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晚的眼眸被烟雾燎的泛红,长睫闪了闪,静静地看着他:“你今天已经吸了很多烟。”
还有,池白晚眼角"膜烟雾过敏,要不然眼睛也不会像哭了一样。
傅司寒却以为他哭了,重重捻了捻他的眼角,确实没有再点燃新的烟,他似乎一直在斟酌要不要给霍觉这个机会,看了一眼池白晚,“你觉得呢?”
池白晚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心下一惊,踟躇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傅司寒的手堂而皇之地顺着他的衣摆伸了进去,沿着他的衣底,掌心撵过他纤细的腰,用了些力气:“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池白晚露出为难的表情,傅司寒对待霍觉的阴晴不定让他心慌。
霍觉不是一般来寻求合作的投资者,而是傅家祖辈结交的霍家人,这点情面按理来说是一定要给的,刚才傅松还让傅司寒不要为难霍觉,谁想到转眼这把达摩克斯之剑就落在了自己脑袋上。
如果说给,傅家和霍家会满意,之前因为两个后辈结的梁子也能拆开。但是傅司寒会不高兴,他会有此一问,就是想借池白晚的口拒绝。
如果说不给,霍觉回家一说,傅家和霍家会把这笔账记在池白晚头上,不过傅司寒会因此满意,对自己好一点。
池白晚一直没有说话,望着暗潮迭起的香江水面,任凭晚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
同样,霍觉的心中一样忐忑。
凌洛说过,池白晚是他们埋在傅司寒身边的眼线,如果当真,池白晚应该会向着他说话……
“我觉得,给。”
池白晚简短地说道,“我想,叔叔也不希望看见你们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澜郡路的翻新有很大难度,我们没有太大必要在上面浪费时间。”
傅司寒还没等说话,霍觉已经一拍栏杆,“好,爽快,果然是傅总看上的人,这么会顾全大局。说真的,改天你要是玩腻了就送我吧,我身边正缺这么一个知心得体的小秘书。”
傅司寒冷着脸,被两厢架着下不来台,此时再说拒绝的话,倒显得小气,心胸连个消遣用的小情人都比不上。
“明天去找叶健给你签合同,五年使用权,这块地,你随意。”
傅司寒说完这句话,就狠狠地捏了一把池白晚的腰,池白晚脸色也随之一变,知道这是惹恼了傅司寒。
他已经想好了只给霍觉五年的时间,问池白晚的意见,就是想听到他完全向着自己说话。
傅司寒冷漠地想,一个情人而已,他在以什么身份顾全大局?不过是笑话。
“回去。”傅司寒没有心情再陪池白晚赏江景,带他回了晚宴正厅。
池白晚心惊胆战,看见傅松向他们迎了过来。
他们身后,霍觉两手插兜,表情悠闲,笑道:“傅叔好。”
傅松看了看傅司寒森寒到快要结冰的脸,又看了眼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池白晚,还有笑容愉悦的霍觉,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拍了拍傅司寒和霍觉的肩。
傅松:“嗯,今夜你们能握手言和,我很高兴。”
霍觉点头,报以一笑。
傅松察觉到傅司寒的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傅司寒语气冷的吓人,“我一会儿回来。”
说完话,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池白晚拉到了游艇上唯一的一间全封闭洗手间里,甩手把人往里一推,啪嗒一声用力锁上了门。
所有人都看过去,热闹的晚宴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再说话。
新郎抱着新娘的肩,温声安慰着她别害怕,但同样担心地望着洗手间。
傅松负着手皱起眉头,“霍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觉稍显得意的一笑,“是这样……”
——
洗手间里的空气更加死寂。
池白晚被傅司寒按坐在盖子上,仰着头,眼里脆弱的情绪让他看上去很绝望。
“司寒,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你让我出去,我去和霍觉解释……”
池白晚身上昂贵的衬衫领口被江水溅湿了,贴在清瘦的锁骨和胸膛上,这件衣服就是那天傅司寒带他去买的,现在……
很狼狈,很狼狈。
傅司寒仅仅解了他一颗扣子,就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他的扣子全部扯开,露出里面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
他将贵重的衣服搓成一团丢在一边,一言不发,脸色是鲜有的苍白狠厉,“你错了吗?错的是我。”
池白晚不停的在发抖,他很冷,也很怕,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叫出声来。
他只听见傅司寒的声音低哑地像是游动的毒蛇,让他越听越胆寒。
“你以为你是谁?圣人吗?我让你回答,只是不想亲自拒绝霍家,你呢?你池白晚做事是真体面,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把霍觉逼得寸步难行,而我睡的情人居然在向着霍觉说话,我一手掌控的杠杆在向霍觉倾斜,池白晚,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傅司寒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他锐利的语气像一把刀,隔开池白晚的心脏,让他呼吸不上来。
池白晚早该料到他会如此生气,当时还不如跳进香江,或者把嘴堵上,至少不会让事态变成现在这样。
池白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颤着声音,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可你不也早就想好了只给他五年的使用权吗?那块土地的使用年限只有你自己知道,五年时间那么短,他不赔钱就是好事了,我没必要向着他。而且,你心里有答案还来问我,难道就是想给我难堪的吗?”
他说完这些,眼底变得潮湿一片。
五年来,池白晚甚少顶嘴,每次都是低头认错,不管是谁错。
这一次他真的忍不了了,哪怕会被傅司寒当场丢进香江喂鱼,他也想替自己辩驳一次。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骂我呢?”
池白晚定定地看着傅司寒,眼睛里不争气地又流出眼泪来。
他知道,傅司寒讨厌他哭。
可他就是泪腺shī_jìn了,哭个不停。
傅司寒用虎口托起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让眼泪往两边流,语气放的极轻极轻:“最近,有人提醒我,凌家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
“那个人没有任何背景,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
“池白晚,你跟我五年,一直都安稳本分,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不是我。”
池白晚倔着一双眼睛,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他凭什么要认?
他不想再和傅司寒说话,想拧过头,被傅司寒的手掐的无法挪动半分。
傅司寒松开他,举起手机,打开录像的摄像头,摆在旁边的架子上:“那就表表你的忠心。”
池白晚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呼吸停止,心脏骤跳,一层层如针扎一样的麻痹感漫上大脑。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看着傅司寒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看一个卑劣的背叛者。
他忘不了,上次拍照,傅司寒是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他。
这次拍照,傅司寒是要让所有人都往死里欺负他。
傅司寒只是用修长的食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隐隐有些不耐:“自己脱。”
作者有话说:
霍觉和凌洛就是主角攻和主角受,不知道有没有交代清楚,但他们俩并不是路人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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