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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春夜暗渡 现言棠梨 > 第 32 章节

第 32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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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歉的话刚至嘴边,就被他再度拉进怀中:“今晚留下来。”


这个声音低沉似暗流,震酥了脊骨,她顷刻瘫软。沈煜拥着她,没有像往日寻衅折辱,他似乎不打算戏弄她,只想让她待在身侧。


或许等他睡着了,她可以在流芳阁翻找些他的秘密。是以,白芷应声道:“好。”


她手脚僵直,怕他突然蔫坏,越紧张越是疲惫,她同他消磨着,像在熬鹰。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的鼻息越发均匀,他俯身瞧去,原是她睡着了。她何时这般没有戒心了,不过睡着了也好,陷在梦里,便无法与他作对。


实则,他并未紧挨着白芷,即便如此,他已觉周身燥热,饥渴难耐。这像是一种惩罚,让他自食放纵的恶果。


他睡不着,也不敢离她太近,生怕心底的那团火被她无意点燃。


沈煜起身,动作轻缓怕惊了她的梦,他信步走向屉架,拉开顶部的格子,里面躺着一枚羊脂玉佩,正是从前小姐送他的那枚,洁白无瑕,宛如皓月。


从前,他只偶尔取出来擦拭,可自从遇到白芷,每逢与她亲昵接触后,他总要靠着玉佩冷静。


他从前觉得小姐如皎月,白芷只是魔丝,可今夜,纵使他再把玩玉佩,仍不减燥热。人鱼骨处的纹身也因体温攀升,愈渐清晰,隔着半透的里衣,映出小姐的小字。


欲盖弥彰,反让他的心事愈发明显。


沈煜心烦意乱,想做些什么打消对白芷奇怪的念头。他索性铺纸、提笔,在脑中浮想着若是小姐还在,会正成什么模样。


心神有了去处,便没工夫顾忌白芷,他回忆着小姐从前的发髻、衣着,试图描绘出她如今的面庞。


沈煜落笔干净,所画之处皆一笔成型,毫无犹疑,就像画卷人物早已被他印刻在心底。


待最后一笔画完,他方从案台上起身,想一观小姐的芳容。那张脸映入眼帘,沈煜却心头一顿,这个出自他笔下的小姐,竟描摹成了白芷的模样。


而他作画之时,全然未觉,沈煜把目光挪回榻上,他心跳错拍,不敢声张——印刻心头的人,不知何时早变成了白芷。


白洁的玉和殷红的唇,皓月和魔丝,小姐和白芷。


他说不清是后知后觉,还是先前不愿承认,沈煜沉默了半晌,只得承认他对白芷确有非分之想。


他在意她,渴望她,心悦她。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所归属,又无比落寞,他是害她家破人散的凶手,他是低贱下作的太监,他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


他的心悦卑微如尘,只能埋在心底,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小姐于他是雪中逢春的悸动,那白芷呢?沈煜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审视起这个问题。


最初在意到她,确实是为着她姿容绝代的面庞,但再好的模样,也只配让他瞥上一眼,他坐在轿撵上俯视她时,以为她与寻常爱哭的娇女无二。


可他没想到,这般娇柔无骨的人,竟要做他手中的温柔刀。


他亲自操练这把温柔刀,甚至逼她陷入险境,她若是识趣些,就该跪倒臣服,偏她不肯折腰,把所学伎俩悉数奉还。


他为了熬软她,变本加厉,反倒助长了她的本事。


后来,他目睹了她姑丈的勾当,与她一同被李犇状告,他看着她从只会啼哭哀求,到长出羽翼,她眸底始终有光,就如他初遇她时那样。


她和自己是那么像,又那么不像。他们同样跌入谷底,他选择遗忘本真,只要能往上爬,即便双手沾满了血,即便遭人唾骂也在所不惜。可她呢,她不要颜面,不要虚名,骨子里仍不肯折服。


沈煜渴望白芷,又惧怕白芷,她太夺目,显得他无比晦暗。


这个念头让沈煜不敢再靠近白芷,他披衣坐在案台边,只远观不可亵玩,就让她安睡吧,有她在的宫闱,才不那么难熬。


白芷侧身许久,早觉身子酸麻,她用假寐骗过了沈煜,原想着等他睡着了就去屋内翻找秘密,可这人反倒没睡,此刻他落在视野之外,她瞧不见,也不敢妄动。


沈煜似乎去了抽屉中拿了什么,很快案台边也传来窸窣声响,白芷越发好奇,难道他在书写什么密信?


她与他陷入静默的僵持,沈煜迟迟不回榻上,她便时刻不敢松懈,眼皮不住打架,她猛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天色渐亮,她再熬不住,只得轻轻翻转身子,偷瞧沈煜的方向。


哪知视野中,那人身披锦袍,正趴在案台上睡着了。


白芷心中激动,这当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平日她难踏进流芳阁半步,他安睡着,正给了她时间搜寻。


只是压了半宿的手脚行动缓慢,白芷强忍不适,才终于挪到屉柜前。


她最在意的仍是顶部的那个格子,可踮起脚,伸出手,仍矮了大半截。无奈之下,她只能从下层的格子翻起,除去放置止血散的那层,仍有三个抽屉,她不敢疏漏,便从最下面那个搜起。


轻轻拉开,只见里面净是些旧物??x?,毡布做的小老鼠,干枯的草环,一缕头发和铁片串做饰品。


白芷虽扫兴,仍每个物件拿起来瞧了瞧,其余的都平平无奇,倒是这个铁质的装饰有些奇特。乍看像铁片制成的风铃,细瞧每个铁片都有划痕,深浅不一,不像刻意雕琢。


对着光变换角度,花纹隐隐闪动,铁片上竟都有相似的暗纹,白芷想仔细辨认,仍一筹莫展。


思忖中,一个声音炸响,惊得她心头一颤。


沈煜不知何时醒了,厉声呵斥道:“谁许你乱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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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有千斤重, 压在白芷的手上,那串铁片顷刻落了地,发出慌乱的碰撞, 一如她此刻的心绪。


她的沉默引得沈煜更恼, 他挥手揪住了白芷的衣襟, 猛地把她推到在案台上。


笔架书卷一瞬倾塌, 散落在地,她身下的白色宣纸被挤压出层层褶皱。


宣纸衬在白芷如画的面庞下,美人如画,也仿佛入了画。不同于昨夜的那张画卷, 此刻的美人是生动的,她鼻息温热, 体香氤氲,一双灵动的眸会摄人心魄。


沈煜居高临下,本想以上位者的姿态训诫白芷, 可真的把她逼入穷途,他反倒退缩了, 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像一道枷锁,桎梏了他所有的爪牙。


他薄唇微启,轻轻颤了颤, 他想问白芷为什么要翻找, 却难以发声。


追查缘故于沈煜而言易如反掌,初桃每日都会给他看揽月轩详记, 而尚苑监同样有耳目盯着白芃。


他从前听过便罢, 只要白芷不惹是生非, 她愿意把妹妹派往何处, 他大可纵着她。


可自从白芷求他出宫赏灯又刻意消失了半晌, 沈煜的疑虑越发重,她分明是与人有约,可消息是如何传递的?


夜市归来的当晚,沈煜重新翻看两本详记,很快察觉了端倪。异动出现的前几天,白芃因花养得好,又品位脱俗,从末等花房宫女被派去给各宫主位娘娘侍花。


自然,白芷的花亦出自白芃之手。


他立刻命人取来了从前送往白芷宫里的花,细细翻找,却一无所获。他又命尚苑监的耳目每日送花去揽月轩前,先给他查验一遍,许是在夜市他反应过于强烈,打草惊蛇,姐妹俩一连几日未有动静。


平和的假象给了他短暂的心安,即便瞧见了另一个男人的脚印,沈煜仍侥幸地希望白芷是真的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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