无疑又是一句近乎判刑的话语了。
“好的,谢谢你了王康”
“不用谢,回老家的话,别忘了联系我,我请你吃饭”
“好的”
挂上电话,我看向大姐,大姐已经哭得伤心欲绝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听这话的意思,判刑肯定了,呜他还那么年轻,有了案底,以后干什么都不方便,都会受限了,咳”
这一刻,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陈亮亮可怜吗也可怜,那孩子就是个小混蛋,他还不是大混蛋,因为一次打架就坐牢了,还不知道要坐多久,留了案底,这辈子便有了抹不去的污点,是真的挺可怜的。
可从另一个角度说,他又是可恨的,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不去做那个小混蛋,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好人,本本分分过完这一辈子,安安心心娶妻生子,负起生而为人的责任,享受家庭带来的幸福。
若说家庭环境不好造成的,那我和姜西呢虽然我们性格中也有很多缺陷,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想做个好人,想过幸福的生活,不会胡作非为,也不敢胡作非为,因为我们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你做了错事,你爸妈管不了你,有人能替他们管你,并且一旦别人管了,保证能让你痛悔半生、悔之已晚
大姐哭哭啼啼,我能说得安慰的话都说了,便就不知道再怎么安慰她了,看着她哭,我也只能跟着干难受。
就在这时,姜西回来了,她看到屋里气氛不对,看向我,没等她问,我就把她拉到一边,跟她说了情况。
姜西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咳大姐可真够糟心的,一听这事就烦”
大姐在我们身后听到了她的话,便说,“你们不用跟着难受,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就好,这是我的命,我该受的。”
“大姐,你不应该这样想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对陈亮亮,你能尽的力,你都尽了,你也没能力把他从牢里救出来,你就必须得想开,而且我觉得,他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