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字: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春夜暗渡 现言棠梨 > 第 17 章节

第 17 章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若论招惹老祖宗,这位小娘娘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可老祖宗呢,他为何要憋着火忍着气,换做以前,他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啊。


白芷心中一滞,她当真不记得了,记忆在走廊处戛然而止,彼时沈煜尚未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无端想起那个潮热的梦,难道是她醉后失仪,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虽说那晚在竹林,沈煜答应过她,若有要事不会再视而不见,可……他生气的时候,总会想出蔫坏的法子折辱她,那种难以自持的感觉,让她望而却步。


眼下的难题是如何不与他相见,又能把消息递过去。


丰都似乎瞧出白芷犯愁,用毛乎乎的脑袋轻蹭她的面颊,软软叫着,亲昵撒娇。


白芷瞧着它翻动肚皮的可爱样,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道:“你这小家伙,那晚在竹林里那么勇猛,今日倒是乖觉。”


说罢,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扭头对初桃道:“上次托你打听,厂公为何会与丰都一同现身竹林,可有眉目了?”


白芷极客气地用了“托”字,是因初桃既是沈煜拨来的,她便得当半个沈煜供着。


“听满福公公讲,是丰都主动引老祖宗去的竹林,奴婢与满福公公对了时辰,估摸着丰都是先跟随咱们出了门,然后就去寻了老祖宗。”


丰都的行径与寻常猫儿是不大相同,颇通人性,遭遇险情甚至为她奋不顾身,是以,白芷对初桃的话是有几分信的。


“且满福公公说,老祖宗瞧见丰都也很是惊讶呢。老祖宗起初没搭理它,它就跳到案台上,险些挠乱了折子。”


丰都当真猫如其名,是沈煜的小克星,白芷实在忧心陈家村境况,无暇多想,转身去案台边,写了一封小笺,用丝带系在丰都身上,轻声道:“劳烦丰都大人帮我送封信给厂公,回来自有小鱼干伺候。”


此言一出,丰都亦起身抖了抖,摆出威风凛凛的小架子,从窗台一跃而出,消失在檐角处。


开元殿内,圣上的龙椅空虚多日,高台左侧新设了一张案台,沈煜端坐其上,俯瞰众臣。


当今圣上近十年亲临朝堂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人在也是心不在焉,诸项政务由沈煜与李犇一同主理。


而自圣上此次抱恙,内廷传出刘德全不敬圣上的罪责,众臣便再没见过李秉笔来过开元殿,大小事宜皆由沈煜一人独揽。


靖国公位列靠前,沈煜很容易就瞧见了他,那张脸已爬满岁月的印记,却不减儒雅的风度,这样一个老书生怎么养出了楼染那样的儿子。


沈煜心中嘲讽,面上仍旧四平八稳,稳如一潭死水。是以,大臣们都以为厂臣大人是嫌早朝拖得太久,忙识趣地告了退。


沈煜这便坐上御赐的轿撵往承阳宫去,他吩咐抬轿的小内侍腿脚麻利些,别耽误了他给圣上侍疾。


实则,圣上那不缺人手,沈煜不过是好奇,今日又会在圣上的寝殿瞧见什么好戏。


自刘德全上了路,李犇便巴巴赶来圣上跟前,一边尽心侍奉,一边寻机替外甥求情。李犇自然没傻到触动圣怒,殃及自身,他常念叨起从前与圣上年少相伴的时光。


今日刚行至寝殿外,就已听得李犇凄凄然,诉说着自己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若是走在圣上前头,求他别把自己埋进内侍陵,就把他一把火烧成灰,埋在承阳宫寝殿的树坑下。


世人谁不求个死后全尸,李犇宁可挫骨扬灰,也只想与圣上相伴。


圣上从前充耳不闻,只阖着眼,如今耳边风吹多了,脸色当真收敛了几分狠厉。


沈煜也不气恼,李犇与圣上相伴几十载,如在大树上缠绕生长的藤蔓,所以他只能耐心,今日把藤蔓的叶子拔了,明日把藤蔓的枝条剪短,一点一点,让它枯死。


他如往日一般,向圣上禀报今日早朝事宜,他桩桩件件都办得漂亮,无人挑得出错处,只是有一事,他故作吞吐。


圣上自然听出端倪,道:“到底何事?”


沈煜这才为难道:“刘德全未能按旨意到西北大营……”


圣上疑惑:“这才走了几日,西北远在千里之外,自然是到不了的。”


沈煜放缓了声音,沉声道:“那一行人在山间遭遇了山匪,刘德全被……被乱刀砍死了。”


圣上反而发出一声怒哼,额角的青筋跳动起来:“大逆不道的东西!死了倒便宜他了!”


李犇一时哑口无言,他不能难过,亦不能分辨,他只能把情绪全埋在内里,以致身子微微发颤,如被秋风摧残的枯叶,从枝头飘落,轻轻踩上一脚,便是一地渣滓。


沈煜余光轻扫了一番李犇的脸,声音忽而哀切起来:“圣上,刘德全死无全尸也算得了报应,只是……他到底是李秉笔的外甥,李秉笔无儿无女的,就这么一个外甥,可否请您开恩,把尸骨收回来。”


李犇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正欲解释,圣上已拉下脸色,盯着沈煜,道:“开恩?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


沈煜道:“是负责押送刘德全的轻骑营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快马传信,求圣上的意思。”


“不知如何处置?戴罪之人!有何该不知如何处置的?”龙颜震怒,他抓起茶盏狠狠砸向李犇,额角顿时淌出涓涓的血,“他们是明知朕的旨意,却还忌惮着你这个李秉笔!”


李犇连连磕头,发出结实的声响,他辩解着绝无此事,可圣上已然听不进去半个字。


沈煜身心舒畅了许多,转而朝偏殿去,待四下无人,才冲满福赞道:“刘德全的事你办的不错。”


满福却并未面露喜色,提醒道:“干爹,可那晚随刘德全同行的小内侍,儿子找了多日,也没蹲着他的影子,这小子就像在宫里蒸发了一般。”


沈煜摆摆手:“不急,定然是刘德全出事后,有人把他藏起来了,或是他自己胆小躲了。派人去他家守着,看有没有他的踪迹,若是没有,就盯着近来上他家走动的人。”


说罢,他已迈进了殿内,抬眸就见案台上卧了只猫,眸光炯炯盯着他看。


丰都的身子悉数压在奏折上,那小心思明白得很,若想批奏折,得先理会它。


沈煜目光落在信笺上,当即明白了,这是白芷打发来传信的。将信笺细细展开,扑面而来是她袖侧的香气,自然,也是他的香气。


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她措辞极含蓄客套,先是请安,再是道歉酒后无状,最后才终于问道楼染究竟说了何事。


“花酒醉人,我不曾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若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求厂公勿怪。”


沈煜眉头轻挑,手中的纸当即皱作一团,成了炭盆里的灰烬。不记得,她这句话倒说得轻巧,她随便做些什么,反惹得他一夜备受折磨,这人不是温柔刀,而是温柔剑,双刃的,连他也会殃及。


甚至……她胆子倒是不小!有求于他不带糕点就算了,竟敢不亲自来见?他还没寻摸个“传信官”,她怎么竟然僭越到了他前头!


好大的胆子!当真是无法无天!


思及此,他又瞥了眼丰都,四目相对,他眼底含怒,猫抬腿便跑。


只是谁能逃得过沈煜的魔掌呢。


未及反应,丰都已被他一把抓住,丢进狭小的笼中。这笼子本是偏殿饲鸟用的,闲置了许久,猫儿在其中施展不开拳脚,恨得嗷嗷咆哮。


沈煜眸光阴沉,既然不愿亲自来见,那就别怪他不讲武德,把“使者”扣下。


白芷等不来丰都,却等来了旁的消息。


尚苑监的小内侍奉命给揽月轩更送新鲜盆栽,有一盆红梅是初桃专门要来装点寝殿的,而安置妥当才发现泥土之下半掩着一张纸条。


因上次出过细作,是以初桃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她借擦拭盆栽,环顾四周,好在目光所及之处并无耳目。


初桃不喜声张,只以寻常语气说道:“娘娘,您来瞧瞧红梅,开得当真极好。”


说话时,白芷正坐在对面的小榻上看话本,她闻言瞧向初桃的方向,见她语气如常,但眸光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